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單鋪 作品

第 6 章 死亡證明

 袁氏三姐弟互相看了一眼,袁寶麗還好,兩個小的似乎對於改姓梁很是不屑,但都不敢吭聲,估計下午被祝鳳萍訓斥過。

 他們不屑還能理解,關鍵是,梁耀祖似乎也不樂意:“沒必要!爸爸不在乎這個。姓什麼都一樣。”

 這完全不符合人之常情。

 吃完晚飯,梁可風幫著收碗,“晚上吃得有點膩,爸爸,你給我們煮點桑寄生蓮子蛋茶做夜宵吧!”

 還坐在餐桌旁剔牙的梁耀祖詫異:“什麼茶?”

 “桑寄生蓮子蛋茶,是糖水。”

 梁耀祖茫然搖了搖頭:“我不會煮這個。”

 不會?

 梁可風不動聲色地繼續收碗。

 祝鳳萍笑道:“連我都沒煮過桑寄生蓮子蛋茶,你爸哪裡會。你想喝糖水是嗎?紅豆沙可不可以?”

 梁可風乖順點頭:“紅豆沙也可以!”

 接下來幾天,家裡每天都有人在,梁可風便只安心養傷。

 當然,袁寶玲和袁寶泉姐弟兩個,沒少暗暗使絆子、給臉色,梁可風每次都把祝鳳萍給搬出來,祝鳳萍為了安撫住可風,不得不收拾那姐弟二人。

 臘月二十七那天,祝鳳萍一家四口喝喜酒去了,家裡只剩下她和父親。

 梁可風把握住機會,趁父親不注意,她悄悄到一樓,把櫃檯夥計打發去買報紙,然後給坤叔打了個電話。

 坤叔沒想到梁可風這個時間會打給他:“大小姐,你找我什麼事?”

 “坤叔,我需要你幫個忙。”

 “你說,只要我能幫的,肯定幫。”

 快過年了,又是上午時間,店裡打麻將的客人少,梁可風站在櫃檯裡面往外看,場內動靜盡收眼底。

 梁可風:“麻煩你給我爸打個電話,把他叫出去,叫出去一個小時就足夠。”

 坤叔稍微有些遲疑:“現在?”

 “對,現在。”

 “那個……大小姐,我能不能問一下,這是怎麼了?”

 “我有一些懷疑的事,想搞清楚,等我搞清楚了,我會詳細告訴你,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忙。”說著,梁可風決定賣坤叔一個人情,“我爸和祝鳳萍商量,年後要讓祝鳳萍的兩個弟弟把你替換下來……”

 坤叔顯然對梁可風所說的事是有所感知的,他悵然若失地說:“我猜到他們想要把我炒了。謝謝你,大小姐。”

 他嘆了一聲,這個時候再愚忠已經沒有意義,更何況他跟大小姐一樣,也有懷疑的事,便答應道:“我想一想要怎麼給老闆打電話……哎!你們幹什麼!喂……我們每個月有交錢給炮哥的……”

 坤叔說話的音量突然提高了幾倍,四方城分店好像來了一幫不速之客!

 看樣子是□□社團上門找麻煩。

 聽著電話那頭的吵鬧聲,梁可風關切問道:“坤叔!出什麼事了?”

 “沒事,大小姐,我剛好可以用這個做為藉口把老闆請過來。”

 掛了電話沒多久,梁可風拿著店員買回來的報紙上樓,走到鐵閘門處,遇到梁耀祖匆忙出去。

 他應該是接到了坤叔的電話。

 梁可風回到臥室,透過窗戶,看著梁耀祖坐車離開,她才拿出鑰匙,朝主臥走去。

 她在主臥找到了意想不到的資料。

 首先在第二格被鎖的抽屜裡,找到了那封原主寄給梁耀祖的信。

 之後在保險櫃找到了一張結婚證,港城結婚證沒有照片,上面登記的女方是祝鳳萍,但男方不是梁耀祖,而是一個叫袁東的人。

 保險櫃裡還有袁東作廢的身份證照片,袁東本人不能說跟梁耀祖長得很像,而是簡直一模一樣。

 最讓梁可風意外的是,還有一張死亡證明,死亡人袁東,死於去年10月……

 下午兩點多,祝鳳萍一家喝喜酒回來了。

 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親戚——祝鳳萍的侄子阿保。

 看來,他們把計劃提前,都等不及過年,就想把她這塊砧板上的肉,上鍋燉了。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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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聽見母夜叉叫自己帶上身份證出去,鬼仔支支吾吾應了一聲。

 鬼仔媽見這位姑娘跟自家孩子好像很熟絡,忙熱情招呼:“姑娘怎麼稱呼?進屋裡坐啊。”

 還讓人進屋坐?

 鬼仔給他媽媽使眼色,“老媽子,你忙你的!”

 鬼仔媽以為兒子害羞,絲毫不給兒子留面子:“你給我眨眼乾嘛?!害羞什麼!人家女孩子來了也不招呼人進屋。”

 “人家沒空。”鬼仔瞥了眼梁可風,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只尷尬擠出笑臉,也不知道母夜叉怎麼稱呼,“我那個……我去換衣服馬上來!”

 鬼仔奶奶站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問梁可風:“你們約好了出去逛街啊?”

 梁可風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奶奶。”

 鬼仔媽依然熱情不減:“等會兒在我們家吃午飯吧?”

 “不用客氣了。”

 梁可風掃了眼裡屋,面積不大,堆滿了各種雜物,住著一家七八口人,很是逼仄,有些地方連走路都要側著走,但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

 見鬼仔換好衣服出來,梁可風跟兩位長輩點頭告辭,走在了前面。

 鬼仔則縮著脖子,跟在她後頭,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他不敢走得太近。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梁可風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鬼仔:“張……張貴!”

 梁可風如實道:“我叫梁可風,可能的可,風箏的風。”

 對於“母夜叉”突然的坦誠相待,鬼仔有點受寵若驚,他尷尬笑著點了點頭,感覺喉嚨在冒煙,“我是……很貴,很貴的貴。”

 梁可風笑了,“貴重的貴?”

 “是!”鬼仔憨憨點頭。

 “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鬼仔眼神飄忽地掃她一眼,想問她要幹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敢問出聲。

 而遠處,鬼仔奶奶和鬼仔媽依然站在房門口好奇張望著。

 通過口型,梁可風知道她們在聊什麼。

 鬼仔奶奶在嘀咕:“有戲唱嗎?”

 鬼仔媽對自家兒子那是信心滿滿:“沒戲怎麼會找上門?”

 鬼仔奶奶:“他們在聊什麼?”

 鬼仔媽:“女的是不是逼阿貴表白啊?剛才在門口,她主動挨著阿貴咬耳朵說話。”

 鬼仔奶奶:“我看像。哎喲,阿貴這福氣大咯。”

 梁可風再度忍不住笑了。

 鬼仔見她笑,心跳的更快!他老昧啊!她想幹嘛?

 梁可風收回目光,對鬼仔說:“跟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

 “我想去金鐘兵房登記身份證,我需要一個擔保的親戚。”

 原來母夜叉真是偷渡客?

 鬼仔和粉腸、程咬金私底下討論過,都認為這女的來路肯定很厲害,誰想到真的只是偷渡客。

 但鬼仔依然不敢放鬆,這種大陸來的亡命之徒,可能比一般的黑/\幫還要心狠手辣。

 所以,鬼仔哪裡敢拒絕對方提的要求:“我沒問題!”

 “你也不問問什麼交易條件?”

 “我都可以的。”

 梁可風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她道:“作為報答,事成之後,我支付你兩千港幣。”

 竟然還有錢?!還是兩千港幣?這可不少了!

 鬼仔欣喜道謝:“謝謝梁……梁小姐!”

 梁可風:“不過這筆錢,我要年後才能給你,有沒有問題?”

 “沒!沒問題。我不急的。”

 “走吧。”梁可風扭頭先下了樓梯。

 *

 坐出租車去金鐘兵房也就十多分鐘,因為快過年了,來辦登記的偷渡客不多,只排了會兒隊,就輪到她。

 登記資料,等待拿臨時身份證,除了拍照的時候要把頭上纏的紗布取下來浪費了點時間外,前前後後花了不到一個小時。

 年後初三初四的樣子,就可以拿到正式身份證。

 不過,從梁可風拿到臨時身份證那一刻開始,她就是港城人了。

 一切比想象中順利。

 從兵房出來,兩人又一起坐車回家,在鳳尾街下車之後,梁可風真心道了聲謝。


 鬼仔忙擺手:“不用客氣。”

 “等我有錢了,再把兩千塊錢送你家去。”

 鬼仔:“你如果手頭不方便,不用給也沒關係的。”

 梁可風看得出鬼仔主要還是怕她。

 鬼仔身上沒有黑/\社會的狠辣和果決,這種人在社團是不會有出頭之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