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第 66 章 世家之爭【含加更...


第66章世家之爭【含加更

慶喜公公上前扶住了姬溯,見姬溯居然沒有拒絕,搭在他的手臂上的手也承擔了比遠往更沉重的重量,慶喜公公忍不住勸道:“聖上,龍體為重。這樣日夜兼程,就是神仙下凡也吃不消呀聖上!”

姬溯面容有些蒼白,他不置一詞,乘上了御攆回了清寧殿,慶喜公公早已叫人請了太醫來候著,姬溯也未拒絕,令太醫來瞧了瞧,太醫把完脈,似乎有些驚異,垂下頭道:“聖上御體無大礙,許是近幾日入冬,陰陽紊亂,五行氣雜,稍後臣開上方子,聖上用兩日便無妨了。”

身為太醫,哪裡能看不出聖上是因何而不適?只是話不太能說太多,反正藥到病除就是了,一天到晚張嘴就叭叭叭的顯得自己醫術精湛無所不知的也很容易寫自己的遺書,這是他們家歷代能平安退休榮養的不傳之秘!

姬溯頷首,太醫再度躬身行禮後便告退,慶喜公公心疼道:“聖上,您就躺下歇歇吧!”

姬溯應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

慶喜公公候了一會兒,見姬溯呼吸平穩,這才退了出去,這時太醫正在不遠處候著,慶喜公公忙過去低聲問道:“聖上那頭……”

太醫早已開好了藥方,他將藥方交給了慶喜公公,道:“無妨無妨,聖上年富力強,稍許操勞也無傷大雅,好好休養幾日也就是了。”

慶喜公公鬆了一口氣,隨即道:“此事不可外傳,太醫知道輕重。”

太醫面上連連點頭,心中卻道他們這些太醫當得真不容易!吶吶吶,你看,這還得被警告一番,就這就是不來警告他,他也不敢到處把聖上的情況到處說啊!也就院正能查一查脈案,否則其他人哪裡敢多問一個字?!

當太醫真累!

不過人要學會知足,想他父親供職於太醫院時,那會兒還是先帝在位,好傢伙,三宮六院不是今天給這個誰下毒明天就是那個誰要裝病裝假孕,這不得可勁拉攏太醫院?好幾位太醫那都是莫名其妙被宮妃牽連說沒就沒了!還是如今的這位好!只要閉嘴辦事兒就成了!

太醫想到此處又補充了一句:“公公放心。”

他心道只是不知道聖上做了這麼,瞧著像是有四五日未曾闔眼,五臟不安,氣脈虧損,虧得聖上底子一向是好,略作調養補一補元氣就是,否則還真不好說。

慶喜公公這才送著太醫走了,回去路上慶喜公公思量再三,終究是不打算將此事透露給太后。

前幾日聖上收到小殿下的飛鴿傳書後就準備要外出的模樣,聖上輕易不出宮,原本只當是要去城外親自去接一接小殿下,沒想到五日前凌晨聖上陡然出宮,休朝五日,對外稱是風寒,聖上身邊只帶了幾個暗衛,具體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希望不是小殿下遇著了什麼危險。

姬溯閉目躺著,身體疲累,他卻毫無睡意,只不過是為了讓身體休息,這才強行閉眼。

這次去,他不該去,卻又該去。

他以往只是有些猜測,後來發現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被他養大的小孩兒如他一般多疑。

且他預料中的更要悲觀許多,他似乎很尊敬他這個兄長,也很想親近他,但卻毫不吝嗇地把他往最壞的方向推測。

那一日在山洞中,他以為姬未湫會與他鬧脾氣,沒想到他不輕不重地揭了過去,還放軟了語氣與他說什麼‘日後能不能告知他一二’,就知道小孩兒或許誤會了什麼。

他沒有解釋,也無須解釋。

姬溯尾指微微動了動,畢竟他也不算是一個好兄長,防備他是應該的。

讓小孩兒遠離他,也是一件好事。

***

曹知魚聽完姬未湫的話,陡然抬頭望來,隨即平淡地說:“王爺是想讓罪臣誣告王相爺?此事恐怕要叫王爺失望了,罪臣恕難從命。”


姬未湫坐在了囚車的車轅上,一腿曲起,眼睛微微眯了眯,隨即露出了一點嘲諷之色,他笑了起來,指了指盾牌:“你當這龜殼怎麼就立在了你這裡?”

“少與本王打機鋒。”姬未湫嗤笑道:“曹知魚,本王既然來這麼問你,說明本王手中已有證據,只看你要不要這個機會了。”

曹知魚平淡地說:“罪臣一心只想保全家人,誣告王相,罪臣家人定然生不如死。”

“你以為你不說他們就能活?”姬未湫坦然道:“你也是科舉出身,應當熟知本朝律法。”

曹知魚道:“這就要看王爺是否守信了。”

姬未湫反問道:“他們那等人做事,你比本王清楚,本王保你家人,卻也只能保一次,若他們打算斬草除根,難道讓本王天天守著你家人嗎?”

他們的交易挺簡單的,曹知魚的罪名還夠不上夷三族,但他父母妻小卻是保不住了的,有他自己戴罪立功,再有姬未湫幫忙求情,大不了從斬立決變成流放或者發賣,大不了再叫人打點一番,不讓他們死在路上就是了。

但再有其他就是不可能了,曹知魚多大的臉,難道還要姬未湫把他家眷供起來,繼續錦衣玉食的過?這怎麼可能!

曹知魚臉色發白,姬未湫則是嗤笑了一聲:“左右你都是要死的,你吐得乾淨些,也算是為家眷做些保障,王相一倒,誰還在意他們手裡有沒有要命的證據?”

他也不等曹知魚回應,起身就走,果然還未走幾步,就聽曹知魚道:“罪臣願意。”

曹知魚見那少年王爺頭也不回地道:“知道了。”

說罷,人已離去,那一片光芒又被厚重的盾牌所遮擋了。曹知魚這才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只覺得人生歷程果真奇妙,十日前他還是手握一方權柄的知府,如今已成了階下囚。

只因遇見瑞王的緣故。

他很清楚,換了旁人來,斷沒有那等雷厲風行的手段,旁人害怕逾越,害怕得罪了他,斷然不敢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將他的府邸都犁了一遍。可他此時又暗自慶幸遇見的是瑞王。

這樣年輕氣盛不經世事的王爺,還有幾分人氣在。換了那些老狐狸來,嘴上答應他什麼,背後該殺的就殺,誰會對一個註定要死的人重諾呢?冒著風險與聖上求情?一個功績而已,犯不上拿他前程做賭。也如瑞王所說,他父母妻小是註定保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