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青回 作品
第 22 章 一更
<p>讓他不負責任！</p>
<p>只生不養！</p>
<p>打的他天天哭夜夜鬧！</p>
<p>她還要告訴她那對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女孩怎麼了？女孩也能頂起一片天！</p>
<p>溫南在悲傷和憤怒的交織中逐漸睡沉了，一直到第二天號角聲響起才睜開眼，許是昨晚哭了的原因，今天眼皮有一點點浮腫，她揉了揉眼睛，對著鏡子梳好頭髮，打開門閂走出去，陳奶奶在廚房炒菜，鍋鏟碰撞的聲音夾雜著飯菜的香味傳來，隔壁院裡一大早的就響起張小娥咋咋呼呼的聲音。</p>
<p>“杜建明，你是不是偷吃老孃的雞蛋了？！”</p>
<p>“我那不叫偷吃，昨晚上我餓的難受，就臥了五個荷包蛋。”</p>
<p>母子兩一拉一扯的吼著，杜團長拿著筷子敲了敲碗，朝廚房的張小娥吼了一嗓子：“你不讓建明吃，還讓他餓著啊？餓壞了你不心疼啊？”</p>
<p>杜建明趕緊附和：“娘，我爹說得對！”</p>
<p>杜團長拿眼瞪他：“你也是，大晚上吃那麼多也不怕撐死你。”</p>
<p>杜建明摸了摸肚子，傻笑：“就五個雞蛋我還沒吃飽呢。”</p>
<p>杜團長：……</p>
<p>溫南聽著隔壁院裡一家三口的說話聲，又看向炒完菜往盤子盛菜的陳奶奶，走過去甜甜的叫了一聲：“姨奶。”</p>
<p>“哎。”</p>
<p>陳奶奶應了一聲：“快洗臉刷牙，吃飯了。”</p>
<p>昨晚悲傷惱恨的情緒在清晨的號角聲中煙消雲散，又是美好的一天。</p>
<p>溫南洗漱完幫陳奶奶端飯，她看了眼陳敘屋子的門開著，但沒見人，於是問道：“姨奶，我哥呢？”</p>
<p>陳奶奶說：“天不亮就走了，說是團裡有事，他在食堂吃。”</p>
<p>溫南“哦”了一聲，坐在板凳上，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昨晚上陳營長清寒的目光和語氣，溫南咬了咬筷子，低下頭喝了口稀飯，心裡琢磨著，陳敘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p>
<p>她抬眼又看了眼陳敘的屋子，屋門開著，院子裡晾曬的軍裝已經不見了。</p>
<p>以後她一定長記性，絕對不穿著背心短褲走出那間屋子。</p>
<p>吃過早飯，溫南把鍋碗剛洗完，趙小麥就揹著簍框來找她，溫南把板凳搬到屋簷下，給小麥說了昨晚陳敘回來說的事，趙小麥愣了一下，抓著簍框帶子的手緊了緊，這些天跟溫南一同上工下工，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同伴，現在又剩下她一個人了。</p>
<p>趙小麥情緒有些低落，她小聲道：“那我去割豬籠草了。”</p>
<p>說完轉身低著頭走了。</p>
<p>溫南察覺到趙小麥的情緒，說道：“小麥，等我一下。”</p>
<p>趙小麥轉身，眼睛裡浮出些只對溫南特有的依賴和期盼：“怎麼了？”</p>
<p>溫南走到井邊洗乾淨手：“我跟你一起去，等中午我再去畜牧場找劉主任算一算工分。”</p>
<p>趙小麥笑道：“嗯！”</p>
<p>兩人走出院門，正好碰見從那邊走來的趙營長、何營長和康連長，一起的還有幾個生面孔，溫南不認識，隔壁的杜團長也從家裡出來了，幾個人說著話，從陳家門前走過，康連長和趙營長都給溫南打了聲招呼，一旁的何營長“嘿喲”一聲：“陳營長他妹子，聽說你幹了十來天的活了，咋沒見你曬黑啊，還是那麼白。”</p>
<p>溫南笑道：“我天生就白。”</p>
<p>何營長碰了下一旁的趙營長，語氣裡頗有點點撥他的成份：“老趙，你瞧瞧，看人家把閨女養的，多俊，笑起來多喜人。”</p>
<p>趙營長：……</p>
<p>康家跟趙家是鄰居，何家跟趙家也是鄰居，趙家就夾在這兩家的中間，趙小強今天吃了幾個蛋，趙小麥今天捱了幾句罵，兩家人都能聽見，這連戶的家屬區鄰里鄰居的熱鬧也是好事，但家裡的一些瑣碎事卻藏不住，聲音大一點，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了。</p>
<p>趙小麥站在溫南後面，雙手抓著簍框帶子，低著頭不敢說話。</p>
<p>趙營長瞥了眼半天屁也打不出來的趙小麥就糟心，哪像他兒子，成天歡實的蹦跳，張口爹閉口孃的，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咱們趕緊走吧。”</p>
<p>何營長瞥了眼趙營長，鼻腔裡溢出不屑的一哼。</p>
<p>他家兩個兒子，一個丫頭，他就不重男輕女，就把大丫頭當寶貝。</p>
<p>趙營長虎著個臉，跟何營長嗆了幾句，康連長跟在他們身後，溫南轉頭看向康連長的背影，頓時覺得他頭頂冒著綠油油的光。</p>
<p>媳婦跟妹夫……</p>
<p>也不知道康連長什麼時</p>
<p>候才能知道這事？</p>
<p>“溫南，
我們走吧。”</p>
<p>等人走遠了，趙小麥伸手拽了拽溫南的袖子，溫南點頭：“嗯，我們走。”</p>
<p>割豬籠草換了一片地，溫南幫趙小麥割了一會，快中午的時候她去了畜牧局，找劉主任算了算工分，劉主任在記工分的本子上把她的名字劃掉，說道：“沒想到看著挺白淨瘦小的一個女同志，幹活還挺麻利的，一天能割那麼多草，你的工分我給你算的一天七個工分。”</p>
<p>溫南抿了抿唇，沒好意思說，這裡面有一半草都是趙小麥幫她割的。</p>
<p>劉主任給她算著工分，溫南聽著。</p>
<p>她一共幹了十二天，一天七個工分，一天是一毛七，合計下來就是兩塊零四分，給小麥分一塊零兩分，拿到手的和小麥是一樣的。</p>
<p>一塊零兩分……</p>
<p>一塊零兩分錢！</p>
<p>她累死累活，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幹了十二天，一共就掙了一塊零兩分？！</p>
<p>溫南到現在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年代對錢的概念，在新世紀，一塊錢連瓶水都喝不起，而她在這邊面朝黃土背朝天干了十二天，卻掙了這一塊錢。</p>
<p>溫南：……</p>
<p>在這個年代，一塊錢能買多少東西來著？</p>
<p>溫南心裡沒有概念，她從會計手裡領了錢離開畜牧場，跑到草地找趙小麥，把有些卷邊的一塊零兩分遞給她：“小麥，我的工分算出來了，這一半給你。”</p>
<p>趙小麥握著鐮刀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溫南手裡的分分錢，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如果不是她娘當初吵著鬧著，還去陳營長家說溫南，她不會要平分溫南的工分，在她猶豫間，手驀地一緊，溫南把錢塞到她手裡，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坐在旁邊的草地上，問她：“小麥，你知道豬肉多少錢一斤嗎？”</p>
<p>她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物價。</p>
<p>而且原主腦子裡對這些也沒有概念，在小姨家買東西都是姨夫或者兩個哥哥去，原主很少去供銷社和食品站。</p>
<p>趙小麥捏著帶有餘溫的錢，她把錢塞進衣服口袋裡，扭頭說：“一斤豬肉七毛九，得有肉票才能買。”她看了眼天色，續道：“不過現在應該沒有肉了，要想買肉得明天早上去食品站排隊，咱們大隊的食品站每天供應的豬肉不多。”</p>
<p>溫南：……</p>
<p>她低下頭，把腦袋埋在膝蓋裡，欲哭無淚。</p>
<p>她可沒忘記自己先前在陳敘面前誇下的海口，說等割草的活幹完拿上工錢，給他和陳奶奶做一桌好吃的，一斤豬肉七毛九一斤，她幹了十二天的活，到頭來也就能買一斤多的豬肉。</p>
<p>趙小麥看溫南懨懨的模樣，以為溫南分給她一半的工錢心疼。</p>
<p>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錢，糾結又難受，想還給溫南，又怕娘知道了來找溫南的麻煩，可是不還給溫南……趙小麥割了一把豬籠草，為難的抬起頭，就見溫南托腮看著她，趙小麥抿了抿唇：“溫南，我……”</p>
<p>“小麥。”</p>
<p>溫南打斷她的話，笑道：“我後天要做好吃的，你肯定沒吃過，我給你留一點，你嚐嚐味道怎麼樣。”</p>
<p>趙小麥一怔，看著溫南亮晶晶的眼眸，她眼裡帶著笑意，不見任何懊惱懨懨的神色，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溫南，你不生氣嗎？”</p>
<p>溫南一愣，沒明白：“我生氣什麼？”</p>
<p>趙小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分走了你一半的工錢。”</p>
<p>溫南聞言，看著趙小麥一副小心翼翼討好看著她的模樣，讓她想到了曾經自己也是這麼討</p>
<p>好的看著她的爺爺奶奶，
結果換來的除了冷漠就是pua，沒一句好話，她起身走到趙小麥旁邊，幫她把豬籠草裝進簍框裡：“我為什麼要生氣？小麥，我應該要感謝你。”</p>
<p>趙小麥抬頭看她，臉上滿是不解。</p>
<p>溫南湊到她跟前，小聲說：“要不是你幫我一起割草，以我割草的速度劉主任早不用我了，而且劉主任說我每天割的草比其她人多點，給我算了七個工分，所以咱們兩一人掙了一塊零兩分。”</p>
<p>趙小麥沒想到會那麼多！</p>
<p>她剛剛把錢直接塞兜裡了，也沒看有多少，往常她們都是六個工分，沒想到溫南是七個工分，這麼一算，她覺得，倒是她沾了溫南的光。</p>
<p>溫南中午和趙小麥把豬籠草送到豬場，回到家屬區的時候，正好看見從拐角處走過來的陳敘，男人穿著軍裝，脊背永遠都是筆直的，中午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斜斜投射在地上，將他的面孔也分割成陰陽兩面，暴露在陽光的那一面冷俊清寒，看不出喜怒，隱藏在陰處的那一面，帶著幾分凌厲感。</p>
<p>只生不養！</p>
<p>打的他天天哭夜夜鬧！</p>
<p>她還要告訴她那對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女孩怎麼了？女孩也能頂起一片天！</p>
<p>溫南在悲傷和憤怒的交織中逐漸睡沉了，一直到第二天號角聲響起才睜開眼，許是昨晚哭了的原因，今天眼皮有一點點浮腫，她揉了揉眼睛，對著鏡子梳好頭髮，打開門閂走出去，陳奶奶在廚房炒菜，鍋鏟碰撞的聲音夾雜著飯菜的香味傳來，隔壁院裡一大早的就響起張小娥咋咋呼呼的聲音。</p>
<p>“杜建明，你是不是偷吃老孃的雞蛋了？！”</p>
<p>“我那不叫偷吃，昨晚上我餓的難受，就臥了五個荷包蛋。”</p>
<p>母子兩一拉一扯的吼著，杜團長拿著筷子敲了敲碗，朝廚房的張小娥吼了一嗓子：“你不讓建明吃，還讓他餓著啊？餓壞了你不心疼啊？”</p>
<p>杜建明趕緊附和：“娘，我爹說得對！”</p>
<p>杜團長拿眼瞪他：“你也是，大晚上吃那麼多也不怕撐死你。”</p>
<p>杜建明摸了摸肚子，傻笑：“就五個雞蛋我還沒吃飽呢。”</p>
<p>杜團長：……</p>
<p>溫南聽著隔壁院裡一家三口的說話聲，又看向炒完菜往盤子盛菜的陳奶奶，走過去甜甜的叫了一聲：“姨奶。”</p>
<p>“哎。”</p>
<p>陳奶奶應了一聲：“快洗臉刷牙，吃飯了。”</p>
<p>昨晚悲傷惱恨的情緒在清晨的號角聲中煙消雲散，又是美好的一天。</p>
<p>溫南洗漱完幫陳奶奶端飯，她看了眼陳敘屋子的門開著，但沒見人，於是問道：“姨奶，我哥呢？”</p>
<p>陳奶奶說：“天不亮就走了，說是團裡有事，他在食堂吃。”</p>
<p>溫南“哦”了一聲，坐在板凳上，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昨晚上陳營長清寒的目光和語氣，溫南咬了咬筷子，低下頭喝了口稀飯，心裡琢磨著，陳敘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p>
<p>她抬眼又看了眼陳敘的屋子，屋門開著，院子裡晾曬的軍裝已經不見了。</p>
<p>以後她一定長記性，絕對不穿著背心短褲走出那間屋子。</p>
<p>吃過早飯，溫南把鍋碗剛洗完，趙小麥就揹著簍框來找她，溫南把板凳搬到屋簷下，給小麥說了昨晚陳敘回來說的事，趙小麥愣了一下，抓著簍框帶子的手緊了緊，這些天跟溫南一同上工下工，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同伴，現在又剩下她一個人了。</p>
<p>趙小麥情緒有些低落，她小聲道：“那我去割豬籠草了。”</p>
<p>說完轉身低著頭走了。</p>
<p>溫南察覺到趙小麥的情緒，說道：“小麥，等我一下。”</p>
<p>趙小麥轉身，眼睛裡浮出些只對溫南特有的依賴和期盼：“怎麼了？”</p>
<p>溫南走到井邊洗乾淨手：“我跟你一起去，等中午我再去畜牧場找劉主任算一算工分。”</p>
<p>趙小麥笑道：“嗯！”</p>
<p>兩人走出院門，正好碰見從那邊走來的趙營長、何營長和康連長，一起的還有幾個生面孔，溫南不認識，隔壁的杜團長也從家裡出來了，幾個人說著話，從陳家門前走過，康連長和趙營長都給溫南打了聲招呼，一旁的何營長“嘿喲”一聲：“陳營長他妹子，聽說你幹了十來天的活了，咋沒見你曬黑啊，還是那麼白。”</p>
<p>溫南笑道：“我天生就白。”</p>
<p>何營長碰了下一旁的趙營長，語氣裡頗有點點撥他的成份：“老趙，你瞧瞧，看人家把閨女養的，多俊，笑起來多喜人。”</p>
<p>趙營長：……</p>
<p>康家跟趙家是鄰居，何家跟趙家也是鄰居，趙家就夾在這兩家的中間，趙小強今天吃了幾個蛋，趙小麥今天捱了幾句罵，兩家人都能聽見，這連戶的家屬區鄰里鄰居的熱鬧也是好事，但家裡的一些瑣碎事卻藏不住，聲音大一點，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了。</p>
<p>趙小麥站在溫南後面，雙手抓著簍框帶子，低著頭不敢說話。</p>
<p>趙營長瞥了眼半天屁也打不出來的趙小麥就糟心，哪像他兒子，成天歡實的蹦跳，張口爹閉口孃的，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咱們趕緊走吧。”</p>
<p>何營長瞥了眼趙營長，鼻腔裡溢出不屑的一哼。</p>
<p>他家兩個兒子，一個丫頭，他就不重男輕女，就把大丫頭當寶貝。</p>
<p>趙營長虎著個臉，跟何營長嗆了幾句，康連長跟在他們身後，溫南轉頭看向康連長的背影，頓時覺得他頭頂冒著綠油油的光。</p>
<p>媳婦跟妹夫……</p>
<p>也不知道康連長什麼時</p>
<p>候才能知道這事？</p>
<p>“溫南，
我們走吧。”</p>
<p>等人走遠了，趙小麥伸手拽了拽溫南的袖子，溫南點頭：“嗯，我們走。”</p>
<p>割豬籠草換了一片地，溫南幫趙小麥割了一會，快中午的時候她去了畜牧局，找劉主任算了算工分，劉主任在記工分的本子上把她的名字劃掉，說道：“沒想到看著挺白淨瘦小的一個女同志，幹活還挺麻利的，一天能割那麼多草，你的工分我給你算的一天七個工分。”</p>
<p>溫南抿了抿唇，沒好意思說，這裡面有一半草都是趙小麥幫她割的。</p>
<p>劉主任給她算著工分，溫南聽著。</p>
<p>她一共幹了十二天，一天七個工分，一天是一毛七，合計下來就是兩塊零四分，給小麥分一塊零兩分，拿到手的和小麥是一樣的。</p>
<p>一塊零兩分……</p>
<p>一塊零兩分錢！</p>
<p>她累死累活，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幹了十二天，一共就掙了一塊零兩分？！</p>
<p>溫南到現在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年代對錢的概念，在新世紀，一塊錢連瓶水都喝不起，而她在這邊面朝黃土背朝天干了十二天，卻掙了這一塊錢。</p>
<p>溫南：……</p>
<p>在這個年代，一塊錢能買多少東西來著？</p>
<p>溫南心裡沒有概念，她從會計手裡領了錢離開畜牧場，跑到草地找趙小麥，把有些卷邊的一塊零兩分遞給她：“小麥，我的工分算出來了，這一半給你。”</p>
<p>趙小麥握著鐮刀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溫南手裡的分分錢，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如果不是她娘當初吵著鬧著，還去陳營長家說溫南，她不會要平分溫南的工分，在她猶豫間，手驀地一緊，溫南把錢塞到她手裡，衝她笑了一下，然後坐在旁邊的草地上，問她：“小麥，你知道豬肉多少錢一斤嗎？”</p>
<p>她不知道這個年代的物價。</p>
<p>而且原主腦子裡對這些也沒有概念，在小姨家買東西都是姨夫或者兩個哥哥去，原主很少去供銷社和食品站。</p>
<p>趙小麥捏著帶有餘溫的錢，她把錢塞進衣服口袋裡，扭頭說：“一斤豬肉七毛九，得有肉票才能買。”她看了眼天色，續道：“不過現在應該沒有肉了，要想買肉得明天早上去食品站排隊，咱們大隊的食品站每天供應的豬肉不多。”</p>
<p>溫南：……</p>
<p>她低下頭，把腦袋埋在膝蓋裡，欲哭無淚。</p>
<p>她可沒忘記自己先前在陳敘面前誇下的海口，說等割草的活幹完拿上工錢，給他和陳奶奶做一桌好吃的，一斤豬肉七毛九一斤，她幹了十二天的活，到頭來也就能買一斤多的豬肉。</p>
<p>趙小麥看溫南懨懨的模樣，以為溫南分給她一半的工錢心疼。</p>
<p>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錢，糾結又難受，想還給溫南，又怕娘知道了來找溫南的麻煩，可是不還給溫南……趙小麥割了一把豬籠草，為難的抬起頭，就見溫南托腮看著她，趙小麥抿了抿唇：“溫南，我……”</p>
<p>“小麥。”</p>
<p>溫南打斷她的話，笑道：“我後天要做好吃的，你肯定沒吃過，我給你留一點，你嚐嚐味道怎麼樣。”</p>
<p>趙小麥一怔，看著溫南亮晶晶的眼眸，她眼裡帶著笑意，不見任何懊惱懨懨的神色，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溫南，你不生氣嗎？”</p>
<p>溫南一愣，沒明白：“我生氣什麼？”</p>
<p>趙小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分走了你一半的工錢。”</p>
<p>溫南聞言，看著趙小麥一副小心翼翼討好看著她的模樣，讓她想到了曾經自己也是這麼討</p>
<p>好的看著她的爺爺奶奶，
結果換來的除了冷漠就是pua，沒一句好話，她起身走到趙小麥旁邊，幫她把豬籠草裝進簍框裡：“我為什麼要生氣？小麥，我應該要感謝你。”</p>
<p>趙小麥抬頭看她，臉上滿是不解。</p>
<p>溫南湊到她跟前，小聲說：“要不是你幫我一起割草，以我割草的速度劉主任早不用我了，而且劉主任說我每天割的草比其她人多點，給我算了七個工分，所以咱們兩一人掙了一塊零兩分。”</p>
<p>趙小麥沒想到會那麼多！</p>
<p>她剛剛把錢直接塞兜裡了，也沒看有多少，往常她們都是六個工分，沒想到溫南是七個工分，這麼一算，她覺得，倒是她沾了溫南的光。</p>
<p>溫南中午和趙小麥把豬籠草送到豬場，回到家屬區的時候，正好看見從拐角處走過來的陳敘，男人穿著軍裝，脊背永遠都是筆直的，中午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斜斜投射在地上，將他的面孔也分割成陰陽兩面，暴露在陽光的那一面冷俊清寒，看不出喜怒，隱藏在陰處的那一面，帶著幾分凌厲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