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49 章 替身

    不是商少陵打來的,是他從前認識的一個老哥。

    “小陳,你最近在哪混啊,倉庫這邊缺人,你來不來?”

    陳子輕有種他的生活回來了的感覺,他笑笑,先是

    謝謝老哥有好事想著他,然後才說:“我先不去了。”

    “那可惜了,原來一天30,現在一天可是漲到了80。”

    陳子輕忍痛給推了,他現在扛不起來貨啊,身子骨還沒好全呢。

    .

    陳子輕把衛衣帽子揭下來,手伸到脖子後面抓幾下,再把帽子拉上去擋風,他攏了攏外面的風衣,手抄在兩側口袋裡,漫無目的地轉悠。

    有個學生樣的弟弟給他一張傳單,他接了過來,上頭是一家奶茶店的廣告。

    “奶茶啊,我不喜歡。”

    陳子輕嘀咕:“店就在這附近,閒著也是閒著,去看看唄。”

    於是他按著地址找了過去,他探頭朝顯得靜謐照不到陽光的巷子裡望了望,抬腳進去,沒注意到一輛車緩慢停靠在巷口。

    車後座瀰漫著菸草味,沈不渝唇邊銜著一支菸,眼睛盯著走進巷子的人,他找大師諮詢過,假如一個人的魂魄在另一個人體內,會不會影響那個人的面貌特徵,大師說那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他又問,沒血緣的兩個人,能像成雙胞胎?

    大師的回答是,這種情況倒是有。

    沈不渝把玩打火機,拇指按著,一下下重重地摩挲,他的車出現在這兒的消息,必然第一時間送到了商少陵的耳朵裡。

    商少陵的人按兵不動,說明了某種信號。

    那個叫陳子輕,像極了斂之的人能外出,是他有意為之,他在放風箏,誘的是老子。

    商少陵跟斂之相處的次數不多,對他不夠了解,或許對著那陳子輕,產生了一種“是他,不是他,是他吧,不是他嗎,是不是他”之類的自我懷疑,陷入泥沼辨不清方向,要藉助其他人,尤其是老子來試探陳子輕是不是斂之,或是跟他有沒有關係。

    所以才帶人回了樸城。

    商少陵看著清醒從容,內心世界卻是混亂扭曲,先不說斂之的屍體沒任何問題,不存在假死的可能,他死後連魂都招不到,哪來的死而復生,這就是個巧合,碰巧長得像。

    那陳子輕的個人資料和成長軌跡他都看過,不值一提,沒有一絲光點,整個都灰撲撲的,難以下嚥。

    可陳子輕出車禍那天,是斂之的頭七,斂之的生命終止年歲,是陳子輕甦醒的年紀——23歲。

    那車禍發生在小虹縣,他動用家族資源都查不出細節,這處理手法,只能是商少陵的大哥出馬。

    八成是商少陵見到人一時失控,把油門當剎車,撞了上去。

    就算不是,也跟他脫不了干係。

    沈不渝亂七八糟地想著,他前天晚上才決定守著斂之的記憶過完餘生,今天就叫人在療養院蹲點,一路跟著那像斂之的人來了這裡。 他那天早上只是見到人就扇自己,得知人沒整容更是不爭氣的暈過去,這次他有了前車之鑑,冷靜了不少,有備而來的,他不下車,免得當場淪為一個做不成事的廢物。

    是他安排人引導陳子輕進的巷子。

    那裡面有他跟斂之的小秘密(),斂之第一次去?[((),就是他帶的,後來他們每次去,他都竭力做好保密工作,不想被其他人沾光。

    現在,陳子輕去了,他要觀察對方的反應。

    沈不渝坐在車裡等著手下的彙報,菸灰堆了一條要掉不掉,長腿焦慮得一直在抖。

    .

    陳子輕在巷子裡走著走著,心裡毫無徵兆地生出一股古怪又微妙的想法。

    “這地方我怎麼感覺……自己來過啊?”

    陳子輕犯嘀咕,他自我否定地搖搖頭,怎麼可能,他以前哪到過樸城。

    往左拐又是一條巷子,入眼是一棵年紀很大的桂花樹,掛在底下的小牌子隨風輕飄,一切都沒來由地讓他感到熟悉。

    這巷子深處好像有一家甜品店,是個難以引人注意的小門臉,老闆娘是女的,做的甜點比那些大品牌的口味都要好。

    陳子輕的心跳加快了一拍,他的腳步開始加快,他往裡走,真的看到了一家甜品店!

    不可能,他哪來過這城市。

    陳子輕汗都給嚇出來了,他找個樹靠著緩了緩心率,想到曾經在網上看到挺多人有類似的經歷,這才鬆口氣,自己沒病就好。

    車裡,沈不渝審視手下發給他的視頻,他眯起眼睛,眼裡閃著銳利的光。

    .

    陳子輕沒心思去看新開的奶茶店,他出了巷子沿街走,有琴聲流入他耳中,江邊有人擺著把古琴在彈奏,他過去吹吹風,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給推得撞出了護欄。

    “有人落水了!”

    江邊嘈雜聲一片。

    沈不渝死死盯著緩緩流淌的江面。

    斂之不會游泳,他也不想學,是個旱鴨子。

    而水裡的人以一個絕對專業的蛙泳姿勢游到岸邊,被正要下去救他的路人拉上了岸。

    不是斂之。

    沈不渝渾身力氣被抽空,他把煙掐滅,疲倦地倒在皮椅裡。

    沒必要再接觸著看看,那罕見的冒牌貨值不值得他拿家族冒險,跟商家明爭暗鬥了。

    .

    陳子輕溼漉漉的,他對拉他的人道了謝,氣喘吁吁地癱在石頭砌的臺階上,心底驚濤不止,腦子很懵。

    他不會游泳。

    掉下去的瞬間,他就做好了嗆水溺水亂撲騰的準備,可他一落水就……本能的潛了上來。

    不是吧,他什麼時候學會的游泳啊???

    “我的媽,見鬼了。”

    “是不是跟我感覺缺少的那部分記憶有關啊?難不成是我在病床上當植物人期間靈魂出竅,有過什麼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