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瑾 作品

第 261 章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殺我!]

 

[太帥了!三分鐘之內我要得到她的全部信息!王秘書去查!]

 

[這幅畫面做大屏海報都夠了,酷爆!]

 

[臥槽!那可是比人還高的武器(試圖比劃)!]

 

翻過這一頁海報般的畫面,漫畫用一格分鏡畫出了她的眼睛———

 

是江絳。

 

看著縮在角落裡傷痕累累的紅狐狸,江絳沒有多說什麼,她將肩上的武器形態變換,然後踏著滿地四散的實驗品,穿過瘴氣一般的毒霧,單臂抱起了看到她就開始掉眼淚的藺蘇蘇。

 

“乾的不錯。”她說。

 

小臉的毛煙熏火燎的藺蘇蘇身體一抖一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嗚嗚減、減刑嗎嗚?”

 

防護面罩裡,江絳的唇角極快地勾了一下:“減。”

 

藺蘇蘇搭在江絳肩頭的爪子開了“花”,她像終於放下心來似的,悲聲哀嚎道:“我的毛啊,我漂亮的毛啊———”

 

[哈哈哈哈哈笑發財了!誰還記得這隻小狐狸最開始出場的時候整一個法外狂徒的戀愛腦形象!]

 

[我們蘇蘇才不是戀愛腦呢,她只是想拉著人修忘情道罷了【狗頭.jpg】]

 

[我現在依然記得她剛出現時那振聾發聵的發言。

 

藺蘇蘇(淚眼汪汪):這幾個月我求了你多少次,讓你和那個白月光心上人在一起,你怎麼能搞移情別戀!

 

藺蘇蘇(歇斯底里):我到底還有哪一點像她,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這麼一看小狐狸總算是長大了,欣慰!就是黑歷史會被時不時拉出來鞭屍~]

 

因為藺蘇蘇被救下,評論區的氣氛在此時格外輕鬆,江絳一手扛著武器一手抱著小紅狐狸,從她轟出的不規則缺口裡向外走,那輛轟爛了整面牆的武裝車已經被從洞口拖開了,除了江絳的武裝車外,還停著另外兩輛,看地上留下的車轍印就知道追的很急。

 

跟著江絳一起來的是特異七組和八組,江絳從破洞口出來後,將武器單手卸下遞給八組組長肖勝安,肖勝安接過時一個趔趄,差點被入手的重量帶摔。

 

漫畫裡,肖勝安表面淡定,內心的小人已經成了石化臉,Q版小人旁邊用一個長方框寫明瞭心理活動———

 

【不愧是他們江局,長安學府新研製出來的單人重武器都負擔得起!】

 

“八組留下處理後續。”江絳將傷痕累累的藺蘇蘇塞到八組副組手中,“七組和我去絳雲市分局。”

 

“收到!”

 

空地上的兩輛武裝車啟動,流暢的甩尾後如兩輛沒如夜色中的猙獰巨獸,漫畫的分鏡融入燈光裡,倏爾燃成熊熊的烈火,火光的鏡頭拉遠,是燃燒著的絳雲市異處局分局,分局最角落的位置,是一具趴著的屍體,屍體旁半跪著一個人,漫畫用線條勾勒出他的側臉,在火光之下顯出前所未有的嚴肅,彷彿眉梢眼角都帶了一層不化的寒霜。

 

[老婆怎麼會在

 

絳雲市的分局?老婆剛剛不是還在馬戲團嗎?]

 

[於懿呢?衛子明呢?那五個昏迷過去的倒黴蛋呢?怎麼就只剩我老婆一個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大家往後看就知道原因了,老婆把他們都留在了郊區,順便還給了諦長卿好幾個令人喜聞樂見的大逼兜,絳雲市這邊的分局有危險,老婆就過來救場了。]

 

[八組的副組帶著兩位陣法師在馬戲團里加固防誤入陣法,清理地下實驗室,八組組長帶著另外幾個人去去郊區接那群倒黴蛋兒了。]

 

漫畫裡的不夜侯在身上疊了防禦法陣後進入了熊熊燃燒的火海,火海里詭異的黑煙繚繞盤旋,彷彿無邊無際,一條靈力光流穿插在火焰與黑煙之間,像一條脆弱的緞帶,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漫畫在此時又變成了雙線,一方是不夜侯,另一方是異處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漫畫此時的時間處於深夜,色彩詭譎深沉,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於是冥冥之中,有了這樣壓抑的色調。

 

[異處局那邊西瓜配色的大老虎、灰頭土臉的鴕鳥、下巴脫臼的獅子那麼好笑,為什麼我總有種隱隱的不安感?]

 

[點了!我也是這個感覺!明明老婆那邊也挺順利的,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不是因為那些黑煙?天衍給了老婆的眼睛一個鏡頭,好多紅血絲!]

 

漫畫裡,黑色的地面,遮蔽天穹的火海,不夜侯身後有個淡綠的光罩,裡面躺著昏迷過去的絳雲市分局的人。

 

不夜侯站在光罩的前方,他對面穿著白大褂看著像個斯文敗類的西門舟用試探的語氣問:

 

“您看著對這火很不適應呢,畢竟您的本體是草木族。”

 

對面的不夜侯眼裡佈滿了血絲,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西門舟腳下,有綠藤毫無預兆破土而出,閃著寒光的葉子只輕微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便揚起一串赤紅的血珠,一擊即退的綠藤還順手卷走了兩個生魂光團。

 

綠藤乖順地將淡白色光團遞到不夜侯手中,不夜侯指尖在暗紅絲線上微微摩挲,絲線便潰散成煙霧,他這時才慢悠悠地回答了西門舟的試探:“無妨。”

 

話雖這麼說,但他眼裡的血絲更濃郁了點,左眼尤其嚴重。

 

或許看漫畫的讀者們並沒有發現這過於細微的變化,但虞荼注意到了,漫畫似乎是在有意識地強調他眼裡的血絲,甚至還給了單片眼鏡好幾個特寫。

 

虞荼想起他知道的關於漫畫究竟如何更新的秘密,不由得生出一個疑問:

 

不夜侯左眼有舊傷這事,麒麟前輩是不是也知道?

 

懷抱著這樣的疑問,虞荼繼續往後看,在從火海里撿出另外三個生魂光團後,不夜侯依舊如法炮製,將遊弋在光團裡的暗紅絲線祛除,同樣,眼睛裡的血絲也加重了。

 

虞荼突然發散了一下思維———如果不是不夜侯的氣勢和臉在撐著,現在看起來真很像一隻紅眼睛兔子。

 

眼睛紅到這種幾乎有些異常的程度,漫畫讀者也紛紛發現了

 

不對勁。

 

[等等!老婆的眼睛怎麼這麼紅?煙燻的嗎?]

 

[斯哈斯哈———紅眼睛的老婆也別有一番風味!]

 

[總覺得這種看起來像黑化的場景有點熟悉......天衍是不是在很久之前畫過?]

 

漫畫讀者們討論紛紛,但漫畫的發展卻依然在繼續,西門舟想逃,不夜侯卻要將他強留下,他們在火海的空地裡打鬥著,不夜侯信步閒庭,西門舟狼狽不堪。

 

如果不是虞荼本人當時一邊忍著劇烈的頭疼一邊小心翼翼地計算著能量的消耗,生怕用少了壓制不了,用多了徒添浪費,他就真的信了漫畫裡不夜侯在火海中的輕描淡寫。

 

佔據了好幾頁的華麗打鬥在西門舟的右胸膛被閃著寒光的綠藤貫穿時徹底告終,漫畫裡,天衍細繪了西門舟胸膛位置的透視———貫穿血肉的綠藤,根鬚在血肉裡生長,彷彿植物在向土壤中紮根,有種離奇殘忍、令人心悸的美麗。

 

[畫的太真實了,感覺我的心口也有點疼......]

 

[植物可以在血肉中生長嗎?]

 

[老婆是不是真的有哪裡不對勁啊?天衍老賊到底在玩什麼鬼名堂!]

 

[植物在血肉里長根.......這一幕是不是和我老婆人設對不上啊喂!]

 

虞荼:“......?”

 

他莫名有點心虛。

 

這一招是他閒著沒事琢磨出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吸食人的血肉,是為了讓根鬚鋪開的面積夠大,方便他注入“麻醉劑”後目標倒的更快而已!

 

這種制敵手段本身就利用了植物的特性,就算退一萬步講———也不用畫的這麼恐怖吧!這不純純誤導嗎?!

 

舒展的白色根鬚在下一個分鏡裡驟然枯萎,蜷縮成細細的數條,貫穿西門舟胸口的綠藤寸寸碎裂,他被摜到地上,揚起塵煙。

 

被遮天蔽日火焰所包裹的空地內,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剪影,剪影漸漸清晰———如畫的眉目,溫文爾雅的面龐,及腰的長髮烏黑如墨。

 

胸口仍在流血的西門舟單膝跪地,恭敬道:“見過尊主。”

 

下一刻,這位新出現的神秘人與不夜侯對上視線———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張臉,在漫畫裡被一左一右排列開時,竟然莫名相似。

 

他向西門舟擺擺手,西門舟退到安全距離,才剛給自己止住血便陷入昏迷,在他昏迷後,一道黑光從西門舟身上回到他手中。

 

漫畫點出了這位新出現的神秘人的身份:【蒼龍】。

 

“先生。”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火光映在臉上,高挺的鼻樑成了明暗的分界線,“您這次,依舊要阻止我?”

 

他對面的不夜侯沒有立刻回答,他好像陷入到了某種過去的回憶裡,卻又在回憶裡找不到頭緒,氣氛就這樣陷入了可疑的沉默,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彷彿永不止歇。

 

“先生還記得多少過去?”

 

明明應該站在反派的那一方,但在遮天蔽日的火焰中,蒼龍卻並沒

 

有率先發動攻擊,他彷彿是在和老友閒聊,之前那個略有些咄咄逼人的疑問,就這樣被輕巧錯開。

 

火海中,不夜侯眼裡佈滿了血絲,面容看起來有些不適,態度卻極為冷淡:ap;ap;ldquo;記得多少,與你無關。ap;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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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吧認識吧認識吧———這個反派肯定和我老婆認識吧!]

 

[我溫和有禮的老婆對他的態度這麼抗拒和冷淡,他肯定不是個好人。]

 

[能被西門舟那樣的人稱為“尊主”,肯定不是好東西【指指點點.jpg】]

 

[天衍會畫老婆的過去嗎?我對老婆的過去越來越好奇了嗚嗚!]

 

而大家的猜測在蒼龍說出“即使過去萬年,先生最不喜歡的孩子依舊是我”時被確定實錘。

 

虞荼看著漫畫裡不夜侯的臉,忍不住開始回憶———那時的他,表情有這麼漠然嗎?

 

彷彿他對面的人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存在感,路邊的野草、隨手摺下的花、枝頭冒出的新芽,都比他更值得注意。

 

果然還是漫畫濾鏡的鍋吧!

 

“不記得也好。”虞荼看到漫畫裡的蒼龍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他臉上單片眼睛的末端,那片小小的葉子泛起微弱的光,“在時間裡,記憶也是詛咒。”

 

他的話音剛落,虞荼戴在左眼上的單片眼鏡忽然光芒大盛,虞荼之前覺得眼睛與皮膚接觸的部分好像突然發了芽、生了根,有細細的根鬚順著他的皮膚鑽向眼睛,所以他的左眼才徹底看不見,但.......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