西西特 作品

第 210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二十二天

陳子輕的大腦還沒做出應對措施,腿腳就已經往回走,一步步爬上樓梯,他感覺自己是個進京趕考路過山林的書生,讓狐狸精給蠱惑了。




Alpha的灰色襯衫領口微敞,露出讓人為之著迷的喉結,他周身氣質依舊莊重沉穩。




狐狸精沒這麼帥。




不對,狐狸精要是不帥,怎麼能迷惑人心。




陳子輕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站在虞平舟的面前,他的聲線因為接下來的任務進展而收緊:“哥哥,你的心臟……我沒有好奇……我只是……你真的會滿足我……”




少年語無倫次,視線已經直勾勾地黏上了Alpha的心臟部位。




虞平舟轉身:“跟上。”




陳子輕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前面的身形高大挺拔,步伐平穩,背影散發著令人不敢覬覦更不敢染指的尊貴與神性。




毫無男人根骨裡的衝動,刺激之類的獸|性蹤跡。




陳子輕沒東張西望,他只留意虞平舟的舉動,三樓和他上次裝夢遊所見,兩面都是光|溜|溜的牆壁,延伸出去一大片白色。




牆上沒有掛字畫類裝飾物,第三層氏一個潔白的,一塵不染,一絲不亂的世界。




世界之主是背對他前行的人,他是闖入者。




二次闖入。




只不過這次他略施小計,讓站在城牆上的虞平舟為他放下梯子,他堂堂正正地踏了進來。




陳子輕跟在虞平舟後面走進一扇門,門裡是他進去睡過一覺的,隱私最多的臥室。他見虞平舟穿過臥室,自己趕忙追上去。




臥室西側,衣帽間旁邊的牆壁顯現暗門,自動感應到來人,通過驗證向兩側劃開。




陳子輕幾乎是踩著虞平舟的鞋後跟進去的,映入他眼簾的是個小房間,很不符合上星府的規模,格格不入十分逼仄。




房間裡面只有一把椅子。




陳子輕想到了深山那棟房子,這個房間不會是虞平舟用來緩解易感期前後症狀的地方吧?他一轉頭,虞平舟已然坐到了那把椅子上面。




Alpha十指交叉著放在腹部,目光沒有向上抬,也沒有向下垂,平直向前,對著虛空。




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哥哥,你叫我過來,滿足我的好奇心,”陳子輕率先說話,他試圖拿到主動權,“可是我都跟你走了這麼久了。”




虞平舟依舊是那副姿態:“多久?”




陳子輕根據腿的感受和路過的估算:“起碼有三五分鐘。”




虞平舟終是笑了下:“才三五分鐘,就沒耐心了?”




陳子輕看他笑了,覺得他是自己最熟悉的兄長模樣,稍稍鬆口氣。




就在這時,虞平舟解下第二顆領釦:“來我這裡。”




陳子輕走近點,觀察他的神色,再走近點,走到對他觸手可及的距離,伸頭往Alpha敞開的弧度大了點的領口裡瞧:“這樣我看不到。”




Alpha的脖頸




跟鎖骨都在他眼皮底下,他無動於衷,不被荷爾蒙強烈的美色衝擊,心繫任務目標——哥哥的秘密。




“看不到就自己想辦法。“虞平舟說,“按你平時做題的步驟來。”




陳子輕垂在褲子邊的手指蜷了蜷,虞平舟的意思是讓他解釦子?下面至少還要再解兩顆,都是他解嗎?




幹嘛呀。




看個心臟搞這麼……




陳子輕沒遮掩緊張,那情緒平鋪在他臉上,流露在他眼中,他咽口水:“我要解你的扣子,哥哥,你別動,我很快的,我輕點。”




話有歧義,陳子輕趕緊改口:“不是,我是說我慢點。”




算了算了,還是閉嘴吧。




陳子輕彎腰去碰虞平舟的襯衫釦子,指尖捏著解開,布料下的心口會有什麼呢,他在虞平舟上一個易感期仔仔細細,一寸寸地摸過,只摸到了健康精實又冰冷的肌肉,沒有什麼東西。




那他解開釦子,看到的會不會有……




豎條疤痕。




虞平舟的胸骨被那疤痕切開過,留下的痕跡將他的胸口一分為二。




陳子輕怔怔地看著,手還扣在虞平舟的襯衫邊沿。




虞平舟忽地將他的手拿開,慢條斯理地扣回解開的扣子,一路扣上去,溫和道:“這件事一時講不完,你先去約會,晚點再說。”




陳子輕:“……”




他看一眼自己被拿開的手,看一眼虞平舟扣回去的領口,這還約什麼會啊。




陳子輕維持給虞平舟解衣釦的姿勢,距離也沒變,急亂的呼吸噴灑在他襯衫上面:“我現在哪有心思約會。”




虞平舟說:“不是有燭光晚餐?”




“讓我未婚夫一個人吃去。”陳子輕說,“哥哥,你的胸口怎麼會有那麼一道……”




虞平舟打斷道:“這不好。”




陳子輕有點急躁:“沒事的,他能理解。”




虞平舟的話裡含有兄長對任性弟弟的教導:“析木,你最起碼要跟他說一聲。”




陳子輕瞪著虞平舟,非要在這時候來這套是吧,行。他當場拿手機打給楚未年,一眼不眨地盯著椅子上的Alpha:“未年哥哥,我不去吃飯了。”




手機那頭有氣流聲,夾雜著水流聲,是花園裡的噴泉在升降,夏天的夜晚,楚未年的聲音被襯出了幾分鄰家哥哥的柔意:“我到你家樓下了,你跟我說你不去了?”




“你上樓了我也還是那個答案。”陳子輕說,“不去了就是不去了。”




楚未年笑得挺冷的:“今晚是要慶祝你拿到通知書,考上大學,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不去也得去。”




陳子輕的某根神經瞬間就被拉扯到了:“什麼叫我不去也得去?你準備了驚喜,我就一定要收下嗎?楚未年,你再逼我一下試試——”




少年的情緒突然就瀕臨崩潰,沒意識到自己聲線裡的神經質。




楚未年深呼吸,他壓下生平第一次被放鴿子的憤怒,語調恢復如常,懶洋洋道




:“不去就不去,爽約就爽約,那你跟你未婚夫說說,你的理由是什麼?”




陳子輕一眼不眨地盯著虞平舟:“我要在家陪哥哥。”




楚未年心頭那股被強行遏制的戾氣頓時就散去了,還以為小未婚妻是去找哪個哥哥玩,讓他一頭金髮添點綠。




下一秒,他的面色閃過古怪:“我來的路上沒聽你說要陪哥哥,怎麼,突然要陪?”




陳子輕含糊道:“對啊,不行啊,就這樣,你回去吧。”




毫不掩飾的敷衍,以及不耐煩。




楚未年站在樓下玫瑰園中間的小路上,一手插在休閒西褲的口袋裡,一手把玩指間的玫瑰:“宋析木同學,明天自己來我家,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陳子輕語氣尖銳:“我不去!”




他把通話掛掉以後,手指很用力地給楚未年發訊息,用力到指尖都控制不住地輕微痙攣。




【宋析木:你別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別越界了,未年哥哥,你是不是昏頭了,不清醒了?要是不清醒了,就吹吹風冷靜一下。】




楚未年的面部肌肉有點扭曲。




吳叔的聲音從大廳門口方位傳來:“楚先生,您不進來嗎?”




“不了。”楚未年唇邊噙起笑意,什麼關係,各有所圖,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他的小未婚妻沒必要對他負責。




這段婚約建立的基礎是——小未婚妻不用給他承諾,相反,他要給承諾。




還剩四個沒兌現。




楚未年出了玫瑰園,沿著來時路走,的確是他單方面越界了,他一個人將立場變質,想把合作關係換掉,跳過小未婚妻期盼的朋友身份跨到情人,愛人,伴侶的位置,把婚約坐實。




小未婚妻清明頑劣,提醒嘲諷並警告他別犯糊塗,及時懸崖勒馬。




否則彼此都尷尬。




說難聽點就是,別自作多情,給臉不要臉。




楚未年似笑非笑:“慣的。”




他坐回車裡,先是取消包場的餐廳,讓那邊隨便處理備好的燭光晚餐,再是打給好友。




已關機。




楚未年把手機扔在副駕上面,他開車兜風,中途有朋友組娛樂局叫他過去,他提不起勁,頂著張若無其事的表情回去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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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給楚未年打過電話發了訊息,情緒那條線一直平不下來,紊亂地抖動著,起伏著,他無意識地啃掉兩片指甲,咬住食指關節來回走動。




齒間的皮肉很快就生疼,嵌進齒痕滲出血點。




倏地,一道身影擋在他身前,阻擋他繼續打轉,他眉眼鬱冷地抬起頭,眼中渾然不覺生出血絲。




虞平舟掐住他下巴,力道不大,卻輕鬆就讓他閉緊的牙關張開。




而後,虞平舟拿出已經被他咬破皮的食指,他牙根發癢,還想咬點什麼,一隻手攏住他後腦勺,他被帶著,靠進了微涼的胸膛裡。




陳子輕伏在虞平舟肩窩喘氣,楚未年的成長閱歷擺在那裡,不




會看不出來他只想要個珍惜唯一的友情,不要其他。




訂婚至今,他對楚未年沒動心更沒動情,楚未年是個明白人,怎麼會不清楚。




今晚他算是戳破了楚未年的心思,希望楚未年能因此理智下來。




如果楚未年依然不退回原來的位置,執意逼他就範,鬧得不體面,那他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不管楚老太太能不能善終,儘快抽離導致局面崩盤的結局,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也不會是楚未年想要的。




這個世界的背景他不熟悉,主線任務始終沒出來,標註任務又多又難,目前他只完成了支線任務一,他還有任務沒做完,還有東西和人沒搶過來,還要等主線任務。




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楚未年從他的最大助力變成他的最大阻力。




陳子輕聞著虞平舟襯衫上的薰香,慢慢安靜下來。他神經衰弱有點累,要不是關係到任務,擔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會兒L他都想下樓去房裡躺著了。




虞平舟輕拍少年後背:“跟他說了?()”




陳子輕蔫蔫地點頭。




可以不用晚點再說了吧。?()”他咬字加重,“哥哥。”




虞平舟好似沒聽出少年的幽怨,只是握住他肩頭,讓他從自己的懷裡離開,隨後徑自坐回椅子上面。




陳子輕把手機關機:“不會再有別的人和事打擾我們了,哥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胸口正中間那道疤是怎麼回事了嗎?”




虞平舟說:“心臟手術留下的。”




陳子輕被他的答案給搞得腦子空了幾秒。他問了句廢話,虞平舟回了句廢話,那疤痕除了是心臟手術原因,還能是什麼。




“心臟手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告訴我。”陳子輕自說自話,“也是,我不是你親弟弟,不是虞家人,你沒必要讓我知道。”




“爸爸也不說,你們嘴上把我當家人,對我多好多好,實際界限分明,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你們不會和我成為我們。”




越往後說,越有些白眼狼的成分,不識好歹,自怨自艾疑心重,還蠻不講理。




說這話的人嘴唇抖動,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虞平舟皺眉:“哭什麼?”




“誰知道!”陳子輕胡亂擦兩下眼睛,他就用沾著眼淚的手快速解開虞平舟的衣釦,一路解下去,瞪著再次露出來的心口,“你的心臟裡面做了什麼手術?”




虞平舟用詞簡單:“摘除原配件,植入人工配件的手術。”




陳子輕表情愣怔,虞平舟的心臟被摘掉了,用的是人工機械心臟?




【叮】




陳子輕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檢測到關鍵詞‘人工機械心臟’,解鎖主線人物表裡的虞平舟】




陳子輕心情悵然,他總是在想,虞平舟的個人信息怎麼還沒被解鎖出來,關鍵詞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難觸發,現在終於觸發了。




【他年長你十四歲,他進入青少




()年時期,你剛出生。他父親與你母親結婚那年,他大學快畢業,而你是個懵懂的小孩,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是一個年代的人。】




陳子輕的嘴角細微地扯了扯,怎麼有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味道。




到不了那程度,這世界的人均壽命長死了,如果他的感情線終點靠前,那他登出的時候,虞平舟就還是年輕俊美的模樣。




【虞平舟不是天生的左撇子。】




陳子輕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視線下意識從虞平舟的心口,挪到他的左手上面,沒見他用過左手啊。




【在他年幼時,或許是新奇的心理,他突然開始練左手,硬生生的把自己掰成了一個左撇子。】




【再後來,他的左手總是抖,就換回右手了。】




陳子輕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拉住了虞平舟的左手,緊緊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