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64章 唯愛得永恆(完)

 手機微震,摩川發來了賀南鳶和那位小朋友的身份信息。

 小朋友原來叫“米夏”,這名字還挺符合他性格的,像夏天一樣熱烈。

 我快速買了三張明早的商務座,將航班信息截圖給了摩川。

 幾分鐘後,他打來電話,說已經把截圖發給賀南鳶了。

 我以為他又要說什麼麻不麻煩的客套話,他這次卻沒說。

 “你怎麼不說麻煩我了?”他說了我煩,他不說,反倒引起了我的好奇。

 “因為我發現只要我說了,你就會不開心。”他緩聲道,“我不想你不開心。”

 他竟然察覺到了,還以為他沒發現呢……

 “也沒到不開心,就是不喜歡你跟我這麼客氣。”我輕咳一聲,“一家人的,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這話以前總聽菀姨說,還是第一次自己說出口,怪不好意思的。

 我很快轉移話題:“冬天的衣服厚,我都要塞不下了……這幾天棚葛冷嗎?那你多穿點,別又咳嗽了……我跟你說小嚴同志有情況,我今天……”

 聊著聊著,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忽然電話那頭傳來“砰”的聲音,聽著像誰家在放煙花。

 “研究院的方向。”摩川出門查看情況,給我拍下一張從山上往下拍的煙花照。

 看了下時間,剛過十二點,新的一年到了。

 嚴初文這小子可以啊,還挺浪漫。

 “新年快樂。”摩川的聲音伴著微弱的風聲湧進我的耳朵裡。

 “新年快樂。”我輕輕蹭了蹭貼著臉頰的手機,“明天見。”

 “明天見。”

 掛了電話,我對著自己碩大的行李箱沉思起來,回想著還有沒有


什麼東西忘了放進去的。

 這一想,還真有。

 拉開床頭櫃,我將裡頭十幾盒001一股腦塞進行李箱,一下子,本就滿滿當當的箱子變得更滿了。

 我覺得有趣,拍了張照發給摩川。

 他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直沒回我。

 大年初一,微信成了大型拜年現場。各種聯繫的不聯繫的人,零點一過,都冒了出來,開始群發新年短信。

 我挑了幾個簡單回覆了“新年快樂”,輪到孫曼曼時,愣了一下。

 她的信息一看就是自己編的,滿滿全是誠意。

 【哥,新年快樂!希望你新的一年身體健康,事業順利,遠離小人!我和媽媽歡迎你隨時回家吃飯!】

 柏齊峰在蔡律師的勸說下已經認罪,如無意外,今年應該就能判了。由於他認罪態度好,孫琳又願意退繳贓款,蔡律師表示大概率能夠從輕判處。所以這幾日孫曼曼也像是放下了心頭重擔,重拾笑顏。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祝你和阿姨平安喜樂,健康順遂。哥哥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你想做任何事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做。只要你快樂,我就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十點多的飛機,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七點多就到了機場,一邊吃早飯一邊等賀南鳶他們,而摩川應該是醒了,信息也在這時姍姍到來。

 【有客人在,你剋制一些。】

 我挑了挑眉,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要。】

 大概快九點的時候,兩個小傢伙也到了候機室。

 “叔!”米夏一如既往的活潑,“叔你好早啊,你幾點來的?”

 “一個小時前。”我說。

 賀南鳶那小子也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人,把我當空氣。

 他都能和米夏做朋友了,討厭我就絕對不是因為我海城夏人的身份。我再次確定,他必然是發現了些什麼。

 海城飛山南要五個小時,再從山南坐車去棚葛,又要兩三個小時,等我們一行人到鹿王廟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因為有行李,我直接讓司機繞了點路,從後山上去,直接把車停在了廟門口。

 摩川一早等在了門外,見我們下了車,便讓賀南鳶帶米夏放行李去。

 我看米夏進去了,作勢也想跟,被摩川擋在了外面。

 “我沒讓你進去。”他眼含警告。

 我拄著行李拉桿,只當沒看到:“為啥?你以前說廟


裡不招待夏人讓我住別的地方就算了,現在米夏不也進去了嗎?”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進去,一共就那兩個房間,真讓我進去了我都不知道跟誰擠。我就是……想招惹他,喜歡看他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他立在臺階上,與我對視幾秒,垂下眼簾:“你俗欲太多。”

 唉?現在是嫌棄我俗欲多了是吧?自己餓得眼冒綠光的時候是一點不記得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指了指他,拖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研究院裡,郭姝外出辦事未歸,就嚴初文一個人在,給了我審問他的好機會。

 “小嚴同志,看不出你啊,不聲不響地盡幹大事。”我把菀姨讓帶的補品都塞他懷裡,“我還以為你過年都要留在棚葛是因為愛學術,結果你是愛師妹。”

 嚴初文笑得有些靦腆:“都愛,都愛。”

 兩個人站陽臺上吹冷風,我抽菸,他講自己對郭姝的感情,當中見到賀南鳶和米夏倆小孩在外頭閒逛,打招呼聊了兩句。

 郭姝晚飯前回來了,看到我給她帶來的一大堆東西,一開始怎麼也不肯收。我告訴她如果她不收,我是絕對不會再揹回去的,並且要她自己去跟菀姨說,她沒辦法,只好謝過我收下。

 本以為,我不過去,摩川晚上遲早是要發信息過來問的。誰想他這次竟然忍住了,到十一點都沒消息。

 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我背上揹包,輕車熟路地上了山,面對神廟緊閉的大門,絲毫沒有氣餒,轉頭就攀上了高聳的圍牆。

 大殿裡有扇窗戶,摩川總習慣留一道縫隙透氣,我一直覺得這個習慣不太好。

 手指從底部探進窗戶裡,輕輕一撥,卡扣便鬆了。打開窗戶,我靈活地翻進殿內,反手又將窗戶合攏。

 我一直覺得這個習慣不太好,因為實在太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試著擰了擰摩川的房門,發現能擰開,我心裡嘆了口氣。這是他另一個更不好的習慣,外面的門鎖了,就不愛鎖裡面的門。冬天還會關門關窗,夏天的時候經常把門敞著睡覺,窗子也會開著透氣。

 是,棚葛的治安是挺好,犯罪率低,沒有誰會作死來偷層祿人的神廟。但防範意識還是要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掀開門前的珠簾,我推門而入,動靜不算小,一早驚動了摩川。

 “誰?”黑暗中,他坐在床沿,聲音沉冷,卻沒有過多的敵意。

 “你說是誰?”我將揹包連同大衣一


起脫在進門的地方。

 跨坐到他腿上,我湊過去就要吻他,被他伸手抵在了胸口。

 “孩子們都在……”

 “他們都睡後面,又不會過來。”

 他還是低著我:“萬一晚上起夜……”

 “廁所離這兒那麼遠,他們怎麼可能會發現。”我握住他的手,指尖刮擦著他的手背,壓低聲音朝他耳朵裡吹氣,“我自己弄好了,你可以直接進來。”

 他手指猛地一抽,原本是推拒的姿勢,轉瞬成了抓攥。

 只是,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看來還得下猛藥。

 “頻伽,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既不可得,為何不享受當下?”我拿《金剛經》裡的句子惑他。

 他的手蜷曲得更厲害了些,顯然是動搖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那我也不勉強你。”握著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拿開,我從他腿上起來,“我知道,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柏胤。”他聲音往下沉,終於開口。

 我不理他,去撿地上的外套。

 他追過來,在黑暗中握住我的手,我裝模作樣地掙了掙,他直接將我大橫抱起,丟到了床上。

 翻滾了一圈,我還沒過夠戲癮,撐起身就要下床,被摩川整個壓上來,牢牢吻住。

 親吻間帶上了點惱怒,動作較平時粗暴,啃咬的力度也更為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