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31 章 萬年窮逼

婚後的生活伴隨著各種藥品和藥劑。



陳子輕一直收不到第二個懲罰的通知,這感覺猶如鈍刀子割肉。他寧願那刀削鐵如你,一刀下去就把他大卸八塊。



就是別這麼折磨他。



陳子輕試圖跟自身和解,他不斷的修建心理建設,告訴自己別想了,隨便吧,隨遇而安。



可他做不到。



陳子輕經常睡不著地在房裡走動,他其實是焦慮,面上呈現的卻是興奮。



分裂得比較嚴重。



陳子輕考慮到虞平舟的睡眠,提出分房睡。



當時虞平舟剛處理完公務,眉間有疲倦殘留。他揉著眉心:“老婆,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陳子輕嚥了口唾沫:“我是說,我還沒泡腳。”



虞平舟看著他:“為什麼沒泡?”



陳子輕在虞平舟的注視下說:“你沒給我準備泡腳水。”



“那是老公的疏忽。”虞平舟摸他嚇白了的臉,“去衛生間等著,我給你弄泡腳水。”



“噢……”陳子輕的嘴角耷拉下去,分房的事就這麼擱置了,不敢再提了,發病的時候最好也不要提,他在潛意識裡刻下這個禁忌。



免得刺激到同樣生了病的虞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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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大學校慶的時候,校方給陳子輕發了邀請,他在虞平舟的陪同下去了。



虞平舟中途有意離開,讓他獨自走在校園裡。



陳子輕捏著兜裡的藥劑邊走邊逛,有路過的學生認出他,對他揮手。



“教授!”



“宋教授好。”



“誒,快看,是醫學系的宋教授!”



陳子輕都給了回應,他在激動的歡呼中前行,學生並沒有離他遠遠的,把他當狂躁症患者。



和他說笑,請他喝奶茶。他給他們解惑。



陳子輕喝著奶茶跟虞平舟發訊息,迎面有張紙片飛到他臉上,抹下來一看。



上面有他的頭像照片,以及入盟的方式。



這場景多相似啊。



陳子輕掃碼進“木盟”,裡頭都是宋析木的迷弟迷妹。



校長跟他通訊,聊了會,對他的狀態有了個估算,提議他回來教書。



陳子輕搖頭,算啦,不回來啦。



學生的家長不放心,學校要承擔輿論壓力,這對他的病情也不好。



他以跟虞平舟陪伴為主。



儘管陳子輕放棄了任務,但他登出的時間依舊不能做主,要等到感情線的結局。



那結局很有可能就是第二個懲罰的落點。



到時他當著虞平舟的面結束生命,虞平舟緊隨他而去。



他希望這天慢點來。



此背景下的壽命按種類分,種類裡又根據級別細分。而虞平舟跟他都是各自種類裡的最高級,壽命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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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站在學校



門口,喝光奶茶想回家的時候,虞平舟就出現了。



回去的路上,虞平舟帶他去吃甜點,在街上轉了轉,他們傍晚十分到家。



玫瑰園裡有人在澆灌,是溱方孝。



種玫瑰的人還沒做出舉動,欣賞玫瑰的人就已然快步衝過去,一把奪走溱方孝手裡的水管,將他推出玫瑰園。



溱方孝沾了一身水,他不在意地彈彈身上的水跡。



吃飯的時候,溱方孝突然說:“王樂。()”



電子音:在。?[(()”



陳子清嚇一跳,他還以為旁邊有個鬼,哪有人給智能助手取人名的。



溱方孝道:“科普挑食的危害。”



“是。”



手機開始語音科普。



說給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陳子輕聽的,他左耳進右耳出。



但虞董有話說。



他不鹹不淡道:“吃飯的時候安靜點。”



溱方孝說:“這吵嗎?”



虞平舟猶如在看一個殘障人士:“你連吵不吵都分辨不出來?”



“砰——”



這個醋罈子打翻的小插曲以陳子輕踢了下桌角收尾。



飯後,陳子輕特地注入了藥劑去找溱方孝,叫他下次別沒事找事。



溱方孝雙手抄在口袋裡:“吃棒棒糖嗎?”



“不吃!”陳子輕煩躁地推他,沒推開,頭頂響起他的聲音,“戒指很適合你。”



陳子輕愣神的功夫,溱方孝已經離開了。



站在拐角撞見這場景的虞華章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回到房裡,看見前妻在等他,眼神詢問。



宋箐說:“華章,他們兄弟兩有什麼過節嗎?”



虞華章輕描淡寫:“老二也喜歡木木。”



宋箐什麼話都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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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不請自來的有三位。



周衍明有家跟沒家一樣,楚未年是在家陪老太太吃了一頓過來的。



江扶水也差不多,遠在孝培的二老早就被他接來長陵居住。



上星府看起來十分溫馨熱鬧。



陳子輕趴在虞平舟背上看煙花的時候,身後幾道視線在看他。



周衍明率先出聲:“他婚後過得很幸福。”



“曾經楚未年得到了他未婚夫的身份,虞平舟得到了他的心跟愛情,我們得到了什麼?”周衍明問離自己最近的江扶水。



見對方沒回答,他就自給自足:“我是他第一個搶的人,你是最後一個,我們也算是有所得。”



江扶水沒什麼表情:“是啊。”



楚未年在後麵點,他抬頭看了眼二樓。陽臺上還有個身影。



這世間的兩情相悅,大多都會被世俗沖淡衝散,從一而終的兩情相悅是少數,很難得。



最常見的是,求而不得。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人的醜樣子,你也有,照個鏡子就能看見。



……



()陳子輕的身心都系在虞平舟身上,他的愛是凝聚形的,並不會分散絲毫。



年初三,虞平舟給陳子輕看了一段監控錄像。



那是原主母親宋箐拿出來的畫面。



陳子輕從沒想過原主父親發病會被鏈子拴起來,披頭散髮像個怪物,他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已經比他要強韌很多。”虞平舟說。



陳子輕發著抖:“所以他在我這個年紀墳頭草都有人高了,我卻沒有。”



虞平舟摸了摸太太的頭髮:“你好,我就好,你壞,我就壞,我一直陪著你。”



陳子輕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他怔怔望著虞平舟:“我知道。”



虞平舟的病跟他不同,只在他眼前露出病情,對外收得乾淨,就像信息素。



虞平舟不給人看的,別人就看不到。



陳子輕突兀地說:“把腕錶戴上吧,你戴上,我就能放心。”



虞平舟當晚就戴上了腕錶。



陳子輕一被他親,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電流,手腳都跟著發麻。



“還是摘了吧。”虞平舟扣開腕錶,一隻手伸過來,大力給他扣回去,“不準!”



陳子輕剛煩躁就把嘴湊到虞平舟肩頭,他的牙齒咬上睡衣布料,嘴裡就湧出大量亢奮激動的分泌物。



虞平舟解開睡衣,露出肩膀讓他咬。



陳子輕做出撕咬的嘴型,卻驟然滯住,虞平舟是頂級Alpha,普通傷口恢復得快,肩膀依舊傷痕累累。



只因為被咬得太頻繁。



陳子輕呼吸顫抖,他每次發瘋,虞平舟不是用繩子捆住他,而是抱住他。



那他就咬虞平舟,咬得最多的是肩膀。



陳子輕艱難地閉上嘴巴,緊緊閉著,他用一雙淚眼看著虞平舟,我不咬你了,再也不咬了。



幾個瞬息後,病了的人就躁動地撲了上去,把自己費力拼湊起來的意識丟了個乾淨。



虞平舟面上血色漸漸消退,他撫著愛人的後頸,兩指捻上已然發熱的腺體。



愛人登時就軟在他的懷裡,成了一顆被菸灰薰染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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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過去,陳子輕的精氣神好了很多,只要沒人故意刺激他,他一般不會突然發病。



走在街上就跟正常人一樣。



不過,陳子輕會在虞平舟撬他生殖腔,摸他肚子的時候說他的病會遺傳,生不了寶寶。



虞平舟撩開他潮溼的劉海:“沒讓你生。”



陳子輕欲言又止:“深山那房子的地下室有兒童房。”



虞平舟挑眉:“那又如何。”



陳子輕喘著氣:“你改造著玩的?”



虞平舟握住他的腰,把他翻過去,漫不經心又炙熱地親著他的腺體:“不想浪費的話,可以是情||趣。”



腺體被親,柿子爛了。



……



陳子輕的神智稍微恢復了點的時候,虞平舟在檢測他信息



素數值,他氣喘吁吁:“要不你看看領養孩子的機構,選個正規的。()”



虞平舟的眉頭皺了下,極不願意,他縱容地笑道:好。▁()_[(()”



最終還是沒領養孩子,只養了只倉鼠。



陳子輕讓虞平舟餵養。



虞平舟的嫌棄寫在臉上,這還是他少有的不加掩飾自己的情緒。



陳子輕想到自己下個任務每個月都要變倉鼠,他盯著不肯碰倉鼠的虞平舟,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你怎麼能不喜歡它呢。”



虞平舟愣了一瞬,無奈地給妻子擦眼淚:“我喜歡你還不夠?”



“不夠。”陳子輕捧著小倉鼠,“你還要喜歡蘋蘋。”



虞平舟大力掐了幾下鼻樑:“好,我喜歡你的時候,順便也喜歡蘋蘋一點。”



“你要第一喜歡蘋蘋,第二喜歡我。”陳子輕說。



虞平舟聽到了荒謬至極的言論,他轉身。



陳子輕氣洶洶道:“你要去哪?你是不是要用應酬做藉口出去散心,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虞平舟道:“我不出門,我只是去給你拿藥。”



陳子輕繞到他前面:“你覺得我養倉鼠是因為腦子不清醒?虞平舟,我不吃藥,我沒病!”



他反感地說:“有病的是你,你才有病呢!”



虞平舟聞著倉鼠的體||味,太陽穴都在跳:“是,我有病。”



陳子輕狠狠瞪過去。



虞平舟俯視愛人眼尾的溼潤和眼睫上的淚珠,以及倉鼠在愛人手心裡縮成一團,不知怎麼,他心頭那股被搶走一小塊位置的戾氣稍稍消散:“你陪我吃藥,行不行?”



陳子輕板著臉:“不行。”



虞平舟撓他繃著的下巴:“那你餵你老公吃,用嘴跟舌頭喂。”



陳子輕捂住蘋蘋的耳朵:“少兒不宜。”



虞平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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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了蘋蘋沒多久,陳子輕又養了一隻果果,一黑一白。



陳子輕開始說服自己直面恐懼,把每一天都當最後一天過。這讓他的情況有所好轉,萌生出想跟虞平舟去旅行的念頭。



虞平舟讓溱方孝進虞氏。



溱方孝不進。



“我要時間陪他,只有我陪在身邊,他才快樂。”虞平舟轉著無名指上的婚戒,“你作為他的狗之一,不是以他的快樂為上嗎?”



溱方孝面部肌肉抽了幾下,他笑:“虞董說的是。”



於是虞平舟帶太太四處旅行。他們從夏天的國內出發,來年秋天才回國內。



陳子輕跟虞平舟碰巧參加了當地的一個節日,喝了鹿鞭泡的酒。



虞平舟首次醉酒,他幹出的事讓陳子輕意想不到。



陳子輕瞪著虞平舟拿到他面前的反派筆記,這東西不是在被篡改的時空嗎?



“我看過,一字不差的復原了。”慣常偷窺的虞董毫無悔改之意。



陳子輕:“……”







()真是閒的,看就看了,還要復原,這麼自虐。



虞平舟指著筆記上的排名,口中的氣息裡有刺激性的酒味:“我排在最後。()”



陳子輕咳了幾聲,當時是按照任務難易度排的,虞平舟是沈文君的婚姻和愛情,最難,就放在了末尾。



都過去了。



陳子輕嘴上也這麼說了,誰知虞平舟發起了瘋:輕輕,把你的哥哥們都叫過來,所有人一起睡,床夠大。()”



虞平舟站到床上排位,誰躺這裡,誰躺那裡。



陳子輕真想把這一幕錄下來。



“我不要他們睡在我們的床上。”他拉住虞平舟的手臂,把那筆記拿走。



“為什麼不要,我該感謝他們陪你玩。”虞平舟單膝跪在床上,腦袋低下去,他將面頰蹭在愛人手心裡,前言不搭後語,“我不是你的首選。”



陳子輕心底劃過一絲怔然,他同樣斤斤計較起來:“我是嗎?你也沒把我當首選啊,你好意思跟我委屈。”



霧氣瀰漫。



虞平舟氣息粗沉:“我只有過一個未婚妻。”



從我分化之日開始,我就知道我信息素是為一個人而生的。



那個人不出現,信息素就不出來。



我懷疑過在幾個瞬間讓我感到熟悉的沈文君,很快就確定不是,因為信息素沒反應。



訂婚是權宜之計。



後來我留著婚約,是想看你吃醋,介意,露出小尾巴讓我捉住。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像認識你很久。



“我就只有過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虞平舟重說一次。



陳子輕立馬還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也只有過一個未婚夫嗎!”



虞平舟的面龐在沒人看見的角度猙獰起來:“那你的那些哥哥,”



陳子輕眼皮直跳,他狠狠把手抽出來:“這舊賬早八百年前就翻過一遍了,又要翻了是嗎?”



Alpha要拿回他的手,他不給。



“輕輕,我難受。”虞平舟嗓音沙啞,一副脆弱到即將死去的模樣。



陳子輕把手遞過去,讓他繼續將面部埋進他手心。



“你想發酒瘋就發吧,適當的宣洩宣洩是好事,有益於身體健康。”陳子輕抿嘴,“別擔心我,我有吃藥。”



虞平舟忽地開口:“我還沒吃藥。”



他從床上下來:“我要去吃藥,我不能在輕輕面前露出失控的樣子,他希望看到情緒穩定的我。”



陳子輕愣了愣,他假裝手上有藥,對虞平舟做出胃藥的動作:“好了,你也吃了。”



虞平舟看著他:“我也吃了。”



“既然我們都吃了,那就可以睡覺了。”陳子輕拉起虞平舟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裡,“你表現好點,別因為喝酒就萎靡。”



“表現好點。”虞平舟重複。他手指輕挑重捻,“別因為喝酒就萎靡。”



陳子輕沒用什麼力道地拍他臉:“輕點!”



()“輕不了。”



Alpha這時又不重複了,他一把將愛人抱起來扔在床上,俯身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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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酒醒後,在陳子輕的強烈要求下寫了份檢討,事後帶他去敬老院做義工。



陳子輕開始隔三岔五地往敬老院跑,他和那些老人待在一起,心能靜下來。



秋天的時候,蘋蘋跟果果這兩隻倉鼠都上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