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23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三十五天

陳子輕在浴室泡澡期間接到了一通電話。他靠著圓形的浴缸邊沿,腦袋後仰,眼睛閉在一起,嘴裡回應著從後方沙發上的手機傳出的聲音。




“文君哥哥~”




沈文君柔聲笑道:“看到你的訊息了,打電話來和你說說。”




陳子輕睜眼說瞎話:“我都要睡著了。”




那頭是充滿歉意的聲音:“是文君哥哥沒考慮到時間差,打擾到你休息。”




“反正現在被你吵醒了,那就說會兒L話吧。”陳子輕故意打哈欠,“文君哥哥最近忙不忙?”




“忙。”沈文君關心道,“你大學的學業怎麼樣,醫學枯燥嗎?”




陳子輕抑鬱:“枯燥死了。”




他以為這副身體會有前世的加成,就是逐漸找到熟悉的感覺,這一世能學得輕鬆些。




完全就是他想多了,醫學生的苦,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沈文君開導著:“多跟扶水請教,他是你學長,現在又沒恢復學業,有時間。”




“他沒時間,”陳子輕說,“他要做實驗,還要陪爺爺。”




“是嗎。”沈文君詫異地笑了笑,“看來還是你更瞭解他的近況。”




陳子輕打聽:“你們有聯繫?”




沈文君輕輕嘆息:“我倒是找過他兩次,他沒理會,再後來就單方面切斷了聯繫,到底還是因為那場誤會產生了間隙,再加上他涉嫌命案一事我沒能去看他,這就讓他怪上了,也恨上了,形同陌路。”




陳子輕用唏噓的語氣問:“你們師生弄到這地步,你怎麼想的?”




沈文君悵然:“只能說,我做他老師期間仁至義盡,他做我學生期間也懂禮勤學,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師生情薄,註定維繫不了多長時間。”




陳子輕有時候感覺沈文君是出家僧人,任它山河傾天地崩,我心自在。




比他更能參透“隨遇而安”這四個字。




沈文君忽然說:“析木,你給我發訊息,想必是通過扶水知道了我腺體的事。”




陳子輕沒說話。




沈文君欣慰道:“你能特地發訊息打探我的身體,有心了。文君哥哥十分感動。”




陳子輕:“……”




話說到這份上了,他索性順勢送上關切:“那你術後怎樣?在住院嗎?”




沈文君說:“沒住院,安裝過了兩個多小時後出院了,只是個微創手術。”




陳子輕抽了抽嘴角,沈文君當他是二傻。他沒拆穿,再埋怨怪罪一通是不是把他當外人,那演起來累。




“文君哥哥,你現在還是s級omega嗎?”




沈文君沒言語。




陳子輕同情地嘆氣:“真可憐,文君哥哥做錯了什麼,攤上這麼大的疾病。平時你有個什麼事都放心裡,面上總是笑著的,扶水哥哥要不說,我都不知道你長期承受痛苦,要是你沒跟我哥取消婚約就好了,我哥永久標記你,不就能讓你得到治癒,即便不




痊癒,也能有個緩解不是嗎。”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那腺體再稀有再金貴又怎樣,長在身體裡像一顆毒瘤,摘了也好。”陳子輕說完停了一回,突然就不分青紅皂白,很沒有分寸地質問,“你的腺體呢?”




沈文君微頓:“怎麼,析木想要拿去玩?”




陳子輕也笑了一下,黏黏膩膩地撒著嬌:“我要,你給嗎?”




“給啊。”沈文君說。




陳子輕的心跳得有點快:“那你給我,我要。”




沈文君根本就沒問要來做什麼,似乎無所謂那顆腺體的下場和用途,只哄道:“得等等,暫時在實驗組那邊,畢竟是s級,價值相當大。”




陳子輕難掩不滿:“行吧。”




沈文君坐在病房的窗邊,數著被他倒在桌上的藥片玩,他後頸的那顆腺體,自從分化出來就沒安生過一回,長年累月下來,昨天用上了最壞的方案。




摘除。




這都歸功於上個月的發||情|期,那個階段引發的戒斷性不適,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文君聽見了水聲:“析木,你在泡澡?”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對啊。”




一個沒在意另一個說要睡了的謊言,另一個也沒解釋為什麼要撒謊說自己快睡了。




好像是多年好友,有些事有些東西不言而喻。




沈文君篤定道:“有人在你旁邊。”




陳子輕睜開眼,枕著浴缸的腦袋轉向沙發那邊:“是我哥。”




沈文君蹙眉心:“你泡澡,他和你一起?”




陳子輕看虞平舟把他通話中的手機拿起來,坐在那位置上面,撇了下嘴,沙發空了一大塊,偏要坐他放手機的地方。




生怕沒人注意到他對手機,對這通電話的不爽。




“那沒有,”陳子輕坐起來點,話聲裡夾雜著嘩啦啦的水流聲響,“我哥給我拿衣服。”




沈文君口吻驚訝:“感情這麼好了啊。”




“一直都很好。”陳子輕說,“文君哥哥這麼久都沒回來,國內發生的變化不知道你有沒有數,四個月了,你只給我發過幾個訊息,都是問我睡了嗎,又不說事,害我牽腸掛肚。”




他抱怨個不停:“這次也是一樣,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我,你上次問我睡沒睡是要做什麼。”




沈文君靜默了片刻:“沒多大事,只是空閒下來想起你了,給你發個訊息。”




少年的不高興都滲透了虛偽:“那怎麼只有睡了嗎三個字?”




沈文君笑意輕輕柔柔:“這三個字在我看來,不輸給其他珍貴的三個字。”




陳子輕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沈文君沒讓這突如其來的寂靜維持多久:“析木,你的心情怎麼樣?”




陳子輕愕然:“挺好啊。”




沈文君又問:“每天都很好?”




“當然。”陳子輕笑容燦爛,“我有人陪玩,有人寵著愛著,心情怎麼會不




好。()”




沈文君似是放下心來:每天都有好心情,那很不錯啊。?[(()”




陳子輕垂眼看水下的手腳,壓根不這樣,他常常無緣無故地煩悶焦躁,想咬點什麼,砸點什麼。




但他不會往外說,他連虞平舟都沒告訴,又怎麼會分享給沈文君。




陳子輕分大半心思留意沙發那邊的Alpha:“文君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段時間吧。”沈文君沒什麼血色的唇翹了翹,“會回去的。”




陳子輕說:“不會要到年底吧?”




沈文君沒把話說死:“也許。”




陳子輕在心裡嘀咕,怎麼感覺沈文君在等什麼。




電話另一頭,沈文君像是察覺到了少年的心思,他對著空氣無聲喃喃:“我在等你分化。”




如果你真的能分化,且是高級別omega,信息素是我的信息素,那一切就歸位了啊。




沈文君起身往病床方向走,本想等這個靈魂主動找他,但他一等再等,秋天過去,冬天來了都沒等到。




是他低估了這個靈魂的能耐和韌性。




他不該低估的。




這個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比他更瞭解和他通話的靈魂?沒有了。




既然對方不主動,那隻能是他主動。




依照前世的走向,一旦軌跡歸位,後面就會是宋析木……




沒人逃得過命運的制裁。




沈文君回應少年結束通話,他躺到病床上面,唇角怪異地劃開,沒人得到圓滿,都是一個樣。




非要歸位的話。




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好的想要,那壞的,就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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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搓搓胳膊腿,沈文君是個越接觸越失真的人,對方給他一種錯覺,就像是他們之間無論橫生多少枝杈,都不會錯開牽扯到他們腳前的那條直線。




也就是說,無論日月變換滄海桑田,他們的相處模式不曾變過。




陳子輕又想到了沈文君說的有緣,想到了他們彼此的前世今生,他發了一會呆,晃晃腦袋。




沈文君肯定不是主線任務。




不過,就前前後後捋出來的線索來看,可能是有點關係的,就是參與度不高。




陳子輕攏了攏思緒,他扶著浴缸就要起來,動作做到三分之一戛然而止:“哥哥,你坐那幹什麼?”




虞平舟道:“等你穿好衣服,抱你出去。”




陳子輕不配合:“我有手有腳的,自己完全可以穿衣走出浴室。”




見虞平舟紋絲不動,陳子輕嚴重懷疑他是沒體會過這一出,就像感受感受。




沒門。




陳子輕蹲回水裡,兩手扒著浴缸邊沿,眼睛很兇地瞪過去:“我要起來了,你快點把頭轉過去!”




虞平舟的言語中帶有幾分不解:“析木,我是你哥,有什麼不能看的。”




陳子輕的表情一言難盡,馬甲都不穿了,無語道:“一碼事歸一碼




()事,你轉不轉,你不轉,我就不起來了。”()




虞平舟一言不發,面上沒浮出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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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迎上他漆黑深沉的目光,頭皮有點麻,生氣啦?這就生氣啦?




就在陳子輕準備丟個梯子的時候,沙發那邊傳來Alpha的嗓音。




“命令我。”




他說。




陳子輕一下呆住。




虞平舟道:“析木,我觀察過你在我易感期對我的支配行為,你還不夠熟練,該多練習。”




陳子輕心情震動不已,虞平舟沒毛病吧,怎麼還教人管束自己。他蹲在浴缸裡平復平復,調整好狀態,披緊不中用的小馬甲,眉眼間很快就爬滿尖銳的鬱氣:“轉過去。”




Alpha如他所說,將面龐轉向一邊。




陳子輕的心底猝然就不由得湧出一股隱秘的興奮,來自強權的壓制能讓人上癮。




尤其是征服強者,征服高不可攀的貴族。




陳子輕披上和虞平舟同款的黑色浴袍過去,他把溼淋淋的腳抬起來,放在Alpha的西褲上面。




平整乾淨的西褲瞬間就被水跡打溼。




髒了。




陳子輕居高臨下:“給我擦腳。”




虞平舟表揚道:“舉一反三用得不錯。”




陳子輕看他彎腰朝著自己的腳背親上來,立刻就把腳拿走:“我只讓你給我擦腳,沒讓你親我腳背。”




虞平舟挑著眉毛笑得寵溺:“怎麼,要哥哥說,主人,求你讓我親吻你的腳背?”




陳子輕有種無意間誤入虞平舟某個不為人知的小世界的感覺,他跟沒吃過好東西似的,磕磕巴巴:“可,可以這麼玩嗎?”




虞平舟笑意不減,萬分縱容一般:“可以。”




轉而就說:“但玩出火了,你滅。”




陳子輕瞬間就清醒過來:“不玩了不玩了。”他剛轉了個身就被一雙修長的手臂從後面抱住,放在腿上。




有微涼的手理了理他敞開的浴袍:“水怎麼沒擦乾淨?”




陳子輕背對著虞平舟坐在他懷裡:“我就,就隨便擦了擦。”




“毛躁。”虞平舟將下顎抵在懷中人的頸側,“不擦乾淨怎麼睡覺。”




他叼住少年人的浴袍領子,將其拉扯下來,親上露出來的雪白肩頭,啞聲說:“哥哥再給你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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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早上起來,發現枕頭邊的虞平舟被一大袋棒棒糖取代,他懵了。




“哥哥?虞平舟?棒棒糖是怎麼回事啊?”陳子輕一邊扒拉袋子裡的棒棒糖,一邊高喊。




虞平舟從衣帽間出來,手上打著領帶:“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歡吃棒棒糖,作業臨時叫人去買了,今早拿過來的,看看裡面有沒有你喜歡的口味,沒有就再買。”




陳子輕頓時就覺得棒棒糖成了燙手山芋,他把手縮回來,又將棒棒糖撥開點:“我不愛吃這玩意兒L。”




虞平舟似是沒聽清:“什麼?”




()陳子輕扯開嗓子:“我說我不愛吃棒棒糖!”




“那你在外面吃別人的棒棒糖是(),虞平舟將領帶束在襯衫領口底下▃()_[((),思索道,“盛情難卻?”




陳子輕不吭聲,別太離譜了,哥。




“不是盛情難卻?”虞平舟說,“那就是嘴饞?”




陳子輕生怕虞平舟再蹦出個什麼詞來,趕緊說:“我們昨晚在老宅假山裡面親嘴讓你弟發現了。我擔心不吃他給的棒棒糖,他就告發我們。”




臥室裡寂靜無聲。




陳子輕嚥唾沫,大清早的怎麼就搞這麼刺激,他抿著嘴,指尖在被子上劃拉。




關於溱方孝腹部那顆子彈,他刻意避開了不去深想,他是站在虞平舟身邊的,溱方孝不是他任務目標,用不到他多費心思。




虞平舟穿過半個臥室走近,立在床邊看他半晌:“你可以先找機會離開,來找我,讓我解決。”




陳子輕哦了一聲:“下次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