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56 章 替身

    他知道驅鬼符絕對牽扯到了那段奇遇,他應該是會畫的,有兩下子,那他怎麼沒把這技能帶回來啊,英語和游泳不都帶上了嗎。

    難不成還要個契機?

    陳子輕胡思亂想了一兩分鐘,對沈不渝說:“沈先生,我們快走吧,我們快走。”

    沈不渝的神情藏在夜色裡:“這會兒又不怕了?”

    “沒啊,我怕啊,我怕死了,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走一塊兒,出了事也能有個照應,我想我要是讓阿飄害死了,你沒法交差的吧,這世上估計很難找到比我更像你白月光的人了,你說是不,沈總。”青年邊說邊悶頭爬石階。

    沈不渝站在原地冷笑連連,這傢伙的外在表現有迷惑性,內心深處根本不怕。

    真正怕的人,哪有能耐想對策,還能在如此快的時間調整好自己,並不帶尖銳味道地給出警告和提醒。

    斂之就不一樣了,他是真的怕鬼,玩個鬼屋都能嚇得腿軟站不住,還會被嚇哭。

    沈不渝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他老子,他把電話按掉,然後又有,催命一樣。

    他直接將手機關機。

    一個保鏢從後面隱隱綽綽的樹叢裡鑽出來,他拿著手機快步走近:“沈少,沈董他老人家……”

    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踹翻,咕嚕滾出去幾層石階。

    聽到動靜的陳子輕嚇一大跳,沈不渝捋幾下頭髮,他若無其事地哼著小曲下石階,走到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保鏢腳邊,拿走保鏢手裡的手機,去一邊接電話。

    沈董這回沒大發雷霆地咆哮,說話堪稱語重心長,這股平靜背後是未知的風暴:“不渝,你是不是活夠了?你要是真活夠了想死就死,別牽連到整個沈家,別禍害你爸我辛辛苦苦打出來的江山。”

    沈不渝氣定神閒地挑起眉毛:“商少陵找你了?”

    沈董語出驚人:“不是他,是他大哥。”

    沈不渝面露詫異,隨後是嘲諷地笑出聲,笑得直搖頭,我操,商少陵那廢物真夠可以的,竟然不自己出面,而是搬出了商晉拓那尊大佛。

    沈董聽著手機那頭的笑聲,他站在飯局的衛生間裡抓扯領帶:“兒子,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麼,天亮之前,你必須給我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去。”

    沈不渝充耳不聞。

    沈董徒然就怒吼:“沈不渝!”

    在商場叱吒大半輩子的老人吼得喉嚨生疼,要不是有獨生子跟老來得子這兩個前提加持,他

    這兒子早被他打斷腿扔到國外自生自滅。

    老人吼完就被心力交瘁伴隨不安衝擊,油鹽不進的商晉拓親自來電,這裡頭的信息讓他不敢大意,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訓幾句就完事,他蒼老了些:“爸求你了,行不行。”

    沈不渝半晌扯起一邊的唇角:“知道了。”

    .

    陳子輕又被沈不渝拽著爬山,不知爬了多久,他頭髮都溼了的時候,寺廟的輪廓映入他的眼簾。

    一陣冷風吹過,陳子輕凍得抖了抖,真燒香拜佛啊,哪有人大晚上過來的,和尚們都睡了。他氣喘吁吁,就地蹲坐在了地上。

    沈不渝笑他太廢。

    “你昏迷三,三年,醒來幾個月再,再跟我說,說這話。”陳子輕喘著氣,發音斷斷續續的。

    沈不渝彎腰看他,不出聲,就這麼看著,把他看得發毛。

    下一刻,沈不渝驟然抬手。

    他猝不及防,口鼻被一塊帕子無助,他掙扎的弧度和力道很快就變小,眼皮緩慢地眨了眨,失去了意識。

    沈不渝盯著倒在他臂彎裡的人,呵笑了兩聲:“就差謝伽月了,不湊齊怎麼行。”

    “那個殘廢最會在斂之面前裝乖,斂之對他最好,他卻害斂之吃了那麼多苦,他憑什麼在深山裡吃齋唸佛。”

    “他罪該萬死。”

    “我現在就已經期待再次看到他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沈不渝把冒牌貨放在地上,摸了摸他左手虎口的小朱砂痣,眼中有幾分失神。

    “斂之,你怎麼連小痣都長得這麼可愛。”

    “伽月眼下那顆才可愛呢。”

    後來遭了大罪,斂之就不再提謝伽月了,他看錯了人,只當沒認識過,抽離得快,倒是旁觀的人沒辦法釋然。

    沈不渝抹把臉,他起身走到寺廟大門口,踹了幾下門。

    “嘭—嘭—嘭—”

    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突兀又大。

    很快就有和尚出來查看,見到地上的人,叫了聲“施主”,發現人沒醒,連忙去叫其他人。

    .

    謝伽月在禪房抄經書。

    方丈前來敲門:“明空,你故人的親友來了寺裡,這麼晚了,想必是找你有事。”

    謝伽月放下筆去開門:“故人的親友?”

    方丈指明:“就是你那日剃度前,燒了的那張照片上的故人。”

    謝伽月面色平定,聲音也是:“他的親友不會出現在這裡。”

    方丈:“是嗎,我看他跟你那位故人長得十分相似,原來是巧合。”

    “阿彌陀佛……”謝伽月攏著掛在身前的長串佛珠,捻了幾顆,方丈讓他去看看,他回絕了。

    謝伽月回房,繼續抄經書。

    過了會,小師弟來找他,說是方丈讓來的,小師弟還帶了個人,就在他身後。

    陳子輕被餵了水,精氣神還行,他見小和尚不走了,就從對方肩頭探出一

    張臉來。

    月亮悄悄從雲層裡跑出來的同時,謝伽月走出禪房。

    陳子輕看到那和尚的瞬間,一條腿忽然就被一陣莫名的劇痛襲擊,那痛感來得突然又強烈,撕心裂肺瀕臨窒息,不是抽筋,他痛得臉色煞白。

    然而門口的和尚一張臉更白,黑漆漆的圓眼瞪大,像見了鬼,身子劇烈顫抖,撲通一聲就雙膝下跪。

    那和尚愣愣地跪著,眼裡像有水龍頭被打開,瞬息間就滿臉都是淚。

    陳子輕的表情是呆住的,但他腸胃卻不舒服,有點想吐。

    吐又吐不出來,嗓子裡卡了異物似的不適。

    月亮又躲了起來,光線暗下去,陳子輕揉著胃擰眉,地上的和尚和他見過的相冊裡的照片相比,除了沒頭髮,還清瘦,暗淡無光。

    不管是做和尚,還是做名貴的少爺,眉眼都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