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奶磚冰淇淋

溫暖既想踩上門檻看看別人口中的“盛哥”是不是盛淵, 又出於工地安全想聽聽他們晚上的計劃。




後者顯然比前者重要,她輕微的動了下手,露出一側耳朵, 呼吸都開始不自覺變慢。




耳邊並沒有想起熟悉的聲音, 似乎只有風聲。




嗯?




溫暖貼著門,墊著腳尖無聲挪動一步。




站在樓梯口的吳恆剛想開口接話, 就看見他盛哥抬了下手,瞬間收了聲。




“盛哥?”




盛淵沒吭聲,餘光看見了一抹若隱若現的青色裙袂, 微微側身, 定睛一瞧,淺勾了下唇。




吳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兩個眼瞬間就瞪大了。




他們工地可沒見過幾個女的,那麼些個女人也都是幹活的, 誰也不會天天在他們這群臭男人面前穿裙子。而敢在他們面前穿亮色裙子卻不怕他們看的只有一個——




溫家的大小姐,他們工地的負責人之一。




他們這群搬磚的早就不知道被各種組長、領導耳提面命多少回了, 誰敢見著大小姐亂看?




工作還幹不幹了?命還要不要了?




那就是個省城的嬌小姐, 認識的人都非富即貴,收拾他們這些鄉下人還不是跟鬧著玩似的。




吳恆立刻轉回視線,脖子轉動幅度太大都發出來一聲脆響。




他鼻音發聲:“盛哥,咱走吧。”




盛淵微抬手指, 人卻沒動。




溫暖等了片刻,終是耐不住, 小小地探了下身子。




杏眼剛剛露出門牆就對上盛淵那雙漆黑的眸子,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




守株待兔。




盛淵朝她笑了下,聲色如常:“溫小姐, 第次見面了。”




狗男人,絕對故意的!




她就說這男人心機深沉不吃虧!




溫暖索性站直,邁過臺階,撐著遮陽傘,大大方方走到他們面前,目光掠過他,掃過站在稍後方的吳恆。




明明溫暖一句話都沒說,吳恆就已經開始心跳加快了,不自覺地嚥了嚥唾沫。




“大、大小姐。”




工地上的人能有機會直面溫暖的也不多,都是隨著林大河或者張秘書叫。




溫暖淡淡應了聲,視線落在吳恆臉上,淺淺笑意卻蓋不住眸裡的壞。




“看來孫總處理問題的方式,你們並不滿意啊?”




吳恆緊張極了,說話度有些結巴。




“滿、滿意的。”




“是嗎?”




溫暖輕笑了聲,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一步一邁,朝兩人逼近,傘骨傾斜,瞥了眼盛淵。




盛淵沒動。




溫暖也沒再看他,語氣自然,甚至都算不上指使:“撐著。”




她胳膊都要舉酸了。




盛淵目光落在她那張五官精緻的巴掌小臉,膚底白皙透亮勝遠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乾淨。他避開眼,略低頭,看向她右手手腕。




已沒了痕跡。




他眉間鬆動,不想多惹事端,趕在大小姐發飆前接過傘。




溫暖右手輕搭在左手手腕上,活動兩下,又看向吳恆。




吳恆恰好抬頭:“......”




溫暖杏眼彎彎,嫣然一笑。吳恆都有點看傻了。




“所以,你們晚上是要怎麼收拾那幫人?”




她語調輕輕,語氣自然,像是隨口一問,可氣勢極強,壓的本就心虛氣短的吳恆,不敢出聲。




溫暖:“嗯?”




吳恆感覺自己手指都因緊張而有些麻了,乾巴巴地舔了下唇。




他看著盛淵的臉色說話:“沒、沒想著收拾。都,都是開玩笑的。”




“真的?”




吳恆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那我就信你們一回。”溫暖笑了,似乎很好說話。




到此聊天應該結束了,吳恆腳腕輕動,有點想走。




他幾乎是求助性的看向他盛哥:能走嗎?




盛淵全程沒怎麼說話,聽見溫暖說完話,才極其緩慢地掀起眼皮看向她,腳下步子卻是一步未動。




他不相信大小姐今天這麼有善心,只問了兩句話就讓他們走,更不認為溫大小姐能夠容忍他們先轉身離開。面前的這位大小姐絕不是個善良大方的主,指不定他剛剛的舉動擱她眼裡便是招惹。




盛淵不動,溫暖也算不上意外,施施然地與他對上視線,不躲不避,毫無心虛。




她做壞素來坦蕩:“既然你們說不曾想找事,那麼就日後煩請謹慎著些,有事提前報告。不然,但凡工地出了事,我一律算在你們頭上。”




“!!!”




吳恆一個踉蹌,差點跪地上。




這大小姐是什麼邏輯?他們剛剛不都說了不找事了麼?




她該不會是不信他們吧?




城裡的姑娘都那麼多心眼嗎?




吳恆迎著溫暖帶著笑意的目光,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只得訕訕地看向盛淵:怎麼辦?




這種事可不能隨便應下。就算他們洗心革面不再找事,可工地那麼大,總會有人鬧事啊?




他們又怎麼看地過來?




那到時候出了事,他們不還是要被趕走嗎?




吳恆不想走。




倒不是搬鋼筋搬出了感情,而是骨子裡帶著懼,害怕自己離了工地就找不到這麼好的活了。




溫暖小心眼,人壞透了,看見吳恆露出天塌的表情就隱隱開心。




上輩子吳恆就是挺提防她的,一直怕她哄著盛淵轉走了賬戶上的錢。




天真。




她心情舒暢地看向盛淵:“盛同志,我可是很相信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