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50 章 替身

    .

    陳子輕甦醒後就一直有在吃藥,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吃的藥品種逐漸減少,現在每天就吃三種藥。

    平時都是商少陵把藥倒進蓋子裡給他吃,他不看藥瓶,這次不經意間看了眼,餘光收回到半空的時候猛然停住。

    藥瓶上全是他曾經歸類為的小蝌蚪式英文,他竟然看出意思了,只一眼就看出來了!

    要知道他以前也就會點頭“yes”搖頭“no”,來是“come”去是“go”,外加一個“ok”和“

    Iloveyou”。

    他真有過奇遇……

    這感覺太過複雜,一時間都數不出來有多少種,他期待想起來的一天,又忐忑,惶恐,緊張,像是要見到情人那般。

    終於確定這件事之後,他平凡的人生一下變了樣。

    陳子輕緊閉著眼睛,心裡來了場海嘯,他不給商少陵看,也不說給其他人聽,自己偷偷的感受。

    商少陵接到了一通醫院打來的電話,他掛斷後來到床邊說:“子輕,我要去趟醫院,有臺手術需要我把控,快的話凌晨兩三點回來,晚的話要在天亮之後。”

    陳子輕眼沒睜開,他點點頭:“你去忙你的。”

    房裡沒響起腳步聲,商少陵還站在他床邊:“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在家。”

    陳子輕無所謂:“這有什麼的,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不能動。”

    商少陵為他按了按被角:“我叫人過來伺候你。”

    陳子輕見識到了商少陵的固執,但他要探探商少陵的底線:“不要。”

    商少陵的眉間慢慢攏出陰影,他語調依舊輕柔:“我是為你好,你身邊沒個人,我不放心。”

    陳子輕踩住他的底線:“商醫生,你把我當小孩子啊?跟你說話說得我都燒起來了,我真的不用人伺候,而且……我不習慣別人。”

    這話一出,周遭氣流隱隱就凝了一瞬。

    陳子輕明顯感覺他腳踩著的底線軟了軟,往下塌陷了一分,隨後聽見商少陵說:“好,那你自己在家,有事給我打電話。”

    .

    商少陵出門前,體貼地溫上了營養粥,好讓陳子輕想吃就能吃。

    陳子輕一覺睡到後半夜,他口乾舌燥地爬起來,一身都是汗味,被子裡也有,摸著溼溼的,可他不想在這時候換床單,不想換衣服,更不想洗澡洗頭,有什麼都等明天再說。

    商少陵還在醫院。

    陳子輕嘴巴乾裂,顴骨燒成兩坨紅,眼睛長了幾根血絲,鼻子裡往外噴火,他暈頭轉向地去找水喝,發現商少陵書房的門沒關,估計是趕著去醫院,忘了關。

    書房裡沒燈光,一切都看著幽靜深諳,伴隨一縷形容不出來的古怪味道,半掩著的門像一張血盆大口,能把進去的活物吞噬乾淨。

    陳子輕把自己的好奇心按得死死的,把門給帶上了。

    商少陵從醫院出來時,天邊已經翻出魚肚白,他把車停在路邊,坐在車裡看手機上的監控。

    刺耳的喇叭聲從他左側傳來,他的目光並未從手機監控上移開,依舊在看畫面裡的人。

    哪怕那人只是在床上睡覺。

    商少陵索然無味地看了片刻,他收起手機,透過車窗看幾乎抵著他車門的那輛車。

    沈不渝降下車窗,滿臉都是一夜沒睡的憔悴。

    不多時,兩個天之驕子並肩立在路旁的樹下,面向黎明時分的城市街景。

    沈不渝的喉嚨讓菸草燻過,嗓音很啞,他開門見山道:“你

    把人給我,我帶他去見那傢伙,試一試你想要的。”

    商少陵疑惑:“試什麼?”

    沈不渝對他的虛偽嗤之以鼻:“你不就是想通過我們試試他是不是斂之?”

    商少陵失笑出聲:“荒唐,一個死了三年多的人,怎麼會跟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同一個。”

    下一刻,商少陵唇邊的弧度就斂去,嚴肅道:“他姓陳,叫陳子輕,不姓徐,不叫徐斂之。”

    沈不渝本性暴躁,他壓了壓火氣,沒壓住,當場爆了聲粗口:“那你帶他回來幹什麼?”

    商少陵輕飄飄道:“當然是想讓他看看我出生長大的城市,想和他經營一段感情,有一段婚姻,有一個家。”

    沈不渝懷疑自己聽錯:“哈,奔著結婚去的?”

    他戲謔:“婚禮當天的頭條我給你準備好了,商二公子的太太和他多年前撿過的紙巾主人徐小少爺像複製黏貼,論痴情的程度和找替身的用心,整個樸城,商二公子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商少陵面不改色地朝著車子方向走。

    沈不渝兩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不緊不慢地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你偷撿他用過的紙巾私藏這件事,我跟斂之說過,沒點你的名字,用的是一個朋友。”

    商少陵打開車門的動作滯住,從後方可以看出他耳根發紅,他放在車把手上的指骨發燙,羞澀而緊張,純情萬分。

    沈不渝鄙夷地看著所謂的痴漢偷窺狂,連他一個不正經的人都覺得變態:“斂之說,啊,不會吧,好變態。”

    .

    睡夢中的陳子輕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自己,那眼神讓他不舒服,形容不出來,好似被什麼陰膩的東西黏上,去撕扯的時候非但撕不下來,還沾一手惡臭的粘液。

    陳子輕就這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