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叢音 作品

第 52 章 不是不舉嗎

 安神藥效用過強,楚召淮昏昏沉沉睡至黃昏才清醒。

 天即將黑了,暖閣外隱約有人在輕聲說著話。

 楚召淮口乾舌燥,懨懨地掀開錦被下榻,雙膝一軟險些直接摔下去。

 輕微的聲響讓外頭安靜一瞬,隨後趙伯輕輕釦門:“王妃醒了嗎?”

 楚召淮“嗯”了聲。

 趙伯推門而入,見楚召淮在床沿搖搖欲墜,忙快走幾步將人扶起來,他似乎瞧見什麼,不太自在地移開視線。

 楚召淮本就不太聰明的腦子都要被安神藥攪成漿糊了,甩了甩頭,蔫蔫道:“想喝水。”

 趙伯忙為他倒了杯水。

 楚召淮捧著水杯慢吞吞喝了一口,只是剛碰到杯沿就疼得輕輕一嘶,將含著的水吞嚥下去,迷茫摸了摸唇。

 好像破了?

 楚召淮不明所以:“趙伯,我這……”

 還沒問出口,趙伯老當益壯差點一蹦三尺高,沉著臉顧左右而言他:“王妃午膳沒吃,還是先換衣吃些東西墊一墊。”

 楚召淮:“哦。”

 趙伯一邊為他穿衣一邊移開視線。

 王爺莫非是屬狗的,怎麼總挑王妃熟睡時上嘴?

 就該把六出的止咬籠拿來給王爺戴上。

 楚召淮好哄,慢吞吞地系衣帶,混沌的腦子後知後覺記起來正事,趕緊問:“王爺呢?”

 “在外頭用膳。”

 楚召淮忙飛快穿好,雙腳發軟地衝出暖閣。

 姬恂果然坐在連榻邊慢條斯理吃著冷食,他仍沒好好穿衣,幾乎赤裸上半身,衣帶也沒系,隱約瞧見肩膀處綁著的紗布。

 瞧見楚召淮醒來,他淡淡笑了,收回視線慢悠悠喝著冷酒:“可好些了?”

 楚召淮沒答,快步上前,緊張得一把扣住姬恂的手就要探脈。

 視線一瞥,姬恂的右手也纏著紗布,還在微微滲著血。

 馬車上也傷到右手了嗎?

 楚召淮來不及管小傷,皺著眉頭先探脈。

 姬恂支著下頜笑著看他,熟練地就要插科打諢:“神醫……”

 楚召淮不知哪話!”

 姬恂:“……”

 一旁候著的趙伯和殷重山:“……”

 幾乎將這輩子所有悲傷之事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強撐著沒有笑出來。

 姬恂生平第一次被人兇,罕見愣了愣,很快又慢悠悠笑開,手肘抵在兩人中間的小案上,傾身靠近:“生氣了?”

 楚召淮悶悶的,一門心思探脈,不想理他。

 離得近了,能瞧見楚召淮唇上已結痂的傷口,姬恂移開視線,又坐了回去。

 “那藥本王喝了多年,斷藥艱辛,實在沒忍住。”姬恂解釋,“是本王意志力薄弱……”

 解釋的話還未說完,楚召淮終於抬眼看他,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原來只是沒忍住呀,太好了,我還以為是陛下調兵譴將讓上千精兵強行按著王爺往嘴裡灌呢,原來是我想多了。”

 姬恂:

 “……”()?()

 趙伯肅然說:“鍋裡還溫著藥呢,我先去瞧瞧。”()?()

 殷重山也說:“晉凌來了信,我這就為王爺取。”()?()

 兩人迅速遠離戰場,省得被殃及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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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恂服了藥,脾氣好得不得了,被這樣數落卻還在笑:“和神醫預想得差不多吧。”

 楚召淮:“……”

 楚召淮臉色更沉了。

 姬恂懶懶道:“如何啊神醫,本王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楚召淮見他還嬉皮笑臉的,氣不打一出來。

 他不習慣和別人起衝突,只好憋著氣悶悶不樂,耷拉著眉眼在那寫方子,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講。

 姬恂也沒再攪擾神醫的思緒,盯著楚召淮唇角的傷口,不知在想什麼。

 楚召淮很快將方子寫好,交給下人去抓藥。

 一旁放著趙伯準備的藥膳,楚召淮餓了許久,垂著眼捧起來喝了一口湯。

 只是藥膳過燙,剛含到口中舌尖便傳來一陣刺痛,疼得他艱難吞下後呼了呼氣。

 姬恂見狀將碗奪過,眉頭輕蹙:“怎麼,燙到了?”

 “呼……”楚召淮含著舌尖呼出一口氣,眼圈燙得通紅,含糊發出幾個字,“舌尖疼。”

 姬恂手一頓。

 楚召淮疼得直吸氣,總覺得舌尖好像被咬破了。

 睡個覺而已,難道睡相差到開始自己咬自己?

 楚召淮緩解那股疼後,才小心翼翼去用晚膳。

 其實姬恂的情況竟然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得多,不知是飲藥後又失了不少血的緣故,那藥並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依著脈象並未前功盡棄,只要調整方子,等下個月初五時控制住,問題便不大。

 只不過劑量可能得要拿捏得極其精準,因為他也不確定若是出了差錯,姬恂會出現何種後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召淮吃個飯的功夫將姬恂的脈象順了個遍,剛將碗放下,姬恂手指捏著一個玉瓶隨意遞過來。

 楚召淮抬頭看他,語調還是冷淡:“什麼?”

 “望仙樓用藥人煉製出來的金丹。”姬恂笑著道,“神醫給瞧瞧裡面加了何物?”

 楚召淮看他這副樣子就暗暗生氣,垂著眼不配合:“讓我驗藥,得花銀子。”

 姬恂一揚眉:“之前神醫可沒和本王這般生分。”

 楚召淮忍了又忍,沒忍住嗆他:“之前王爺也不像現在這般不遵醫囑,意志力薄弱。”

 姬恂:“……”

 姬恂被懟了兩三回,終於確定一向兔子膽就算再動怒也只敢瞪他腳尖的楚召淮……

 竟然真的在生氣?

 且還是一時半會哄不好的那種。

 不知怎麼姬恂笑意更深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溫柔道:“神醫別生氣了吧,本王下次絕不再犯。”

 楚召淮輕輕哼了聲,才不信他。

 姬恂眸光一動,忽然捂住肩膀,眉尖一蹙。

 楚召淮愣了愣,才意識到他還傷著,趕忙問:

 “疼嗎?誰給你包紮的,用的什麼藥?!()?()”

 “無礙。?()_[(.)]???。?。??()?()”

 姬恂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輕飄飄道,“只是拔出尖銳木頭時被剮了下骨頭,府醫說仔細修養,一個月便無礙。()?()”

 聽到“尖銳()?()”

 “剮骨頭”這些詞,楚召淮心疼得直咧嘴,急道:“王府府醫是庸醫王爺現在還不知道嗎?不光不會包紮,連安神藥劑量都差得一塌糊塗!當時為何不喊醒我?”

 姬恂帶著笑注視他,體貼極了:“王妃受驚,多多休養為好。”

 楚召淮:“……”

 這話楚召淮聽出來了,是在故意賣慘。

 可失控馬車上姬恂的確將他嚴密護著,連根頭髮絲都沒傷到,楚召淮從未被人這般護著,這頓“賣慘”下來,氣也逐漸消了。

 楚召淮眼神從姬恂的腳瞪到脖子,不情不願地將藥瓶奪過來,給他驗藥。

 剛打開瓶塞,一股明顯的血腥味撲了過來。

 楚召淮眉頭輕輕一皺。

 這藥和上次姬恂送來的大藥味道相近,卻露出一股過分香甜的氣息。

 楚召淮來了興趣,手指捏著通紅的藥,正要往嘴裡放。

 姬恂早就瞧出他的打算,兩指輕飄飄捏過藥丸,淡淡道:“就這樣舔。”

 上次姬恂也不讓自己碰,楚召淮也沒多想,小臂搭在小案上,微微揚起修長脖頸湊到姬恂手邊,用未受傷的舌尖舔了下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