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 作品

第三十一章 王越在野,知曉蒼生

  這份奏疏原本打算用於自陳疏,向皇上自辯“作詩怨望”一罪,但現在先帝都已經駕崩了,留著這份空白奏疏亦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他出身於農家,由於從小做事專注和頭腦靈活,故而很順利便考取功名,成為了大明王朝的一名官員。

  由於自己並沒有官場資源,所以並不能以庶吉士的身份進入翰林院,而是被吏部外派地方出任監察御史一職。

  儘管受到官場的排擠,一度遭到都御史彈劾,但最終還是熬到大同巡撫,然後在韃靼入侵的戰事中嶄露頭角。

  由於自己秉行不結黨的理念,故而並沒有加入任何一個文官集團的陣營,而是勤勤懇懇地替皇上鎮守邊關,最終因戰功被封為“威寧伯”。

  只是奈何,這朝堂淨是一幫酒囊飯袋。

  卻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看到自己統率的大同軍屢建軍功,突然廷議將自己從大同調到延綏,而由延緩的總兵官許寧調到大同鎮守。

  結果呢?鎮守大同的許寧因輕敵冒進被韃子大敗,那幫人知道是他們換防惹的禍,而許寧更不是領軍之才,竟然跟科道一起瞞下此次兵敗。

  自己當時確實是“作詩怨望”,但並非是怨恨皇上,而是這朝堂的酒囊飯袋,那幫只懂得瞎指揮還包庇罪人的高官們。

  至於兵部尚書的位置,自己確實認為比餘子俊更有軍事才能,但這個禍分明就是一幫朝臣廷推餘子俊的結果,怎麼又能讓皇上來背?

  終究是百口莫辯,朝堂的高官給自己扣下這一頂莫須有的帽子,卻是要將自己逐離由他們所掌握的朝堂。

  “備陳安陸鹽事疏!”

  王越的臉色剛毅,捻袖潑墨揮毫在奏疏寫下了這個名字。

  經過白天的事情,他決定向新天子弘治帝講述這底層百姓生活的不易,亦算是對《即位詔》中提及鹽弊的響應。

  不得不承認,新天子弘治帝並不像傳聞中性情溫和,起碼《即位詔》中透著一種深謀遠慮。

  “鹽價貴如金,安陸如此,大府可知,一處如此,他處可知……大臣持祿而外為諛,小臣畏罪而面為順,陛下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天下之治與不治,民物之安與不安決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不勝戰慄恐懼之至,為此具本親齎,謹具奏聞。”

  洋洋灑灑幾百字,王越秉承心中那一份為民請命的心願,這份奏疏可謂是一氣呵成。

  次日清晨,王煜剛推開房門便見到站在房門前的爺爺,當看到爺爺鄭重地遞過來奏疏,便帶著奏疏即刻拍馬前往安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