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紅衣 作品

第 17 章 跟我走嗎(二更)

但!喬納森夫人這話聽起來卻太怪了!

任喬楠不禁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廖芳琴也覺得被喬納森夫人這樣直接點出,很尷尬。

的確,只要小瀾這會兒不再在家裡,那麼話語權就又重新掌握在他們手裡了。

他們可以對外宣稱在偏遠星球長大的小瀾其實很難管教,他們做父母的簡直揪心又難辦,再加上那些有證明他們的確去尋找過小瀾的證據,就可以營造雖然跟親生兒子還需要磨合、但這也是正常的家庭內部矛盾,直接將這件事縮小為一件家事。

也是想到了這裡,廖芳琴才故意引導大家都上來的。

而這一切,都源於小楠信誓旦旦地說,盛瀾這會兒、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了任家。

連廖芳琴聽見這個消息,也一瞬間覺得盛瀾是在挑釁父母。

她想起,那個孩子這次回來後的眼神像是變了。

霧濛濛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被盯視時竟能讓人感到恐懼……於是她沒什麼猶豫,當即縱容小楠將消息宣揚出去。

可如今……

廖芳琴反應過來了什麼,不由也看向任喬楠。

任喬楠:……恨不得直接將嘴唇咬破!

他現在也是一臉懵,誰能想到就這麼點的時間,盛瀾就回來了,還洗了個澡……

可惡,他明明有叫魏致在樓下看著的,但他還是跟了上來!

幸好剛才自己話沒說得那麼死,只說是魏致看見盛瀾出去了,沒說自己親自看到,要不然豈不是自己說謊了?!……

他們家倒是有監控,但自己從沒跟盛瀾撕破過臉,這個時候也不好再為了這個事死摳到底……

任喬楠也不敢抬頭責怪喬納森夫人,只好怯怯地強調:“是魏致說,他在外面看見了盛瀾,我也是擔心盛瀾……”

“擔心我會因為爸媽和大哥給你辦了生日會、卻沒有人想起我而傷心麼?”

盛瀾直勾勾地打斷任喬楠,在對方受到驚嚇詫異看過來的目光中,盛瀾的語氣忽然鬆動,表情也愈加迷茫:“……怎麼會呢?”

黑髮少年強迫自己露出了個微笑。

儘管這個笑容掛在他蒼白滴水的臉上,顯得並不明媚。

“對不起喬楠,我應該向你道歉的,我不應該選擇你最開心的日子裡回來……為了這場生日會,你也準備了很久吧……你的衣服真漂亮,你、你剛才是以為我出去了,去找我了,然後自己也淋雨了嗎?……好可惜,這麼漂亮的衣服,都淋皺了。”

笑容虛弱,語氣蒼白又卑微,這讓頭髮滴水的少年看上去愈加可憐兮兮,他甚至又蜷縮下身體。

穿著高定禮服的任喬楠看見他這幅卑微模樣,臉色更白。

旁邊喬納森夫人聞言說:“小楠這麼關心瀾瀾,可見你們相處得很好。”

眼眸一轉,喬納森夫人又眯眼笑了笑,看向任喬楠:“小楠這身衣服的確不錯,你們感情這麼好,想必生日會前,瀾瀾也被準備了這樣一身衣服吧?”

說著,喬納森夫人看向旁邊一扇櫃門敞開的衣櫃,“……呀,瀾瀾的房間怎麼這麼空?”

這次,連任母的表情都重重一變。她恍然想起來前兩天喬邦提醒她,不要讓小楠看見盛瀾的東西以免再鬧出什麼事,她就叫人都清理了……

他們不該這樣輕易地就來小瀾的房間!

果然,人群中已經有人在議論:“真的很空,這就

是任家二少爺的房間?(筆趣#閣小說)_[(.co)(com)”


“怪不得真二少要省電費!”

“這是虐待!”

“盛同學,你要不要尋求法律援助?”

“都這樣了還怕什麼,告他丫的!”

“我剛才就想說,這個位置應該是寵物間吧,窗戶只有一扇,浴室這麼一小間,真能住人?”

也有人一直盯著任喬楠,“這麼擔心盛瀾會傷心,不如不辦這個生日會。剛才開心的時候想什麼呢?”

任喬楠身體直接抖了一下,好面子的他,最怕的就是被人戳脊梁骨,更何況是當眾。

那些議論的聲音盛瀾都聽在耳中,這會兒,他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那位很兇、很嚴厲,從始至終都懶得看自己一眼的“父親”身上。

“……爸爸,我是必須要待在房間裡才可以嗎?”

少年蜷縮的身影讓他看上去很小一隻,霧澄澄的眼眸凌亂地眨著,像只剛剛降生不久、還不懂得叢林法則的懵懂小獸,在怯怯地打探著規則。

但任伯爵被追問著,脾氣更臭,自然不會回答他的話。

喬納森夫人的心直接化了,她親自蹲下身去扶盛瀾起來:“我想你爸爸並不是那個意思,堂堂伯爵怎麼會這麼低劣,是吧伯爵先生?”

“……”

“對啊,我也納悶了,就算盛瀾不在房間裡又怎麼樣?他們幹嘛那麼緊張地衝上來,他大哥還踹門?”

門外的圍觀群眾逐漸察覺到不對。

“就是,至於這樣麼,瀾瀾今年都十八了,哪怕他真的出門轉了轉,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搞得像捉.奸一樣……”

“真像捉.奸啊,我就是跟著大部隊上來的,我還沒弄懂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柳荔趁機在後排說。

她本來只打算中立、忠實地向粉絲們直播這裡的情況。

結果現在心裡根本壓不住火!

直播間彈幕已經飛到快糊滿屏幕了,清一色都是在罵任家有病的。

柳荔人在現場更加氣不過,這會兒頭腦正熱、也不怕得罪人了,跟著一起煽風點火:“任家究竟想幹嘛啊,他們到底有沒有尊重過這個少年?!”

“好像巴不得能揪到點他什麼錯處似的,真有病!”

任家的人愈加百口莫辯。

現在盛瀾在房間裡,他們說什麼都沒用,輿論向著一邊倒是自然的。

包括任父在內也很後悔,為什麼自己都沒有核實過,就這麼直衝衝地跑了上來。

在賓客們各種大聲小聲的蛐蛐聲中,他們當然不會承認他們只是想讓賓客看見盛瀾不在了、然後順勢也賣一波慘,說這個孩子其實很不好帶,其實他們已經很努力地跟討好這個失散多年、跟他們完全不親了的孩子的了……

另一邊,在盛瀾房間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一個人影都沒發現的魏致,最後離開那個他趴在那兒搜查了半天的窗口。

很顯然,鬱誠晏不在這裡。

或是跑了,或是乾脆沒來。

雨後潮溼和泥土氣太重,盛瀾的窗戶大開,室內只剩下那種淡淡的風雨的味道,別的什麼都聞不著。

這樣的話,他就根本不能向楠楠證明盛瀾和鬱誠晏……

魏致走回來,正好看見縮在那裡的少年,一雙黑眸難掩詫異、受驚和無辜。

魏致再也看不下去,他在任家人面前不敢放肆,但對於在學校經常被他嚇唬恐嚇的盛瀾……無論怎樣,他還是有信心拿捏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