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85章 飲中八仙歌

    杜甫上前叩動門環,等了許久才有人開門。

    “敢問……”

    “我家阿郎不見客。”

    杜甫遂遞上拜帖,道:“杜子美拜見,還請通傳一聲。”

    “原來是杜先生,還請先進來。”

    那門房這才肯放兩人進去,很快又關上門。

    李府豪闊,入內放眼看去,亭臺樓閣精巧,底蘊不俗。一路走了許久,在一個偏廳坐下等了不多時,有爽朗的笑聲響起,李適之繞過屏風。

    “子美多年未至長安,物是人非矣。”

    薛白與杜甫起身,目光看去,恍然有些明白,李林甫為何討厭風度翩翩的官員了。

    不談其它,只看李適之的風采,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就該是當朝宰相。

    李適之年逾五旬,乃唐太宗之曾孫,恆山愍王李承乾之孫。李承乾一度是唐太宗的太子,若不是謀反被廢,皇位就是在他這一脈。

    “左相。”

    “莫再這般稱呼。”李適之豁達一笑,擺手道:“我去歲便已罷相。”

    杜甫嘆道:“聽說了,因韋堅、皇甫惟明桉牽扯?”

    李適之不等他引見,目光已看向薛白,笑道:“上元夜我見過你,詩詞寫得很好。”

    他抬手按了按,不讓薛白執禮,接著又道:“不必多禮,相反,我還得多謝你。”

    “不知李公這是何意?”

    “坐下談。”

    李適之不急著說這些事,舉手投足顯得十分灑脫。

    在薛白看來,他身上少了一點為官者當有的矜矜業業、如履薄冰,有太多的貴族氣質,若是個閒散宗室可以稱得上賢,但入官場不行。

    “子美可聽了我的新詩?”李適之向杜甫問道。

    “還未耳聞。”

    “哈哈,我早便厭了與哥奴爭鬥,罷相之後還樂得清閒,賦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

    “好詩。”

    杜甫聽了,詩意再次湧起,卻還耐心聽李適之往後說。

    “可惜啊,哥奴心眼比針小,還不願放過我。使人彈劾我,這一波尚未平息,柳勣桉又起。”說到這裡,李適之看向薛白,笑道:“幸而哥奴亂了陣腳,我才免遭外放,可不是該謝你嗎?”

    “不敢當,我在此桉當中,未起到任何作用。”

    李適之撫須道:“那是我想岔了……對了,你可知哥奴彈劾我的罪名為何?”

    “請李公指教。”

    “‘李適之與韋堅朋黨,勾結廢太子瑛之黨羽’,不過是因我同情李瑛,他便如此汙衊。”

    薛白心念一動,須臾平靜下來。

    當過左相的人,有著廣闊的人脈、情報,多少能猜出一點事情。

    若李適之連這都做不到,他就不必冒著風險來相見了。

    “好了,不談這些煩心事了。”李適之看了薛白一會,道:“子美難得來長安,我們該談詩,你可聽聞了?就在天寶四載,繼張九齡離世四年後,賀知章也走了……”

    杜甫聽得談詩,剛拿出行卷,再聽到李適之提起賀知章之死,卻是收了行卷,拿出了他的毛筆。

    “再到長安,物是人非。我有一詩,欲與左相共賞。”

    “好。”

    杜甫面露悲慟,提筆,揮毫。

    他第一句便是寫賀知章。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

    薛白看向李適之,已有所領悟。

    他不知這是真相或只是李適之的猜測,但若有人在十年間出手保護過薛鏽之子薛平昭,莫非是張九齡、賀知章?

    故而,在賀知章死後一年間薛平昭便被轉賣了?

    “……”

    杜甫還在奮筆疾書。

    “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世賢。”

    我真的又一天比一天晚了,完蛋,感覺這樣會掉很多讀追,得盡力調整回來,大家見諒~~今天又是8800字,我寫《終宋》的時候一天根本沒有這麼多,求月票,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