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 作品

第44章 馬車內

 而且勉強粘黏在一起,也是裂痕難消。

 她不肯說話,只是還想出去,試著從蕭璟懷中掙脫,又往門口處走去。

 蕭璟伸手重又將她撈了過來,扶額無奈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便是要出去,也不能是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你出去要做什麼,大可同我講,何必這般模樣硬要鬧著往外頭闖。”

 雲喬被他桎梏著,無法動作。

 咬著唇低首,片刻後,抬眼看向蕭璟道:“我要見沈硯。”

 這話一出,蕭璟臉色霎時陰沉。

 他攥著雲喬手腕的力道瞬時變大,將雲喬手腕捏的青紫。

 臉色陰沉不已,冷笑了聲問:“見他作甚?”

 雲喬抿了抿唇,不願答話,只是又平靜的敘述了句:“我要見一見他,我有話同他說。”

 蕭璟越聽越怒,捏著她手腕冷哼道:“倒真是夫妻情深,剛從我身上下來,腿上還沾著我的東西,連洗都未洗,就惦記著要見他了?雲喬,你是想來讓他瞧一瞧,你眼下這副浪蕩模樣不成?身上沾著我的穢物,就想要去伺候他了不成。”

 怒氣之下的話語,放肆侮辱。

 可雲喬聽了遍:“我要見他。”

 這樣齷齪侮辱的話語,雲喬從前每次聽,都覺難堪,也總壓不住憤怒,可今時今日,聽著蕭璟的羞辱,她卻面容平靜,目光空洞,未有分毫波動。

 蕭璟見她油鹽不進,只一個勁的說著要見沈硯,心底怒氣濃的掩不住。

 怒道:“好,你要見他是吧,我成全你!”

 他話落,將自己外衫蓋在雲喬身上,將人兜頭蓋緊,又猛然將她打橫抱起,往花樓外的大門口走去。

 雲喬從臉蛋到腳踝,都被遮的嚴實,只是一隻玉臂,在蕭璟未曾留意時,墜在了外頭,暴露在旁人眼前。

 那雙玉臂上,滿是青紫牙印,一見便知這長衫下遮著的玉嬌人兒,定是渾身都被人啃咬吮吸過。

 “這人抱著的是誰?樓裡的妓女嗎?今日紅杏樓不是不待客嗎?”

 “嘖嘖嘖,瞧這玉臂,真真好看……”

 “這一雙玉臂萬人枕的女人,好看又如何,到底也是伺候男人的玩意兒,下賤的很。”

 街上的行人瞧見雲喬那一截子玉臂上齒痕,又幾人低首交頭接耳的議論,

 那嘲諷鄙夷的議論聲落進雲喬耳中,長衫下的她,不知不覺,還是落了滴眼淚。

 那滴淚水砸在抱著她的蕭璟手上,蕭璟微怔,將她那手臂也遮了去。

 抬眸冷眼掃向方才議論的人群,沉聲吩咐道:“把這幾個嚼舌根的,都給我帶下去拔了舌頭!”

 蕭璟這人,慣來就是上位者,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旁人言語羞辱雲喬,惹了他動怒,當即就要了這些人的舌頭。

 雲喬被他抱在懷中,始終沒

有言語。

 遠處的人群裡,身量單薄的身影,立在烏泱泱的人群中,也遠遠瞧見雲喬那截子玉臂。

 白玉般的手臂,往日他不知瞧過多少回,新婚恩愛時,也曾啃著這玉臂動情,自然知曉是如何可憐可愛。

 只是眼下,瞧著那曾經屬於他的一截玉臂,被旁的男人,啃咬撕扯成那般模樣,沈硯無聲攥緊了拳頭,眼眶微紅。

 他說不清對雲喬是何種情緒,

 曾經夫妻五載,他未曾憐愛過她半點,而今更是拿女兒逼著她來伺候旁的男人,

 沈硯以為,自己是從未喜歡過雲喬的,若是有,那也是新婚前後,為著美色的淺薄喜愛,

 浮雲一般,半點也留不住。

 雲喬這些年來,在他跟前的模樣,太單薄太無趣太死板,太不像是一個生動鮮活的人。

 她就好像是從女則女戒,禮教規訓中,緩步走出的人兒。

 生得再美也無魂魄。

 直到柳姨娘死的那晚,沈硯在清楚雲喬一樣不守婦道後,第一次瞧見她骨子裡的野性和不馴。

 她比花樓出身的柳姨娘,還要離經叛道,還要世所不容。

 可是沈硯,就是莫名的,覺得她很是生動。

 像是荒原裡帶血的野獸,像是難以馴服的烈馬。

 他喜歡,蕭璟,自然也喜歡。

 沈硯瞧見雲喬這份不同太遲,又被蕭璟的官威和滿門的性命壓彎了脊樑,不得不逼著雲喬獻媚蕭璟。

 可是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眼下瞧見她玉臂上的旁人齒痕,卻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早就清楚她不清白,即便早就知曉她浪蕩私通。

 眼下瞧見,到底還是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恨不能殺了蕭璟這個姦夫,再將雲喬鎖在府上羞辱折磨。

 可是偏偏,沈硯是個無能的懦夫。

 他既不敢同蕭璟叫囂,也無法留住雲喬。

 便只能,躲在這人群裡,畏畏縮縮的瞧著遠處被蕭璟抱在懷裡的蕭璟,暗暗攥著拳,心底一聲聲的罵姦夫淫婦。

 其它的事,是半點也做不的,更不敢做。

 莫說是瞧見雲喬一雙被蕭璟沾過的玉臂,就是沈硯當真意識清醒的瞧見雲喬和沈硯歡好,他也是不敢有半句妄言的。

 沈硯目光含恨帶妒的遠遠望向蕭璟懷中的雲喬,而遠處的蕭璟,偏生留意到了這道視線。

 兩個人視線相撞,蕭璟嗤笑了聲,目光睥睨的瞧向沈硯。

 抱著雲喬上了外頭自己護衛早備下的馬車後,招手換,雲喬要見他。”

 他話落,就抱著雲喬登上馬車,放下了車簾子。

 馬車裡頭佈置的很是空蕩,雲喬卻仍被蕭璟抱在懷裡。

 他取下雲喬身上蓋著的自己外衫,扔在了一旁。

 低眸瞧著雲喬,不出意外的瞧見了雲喬眼底的一滴淚。

 他分不清這地眼淚為何而落,心底卻不舒服。

 嗤笑了聲後,隨手拎起一旁車廂裡放著的半壺酒水。

 雲喬人被他抱在懷裡,目光卻看向車簾子,下意識問他:“沈硯何時能到?”

 這話,倒是點燃了蕭璟勉強壓下的怒氣。

 他捏著雲喬下顎,逼她側首看向自己,而後將她壓在了身上,抵在車廂的長椅上。

 “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他?雲喬,他就這麼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蕭璟聲音滿是怒火的質問著雲喬,恨不能捏爛她在掌心,

 心底妒火難止,咬牙切齒又罵道:“我真恨不能掐死你算了,也省得你這般惹我心煩。”

 雲喬疼得本能蹙眉,纖細的眉頭緊擰,神色痛苦壓抑。

 輕聲道:“我只是要見他一面而已,你何必如此。”

 雲喬要見沈硯,是因為她要從沈硯那處確定自己女兒眼下是否平安無虞。

 可她不願同蕭璟多言,蕭璟自然也猜不透她,還以為她真的只是一門心思的要見沈硯。

 雲喬神色冰冷,目光更是空洞,好似眼裡半點也沒有蕭璟的影子。

 蕭璟氣怒難當,聽著她口中急著見沈硯的言語。

 失了理智,怒道:“好,你這樣急著要見他是吧,那待會兒,我也讓他好生的瞧一瞧你,看一看,你是如何在我身上浪蕩,如何任我予取予求的!”

 雲喬身子本能的顫,她還是會本能的怕,可是與此同時,又被蕭璟折磨的麻木。

 於是片刻後,壓下了顫意。

 目光冰冷無望的看向蕭璟,同他視線相對,極冷極淡的笑了笑,聲音低緩道:“你隨意。”

 你隨意……

 要有多麼的絕望,才能對著羞辱自己的男人,說出,你隨意,這樣的字眼。

 要有多麼深的痛意,才能將情緒悲苦,都一一磨得麻木。

 要有多麼可怕的折磨,才能讓記憶裡溫雅良善的情郎,成了今時今日,可怖殘忍的修羅惡鬼。

 雲喬不知道,也無法思量。

 她只是淡淡的笑著,同他說了這話,然後無聲閉了閉眼眸。

 清亮美麗的眸子閉上,蕭璟也被她激怒。

 男人擠進半點沒有溼潤的地界,雲喬疼得蹙眉,卻沒喊出一聲。

 蕭璟冷眼瞧著,猛然將手邊那半罈子酒水,倒在了她身上。

 冰冷的酒水,堅硬的男人,一再折磨著雲喬。

 雲喬疼得緊咬唇瓣,不曾洩出一絲哭音,下唇卻滲出血珠。

 偏生這時,沈硯,撩開了這架馬車的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