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5 章 萬年窮逼

 邱宜雪的第二人格沒來湖邊爭取和好。

    陳子輕也沒上樓確認那人格是否在給他發了幾個訊息,接通他電話(),聽他說了一句後就突然被主人格踢開⒎()_[((),重新蜷縮在身體裡的某個角落。

    生日宴結束後,陳子輕執意要走,他今晚必須回出租屋。,還要趕在零點之前到家。

    邱晁被他氣得遊走在大發雷霆的邊緣,隨時都要把手邊東西砸個稀爛。

    但邱晁沒砸。

    陳子輕砸了,他把喝水的杯子砸過去,看杯子擦過邱晁顴骨。

    邱晁生平頭一次遭這罪,他愣了下,怒極反笑,不愧是他親生的兒子,即便在寺廟長大,依舊有他的血性。

    當他發現兒子呼吸紊亂,身子在抖時,他眉頭緊鎖,意識到這不是遺傳的血性,是兒子的精神狀態不太對。

    “有什麼氣繼續對爸爸撒,別憋心裡頭。”邱晁拍著兒子的後背,“剛才砸得不過癮就多砸幾個東西,爸爸皮糙肉厚,能讓你砸盡興。”

    陳子輕撥下手腕的佛珠拿在手中,一顆顆地轉著,嘴裡念出清心咒。

    邱晁聽了會,心頭漸漸不那麼浮躁,他很自然地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

    陳子輕唸的咒讓自己的情緒有所好轉,全身也不那麼抖了,他仰頭看邱晁顴骨的砸傷,自責道:“爸爸,對不起。”

    邱晁五臟六腑都通暢起來:“這事怪不到你頭上,我跟佛祖說了,是我的錯。”

    陳子輕把佛珠戴迴腕部,他耷拉著腦袋。

    邱晁瞧他蔫蔫的樣子,這時的他跟砸杯子的他判若兩人,也不像平時。

    兒子唸佛多年,性情卻不平定。

    都這樣了,還不還俗。

    邱晁一哂,大概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說的話不頂用,得要別人說,兒子才會聽,才會把還俗拎進計劃裡。

    陳子輕的臉頰被捏了捏,伴隨中年人寵溺而有磁性的笑聲:“好了,過生日哭喪著臉像怎麼回事。”

    邱晁在兒子看過來時,低頭親了下他腦袋上的一處戒疤:“想回就回吧,我讓司機送你。“

    .

    陳子輕回出租屋的路上遭到撞車事件,他稀裡糊塗地被帶走,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頭有些暈,心裡很是惆悵。

    零點前回不去了。

    陳子輕昏沉沉地待了不知多久,外面傳來嘈雜聲混著慘叫,救他的人來了。

    不是嶽起沉,也不是邱晁,而是讓他意想不到的人——邱宜雪。

    陳子輕眼上的布被揭掉,他慢慢恢復的視線裡有一張臉孔,春風細雨般的邱家大少爺蹲在他面前,笑眼彎彎。

    這人不是邱宜雪!

    陳子輕嚥了口唾沫,這人是邱宜雪的副人格,即是原主的前男友。

    滿臉笑容的年輕人看著他。

    陳子輕張張嘴:“你不是我大哥,我不知道他還有個雙胞胎。”

    “少裝蒜,你知道他有雙重人格

    ()    (),另一個人格是你前男友。年輕人眼神陰寒㈠()_[((),“我和你只通過幾次電話,用的還不是原來的聲音,你是怎麼發現的?”

    “算了,你不會說。”

    下一刻就笑眯眯道:“王禹,我的名字。”

    陳子輕看著他神采飛揚的眉眼笑容想,副人格還有單獨的名字啊。

    哪個yu?

    【禹】

    哦。

    “你在電話裡告訴我,要是我想和好就到你面前說,我這不就來了。”王禹雀躍道,“我們現在和好了是嗎。”

    陳子輕乾巴巴地說:“我的腦子有點亂。”

    王禹笑容不變:“不急。”

    陳子輕想象過邱宜雪的副人格是個什麼性情,面前這人看著怪神經,他暫時採取的措施是以靜制動。

    支線任務一的要求是——讓邱宜雪發現,面對自己的第二人格,將其殺死。

    第一步是發現,這很簡單,邱宜雪不傻,一點就通。

    麻煩的是第二步跟第二步。

    王禹的洞察力強到可怕,竟能猜出陳子輕的心思,他笑出虎牙:“邱宜雪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沒有我使用這副身體期間的記憶。”

    陳子輕在這之前真沒發現邱宜雪有一顆小虎牙。

    一露出來就平添了幾分狡黠的少年感,沒了豪門成長的中規中矩和穩重,顯得壞。

    陳子輕試探王禹:“那他在治療自己的雙重人格嗎?”

    “邱宜雪覺得我造不成多大影響,你說他這叫不叫自以為是?他壓根就沒想過,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王禹嗤之以鼻。

    “我之前只能用他的手機發信息,待不了多久,幾分鐘十幾分鍾。”

    “現在呢。”

    “我已經出來多長時間了?”

    王禹雙眼亮得嚇人:“我甚至能走出邱家,出現在這裡。”

    陳子輕再次試探:“你們談過嗎?”

    王禹笑而不語。

    陳子輕揣測出答案,目前還沒出現讓他們正式談判的契機,主人格跟副人格沒碰過面。

    “你們是同一個人。”陳子輕說。

    王禹鄙夷:“我跟那個偽君子可不一樣,他想要的東西不敢要,裝不在乎,關起來躲在被窩裡哭。”

    陳子輕狐疑,這說的是邱宜雪嗎?邱家大少爺想要什麼不敢要啊,還躲被窩裡哭,他想象不出邱宜雪哭的樣子。

    倒是能勾勒出王禹哭的畫面,一定是涕淚橫流可憐兮兮。

    陳子輕舔||掉封他嘴巴的布留下的痕跡:“你只是我大哥的一部分。”

    “這話我不喜歡聽,我是我,他是他。”王禹笑容燦爛,“他是邱晁的養子,我也是司機□□的兒子王禹。”

    陳子輕蹙眉心,人有多面,王禹是邱宜雪的某一面,具象化實體化了。

    估計那一面壓抑得最深,才會獨立出來。

    雙重人格背後幾乎都有童年陰影,這是標配的套餐。

    ()    小助手這會兒沒補充信息,陳子輕就停止發散思維,他掙了掙被綁著的手腳:“幫我把繩子解開。()”

    王禹裝聾。

    陳子輕說:你是我前男友嗎,讓你解個繩子都不行??()?[()”

    王禹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然後接著裝聾。

    陳子輕深呼吸,彆氣,冷靜,他理著思緒:“你早就知道我是思明寺的和尚,也是邱家的親生子,你故意接近我。”

    王禹說:“沒有。”

    陳子輕不依不饒:“你還不承認?”

    王禹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聳聳肩說:“那我就承認了吧。”

    陳子輕:“……”這一股子純正的病嬌味。

    我跟我前男友為什麼鬧分手?

    這次小助手有反應了,也終於補上他登入進來就想知道的那一塊缺口。

    【你前男友覺得你對他沒有以前熱情,也沒有以前溫暖,不在他迷茫時引他找到正確的路,你給出的反饋不能讓他滿意,你已經不再無私奉獻,他太失望了。】

    陳子輕:“……”這是找了個網戀男朋友,還是找了個祖宗牌的兒子啊?

    【你剛好因為下山入世的事煩心,就沒給他撫慰,他說了些傷人的話,你們因此崩裂。】

    崩了好,裂了好。

    陳子輕的腦中多了一股記憶,原主跟王禹在網上結識一年多,實際他們相處的次數沒有很多,畢竟副人格不可能每天都出來,一出來就待一陣子。

    他們主要是發信息為主,王禹發,原主回。

    所謂感情是王禹提的,原主沒拒絕,他們的關係就那麼定了下來。

    但他們和普通情侶大不一樣,沒有絲毫粘|稠和曖|昧甜蜜,兩人一個索取情感價值,一個給予情感價值。

    更像是香客和僧人一對一的參禪。

    原主只怕是因為六根不淨好奇紅塵才著了王禹的道,掉進渡他的深坑裡了。

    單純的沒下過山的小和尚,容易被壞人騙。

    陳子輕望著王禹:“我們不能和好。”

    王禹幽幽道:“為什麼不能?”

    “你怪我當初說的話,我可以向你道歉,我說了七句傷你的,你可以十倍的還我。”他神態脆弱,“我每次出來都找你,我有多少時間就給你多少時間,我有的都給你了。”

    陳子輕告訴他原因:“說什麼都沒用,我們雖然沒血緣關係,但已經在一個戶口本上了。”這是假的,他一天沒還俗,就一天不上邱家的戶口,一直是法號加藍的僧人。

    王禹好似不知道這個很好查的信息:“跟你一個戶口本的是邱宜雪,不是我王禹。”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

    王禹滿是興味:“你不是和我聊了一兩年的小師父。”他貼近和尚的臉頰,粘膩地輕輕蹭著,“你是誰呢。”

    陳子輕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離我遠點。”

    王禹退開點,受傷道:“怎麼這麼狠心,不是我大費周

    ()    折把邱宜雪關起來,拿到身體的掌控權來救你,現在你還被綁著。”()

    陳子輕心說,你人來了,我不照樣被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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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禹看著他的臉,眼神怪得很,轉瞬就恢復如常:“荒郊野嶺的,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和尚,幾個喝了烈酒血氣方剛的綁匪,你猜會發生什麼?”

    陳子輕左耳進右耳出,他的手機沒了,回去了要買新的,是一筆開銷,還是叫邱晁給他買吧,順便讓對方感受被兒子需要。

    一舉兩得。

    陳子輕手痠腳痛:“你接近我,是不是因為我這張臉?”

    王禹無所謂地笑了笑:“你說是就是。”

    陳子輕說:“你不會送我回去。”

    王禹盡是被誤解的不悅:“怎麼不會。”

    陳子輕自顧自道:“但你不會馬上就送我回去。”

    王禹這次沒開口。

    陳子輕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王禹輕的語氣飄飄的:“和好啊。”

    陳子輕說:“不可能的。”

    王禹把他被綁著的腿握住,放平,坐上來,和他面對面,眼神哀怨道:“出家人可不能耍人玩,我出現在你面前了,你就該跟我和好。”

    陳子輕扭過臉不和他呼吸相融:“我不算出家人了,我和你不都好過。”

    尾音剛落,眼中就閃過一道寒光。

    是王禹拿出了一把匕首,他隔開陳子輕手上腳上的繩子,掀起眼皮投來一個笑容。

    “網戀奔現。”王禹收起匕首,輕鬆地抱起陳子輕,“很不錯。”

    他抱著小和尚往外走:“拍電影一樣,是不是。”

    “比我想得有意思多了。”王禹神清氣爽,“你是邱宜雪的弟弟,不是我弟弟,你是我老婆。”

    陳子輕眼不見為淨地閉上眼睛。他被王禹抱出小房間的時候睜開了眼,看見外面的客廳裡倒著幾個人,生死不知。

    王禹把陳子輕抱起來,讓他伏在自己肩頭,在他耳邊說:“睡一會,醒來就到了。”

    陳子輕還沒做出應對,後經就捱了一下,失去了意識。

    等陳子輕意識清醒,他已經躺在床上,入眼是個乾淨散發著清香的房間,床斜對面有一臺縫紉機。

    窗簾是雛菊。

    陳子輕慢吞吞地撐著床爬起來,他找到鞋穿上,腳步虛浮地走到房門口,拉了幾下門,沒拉開。

    站著頭暈,陳子輕只好返回到床上。

    不多時,王禹開門進房間,一手拿著書,一手拿鮮花,他把鮮花放在床頭,書給陳子輕:“老婆,給我讀書。”

    陳子輕平靜道:“我們四月份就分了,王施主,緣聚緣散,何必強求。”

    王禹以彆扭的姿勢靠在他肩頭,說出的話無比眷念,卻讓人不寒而慄:“別惹我生氣。”

    陳子輕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態,翻開書的第一頁讀了起來。

    王禹這狗東西。他光讀還不行,還要有感情,要溫

    ()    暖有愛。()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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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一段話讀了十幾遍才過關,讀到後來他嗓子刺疼,聲音都啞了。

    ……

    既讀書之後沒多久,王禹端著一盆水進來:“該洗腳了,老婆。”

    陳子輕以為這傢伙是個變態,結果他搞純愛。

    “不用了,”陳子輕態度堅決,“我不洗,我的腳不臭。”

    沒用。反抗無效。

    王禹給他洗了腳,仔細地擦乾了他腳上的水跡。

    純愛劇情還沒走完。

    到了夜裡,王禹要陳子輕抱著他,哄他睡覺。

    陳子輕人都麻了,邱宜雪的主人格怎麼還不出來,幹什麼呢!

    .

    第二天下午,陳子輕被迫坐在桌邊給王禹縫衣服。

    王禹在一旁看他縫,身形突然晃了晃。

    陳子輕看去,王禹的腳邊有塊石頭。他向陽臺望,眼睛一下睜大。

    嶽起沉又擲來一塊石頭,落在王禹後腦勺相同的位置。那不是人類的力道,裹著可怕的冽風與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