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來隨我搞個大的
韓信認為,小菜一碟。
才十幾個人算什麼練兵?他都不需要費什麼心思,輕輕鬆鬆就能做到。
不過他很好奇,十幾人顯然不可能強攻豐邑秦吏的家。
劉盈說一切不用自己操心,只需要練兵。
盈兒能想出什麼辦法?
韓信一邊練兵,一邊思考如果是自己,該用什麼辦法殺掉鎮守豐邑的秦吏。
他腦海裡排兵佈陣,快要琢磨出來時,劉盈卻說要先拜訪雍齒和王陵。
不是拿了腦袋再去見他們嗎?
劉盈再次超出韓信預料。韓信頗有興趣地繼續跟隨劉盈胡來。
他堅信自己的聰明一定超出大部分人。只要和軍事有關,許多人的行為在他眼中都一目瞭然。
就連義父劉邦在外募兵,韓信都能猜出劉邦之後會做什麼。
唯獨劉盈,韓信從來猜不透。
“我們打個賭吧。”劉盈分別對王陵和雍齒笑道,“我如果能摘下縣令妻兄的腦袋,你就幫我奪了豐邑,獻給我父。雍叔父/王伯父已經同意這個賭約了。我現在就去。”
王陵驚訝:“雍齒居然會同意?!盈兒,別亂來!”
雍齒撓頭:“王陵居然會同意?好吧,我也同意。”
當他們聚在一起,發現被劉盈騙了。
劉盈抱著個盒子道:“被我騙了又如何?你們已經在我面前露出反意,現在不幫我,我就去告發你們。”
王陵和雍齒:“……”劉季的兒子比他還混賬啊!
但他們確實有奪豐邑的想法,只是畏懼鎮守豐邑的秦吏。
不過他們沒有指望劉盈能成事。
劉盈這個賭約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鼓起勇氣的藉口。
劉季都已經起兵,他們不能不如劉季。
雍齒向來不服劉邦,不想屈居劉邦之下;王陵則自己有大志向,也不想跟隨劉邦,只是想與劉邦為同盟。
他們都以為這個計劃是劉邦出的,目的是讓他們服從。
如果劉盈能砍下秦吏的腦袋,就證明劉邦就算不在豐邑,也能輕鬆奪取豐邑。
劉邦與他們打賭,是想展現出自己的本事,以招攬他們。
他們不僅驚訝劉邦如此自信,還驚訝劉邦居然已經猜到他們有自立之心。
劉邦才起兵呢,就已經開始行帝王心術了嗎?
這難道是和大儒讀書學到的嗎?
王陵和雍齒會錯意後,同意帶劉盈去見鎮守豐邑的秦吏。
他們不僅是豐邑豪強,也是豐邑的吏,想見上峰十分容易。
現在民賊四起,秦吏心裡緊張,不會讓他們帶家丁前來。
王陵和雍齒只能讓家丁守在院外,自己獨自進屋。劉盈也不能帶太多人。
韓信等人都只能等候在外,等劉盈“砍”了秦吏的腦袋,再負責擺平其他兵卒。
跟隨劉盈的,只有冒充劉盈父親的張蒼。
王陵和雍齒看向那個換成一身短打的大儒,都不知道張蒼能起什麼用。
難道他還能幫劉盈砍人腦袋不成?
韓信等人也很擔憂。
就劉盈和張蒼二人,能做什麼?
呂臺拉著劉盈的手:“盈兒,別亂來。你的安危最為重要。”
“我可安全了。”劉盈安撫道,“我這人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命。如果沒有十分把握,我不會行動。”
韓信無奈:“就算是我領兵打仗,也不敢說有十分把握。除了人為,還有天意。盈兒,不要太自負。”
劉盈嬉笑:“我說十分把握就是十分把握。現在你們不信,等我幹完這事,將來可不要再質疑我了。張蒼,走!”
張蒼半耷拉著眼睛:“你這個孽徒,不僅不肯叫我老師,現在甚至連張伯都不叫,居然直呼我姓名了。”
“你都知道我是孽徒了,還抱怨什麼?”劉盈抱著大大的木盒子,也能蹦蹦跳跳。
兩人扮作商人父子,被王陵和雍齒引薦給鎮守豐邑的吏人。
吏人喜愛新奇和奢侈的物品。聽聞有西域商人來貢獻奇珍異寶,又是王陵和雍齒引薦,他立刻同意與商人見面。
吏人知道王陵和雍齒與劉邦有舊,該有的謹慎不會少。
王陵、雍齒不僅沒能帶家丁進屋,自己的兵器也不能帶進門。
張蒼腰間的長
劍也被取下,連劉盈都被搜了身。
見張蒼和劉盈都不慌張,王陵和雍齒更加好奇。沒有武器,他們還怎麼刺殺秦吏?
張蒼和劉盈這對假父子在臉上黏了點奇怪的東西,又畫上了據說是西域而來的紋路,口音也奇奇怪怪,偶爾還夾雜著幾句胡語。
吏人鄙夷地打量他們。
別說吏人沒懷疑他們蠻夷的身份,連王陵和雍齒見兩人變裝,都覺得十分陌生。
張蒼說了一大堆好話,大概含義是現在中原有了亂象,商路被阻,他希望能投靠沛縣縣令。
但以他蠻夷身份,無法輕易見到沛縣縣令。他聽聞將軍是沛縣縣令的妻兄,特意前來拜見。
吏人聽張蒼叫他將軍,臉上露出自得的神情:“蠻夷能有什麼奇珍異寶?”
他這麼說,就是同意給張蒼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了。
劉盈抱著木箱子走上前。
張蒼後退一步,以顯示自己坦坦蕩蕩,不是壞人。
見只有一個垂髫小童走上前,吏人放鬆警惕,聽劉盈給他介紹箱子裡的奇珍異寶。
“將軍,這是羊脂燭,但不是普通的羊脂燭。”劉盈對吏人介紹自己的商品。
羊脂燭被裝在密封的陶器中,陶器畫著十分精美的圖案,並用保留了鮮豔色彩的乾花乾草作為裝飾。
露在外面的羊脂也五顏六色,其中有花瓣點綴,不僅看著十分美麗,還有奇異的味道。
吏人動了動鼻子。這奇異味道和他印象中的任何味道都對不上。
劉盈從周文王伐紂說起,將羊脂陶瓷燈誇得天花亂墜,各種找不到譜的引經據典,聽得張蒼的手指頭微微顫抖。
吏人疑惑:“不過就是羊脂燭,有什麼神奇?”
“將軍,你看好啦!”劉盈拿出火摺子吹了一口,點燃了一支羊脂燭。
羊脂燭點燃後,居然不是普通的火苗,而是迸發出漂亮的火星。
直到靠近羊脂面時,火星才變成普通的火苗。
吏人睜大眼:“這、這是為何?”
劉盈神秘地笑道:“這就是西域不傳之秘了。我們的羊脂燭燈還有個漂亮的名字,叫火樹銀花。將軍,等光線暗下來後,火樹銀花會更加漂亮。”
劉盈又點了一根羊脂燭。
他看著吏人心癢的神情,給吏人選了一個手掌大的半球形羊脂燭燈:“將軍,要不要自己試試?我去給將軍關窗戶!”
吏人頷首,接過劉盈手中的火摺子。
劉盈帶著諂媚的笑容,去給吏人關窗戶。
張蒼也起身去關門。
路過想走向前觀賞奇珍異寶的王陵和雍齒時,張蒼壓低聲音:“跟我走。”
兩人雖不明所以,也跟著張蒼一起,裝作去關門關窗。
吏人已經吹燃了火摺子,將火苗湊近了羊脂燭燈。
這一個羊脂燭燈露在外面的燈芯特別長。火花迸發了好一會兒,才變成普通的火苗。
吏人把羊脂燭燈湊在眼前,觀察羊脂燭燈為何能迸發火花。
羊脂燭燈靜靜燃燒,融掉薄薄的羊脂面,露出黑乎乎的內在。
吏人又湊近了一點。
他眨了下眼睛。
“轟隆”一聲,驚雷乍起,吏人慘叫。
羊脂燭燈炸了。
王陵和雍齒猛然回首。
張蒼比他們二人更早轉身。
在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張蒼如猛虎一般,衝到滿臉鮮
血的吏人面前,反手拔出吏人腰間長劍。
一道劍光從下劃到上,又從上狠狠斬下。
吏人的慘叫聲驟然停止。
“嚓。”
張蒼的劍尖落地。
“啪。”
吏人血肉模糊的頭顱也落地。
劉盈將窗戶推開。
韓信帶著曹窋、蕭祿等人在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衝進院內,被屋中驚雷嚇到的兵卒還未動作,就已人頭落地。
劉盈走到張蒼身邊,抓著吏人沾血的頭髮,將吏人已看不清面目的腦袋提起來。
他如往常般嬉笑著道:“王伯父、雍叔父,是否認輸?”
雍齒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有點怕。
他嘴唇哆嗦,竟發不出聲音。
王陵呆滯半晌,垂目苦笑:“我……認輸。”
劉盈笑嘻嘻地提著吏人的腦袋,蹦蹦跳跳往門外走:“那就隨我關城門,謀反囉。對了,我要想一個響亮的口號,不能比陳勝吳廣差。”
“對了,你們聽這個口號如何?”
白帝子死,赤帝子立。
歲在壬辰,天下大吉!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合一,欠賬-2。目前欠賬6.5章。欠賬快還完了。
例假血崩,寫得好艱難。終於修完錯別字了,累。不知道還有沒有錯別字,眼瞎,捉不完。
碎碎念:
1、
鮑生謂丞相曰:“王暴衣露蓋,數使使勞苦君者,有疑君心也。為君計,莫若遣君子孫昆弟能勝兵者悉詣軍所,上必益信君。”於是何從其計,漢王大說。——《史記·蕭相國世家》
蕭何的兒子是能在前線為將的。
古代上陣多是父子兵,而且父親為主將,兒子一般為先鋒或者護衛。曹窋、蕭祿、呂臺都死得早,估計和他們打仗受傷較多有關。所以他們幾人至少為鬥將的本事是有的。
這裡再強調一次,蕭何和曹參叮囑子孫別冒頭才是正確的行為。
但這和劉盈這個混賬有什麼關係呢?
2、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o′|┛嗷~~
成分不純的一硫二硝三炭雖然炸不死人,但嚇唬人,給某大儒提供砍頭機會還是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