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48章 彆彆扭扭





傅應飛翻了翻剩下的紙,剩下的部分不多,事情他已經大致明白。




當年他父母離婚之後,母親在陳明的一力攛掇下放棄在法庭上主動爭取撫養權。




半年後,母親和陳明的婚姻狀況逐漸穩定,而後她又開始想拿回兒子的撫養權。




但每一次母親想要爭取撫養權時,都會在“機緣巧合”之下聽說父親發瘋的消息。




而唯一一次上門,也在傅建國的酒瘋裡結束。




可就連傅建國那次酗酒,也是陳明喂出來的!




文件裡附有那天的賬單。




傅建國被帶到了一家昂貴的酒吧,灌下許多高度數洋酒,賬單上清楚寫了陳明的名字,是他結的賬!




陳明一直控制著宋飛蘭。




而且他當年免費幫宋飛蘭打官司葉不僅僅是為了娶她,或者說娶宋飛蘭只是他計劃中的一小部分,陳明的最終目的是經過配偶身份借上岳家的東風,直到騙取“岳父”和“岳母”的遺產。




而資料中有錄音內容顯示,他外公曾說,如果沒有孫輩,那麼就算將財產全部捐獻也絕對不會分給任何人。




陳明本來想為此要一個孩子,但因為查出患有弱精症所以無法實現,只能再次攛掇宋飛蘭來爭奪撫養權。




而這個人渣竟然在算計著宋家財產的同時還婚內出軌。




傅應飛神情冷厲,將看完的資料重重塞回牛皮文件袋。重重靠到破舊的沙發的靠背上,偏頭看向許鶴的側臉。




童年帶來的痛苦並不會被真相磨平。




他來查清楚,只是因為想要一個答案罷了。母親原本的面貌早已有些模糊,而父親就算正在積極治病,他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




“我並不在意有沒有親情。”




傅應飛輕聲自言自語。




“什麼?”許鶴猛地回神,當即摁滅手機,“你怎麼了?”




傅應飛定定看了許鶴一眼,忽然伸出手臂,短暫地抱了一下自己的朋友,“謝謝。”




謝謝你伸手將我從充滿打罵和酒臭味小房子里拉出來。




這個擁抱一觸即分,直到傅應飛鬆開,許鶴才想回過神,想起自己過來陪著傅應飛的目的。




他伸手猛地將已經準備站起來的傅應飛拉回來抱住,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不要緊哈,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就是你的,沒有什麼是攝入熱量解決不了的事,一會兒我們回去稍微吃點東西,馬上就能開心起來了。”




傅應飛愣了一瞬,悶笑一聲,“你想吃什麼?”




許鶴誠懇建議,“吃炸雞-吧,一隻去掉雞皮的炸雞腿最多也就300大卡,哪怕連皮吃,也不過就是翻一倍,不就是加練2小時嗎?明天我陪你一起。”




“來吃吧來吃吧,我打電話讓廚子燒那種滿是‘鱗片花金面衣’的炸雞腿,到時候再給配一疊鮮醬油,你撕開面衣之後往裡一蘸,那味道,絕啦!”




傅應飛被說得滾了滾喉結。




許鶴敏感察覺,“我就知道你會想吃,我記得你喜歡這個。”




“你不也喜歡?只不過是喜歡蘸蜂蜜芥末。”傅應飛道。




“這你也記得?我們都一年沒吃了。”許鶴起身,“那我去外面打電話,你繼續。”




“嗯。”




許鶴跟廚子說了想吃雞腿的事。




他們家為了他的飲食健康專門請了一個廚子,十分專業,但這廚子是柏函的線人。




他和傅應飛偷吃炸雞腿的事明天就會傳到柏函耳朵裡,但明天的事情當然是明天再說。




而且……不過就是個炸雞腿,最多也就加練兩小時。




許鶴軟磨硬泡地讓廚子答應下違背祖訓的工作,轉身回到律所,剛走進去就看見,傅應飛翹著二郎腿,手肘抵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雙手在身前交握,擱在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用平淡且毋庸置疑的聲音說:“告他,我加錢。”




許鶴:?




傅應飛小時候就這麼有氣勢了?




雖然他早就見過這個人的自主能力,但這樣子……




多少是有點超前。




律師靠在傅應飛對面的椅子裡剔牙,聞言一拍桌子,“霍!不愧是冠軍哈,有氣勢,我喜歡你這樣爽快的老闆!”




“不用這樣。”傅應飛道,“我剛才查過了,只要你贏了官司,我們這邊的律師費可以由陳明負責,有現在的資料一定能贏,所以你加多少都無所謂,反正不是我付。”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許鶴都想給傅應飛鼓鼓掌。




律師十分意外,“你小時候看上去呆呆的,長大了倒是聰明。”




傅應飛沒理這句,“把陳明出軌的照片給我媽……”




他頓住,忽然改口,“給我外公外婆發過去,不要直接給我媽。”




他媽媽不像是有主意的人,如果拿著照片去質問陳明反而會對她造成傷害,還是給外公比較好。




“如果這個官司宋家也介入進來,我的撫養權會變更嗎?”




傅應飛思路清晰到成年人都要驚歎的地步。




許鶴暗自嘖了一聲,他的這個小竹馬真的哪裡都很好,如果情商沒有問題,那簡直就是無暇美玉。




可惜他情商真的很成問題。




“這要看你父親的病情恢復狀態,他出院了嗎?”律師問。




傅應飛:“……不太清楚,不過一直沒回過家。”




律師:“你沒去看過?”




傅應飛垂下眼睫,“站在病房外面看過兩次,後來訓練忙就沒去了。”




律師嘆了一聲,傅應飛小時候吃的苦太多,這也正常,“你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狀況,簡單說一下你要打官司的事,到時候需要他出庭配合。”




傅應飛沉默半晌,極輕地應了一聲,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藏在最下面的號碼撥通,“喂?嗯……是我……你的病怎麼樣?哦……陳明婚內出軌騙了我媽,我要告他。到時候需要你出庭,我會讓之前那個律師聯繫你,好好吃藥,儘快痊癒。”




許鶴坐在旁邊,傅建國雖然已經好轉,但傅應飛跟他爸對話的時候還是公事公辦,彷彿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傅應飛掛斷電話後對律師道,“他已經基本痊癒,恢復社會功能,但是需要定時複查。”




“那沒問題,我會盡快幫你做事。”律師十分上道,“你是未成年人,可以請人代為出庭,我會帶我的徒弟去。”




許鶴掃了一眼整個鋪面只有一張辦公桌的律所,視線落在靠著門放的倉鼠跑輪上。




他看向跑輪裡吭哧吭哧十分起勁的倉鼠,又看了看辦公桌後面的油頭律師。




你徒弟是鼠鼠?




律師:“……不是,我徒弟開的律所在新街那邊,嵇康律師事務所。”




這是藍京最大的律所,勝訴無數,概率奇高,有錢人打官司的最佳選擇。




許鶴看向油頭律師的眼睛裡頓時寫滿欽佩。




真看不出來,原來您是大隱隱於市,失敬。




傅應飛交代完了父母的事情,繃直的脊背終於放鬆下來,“以後他們長輩之間的事情就不用跟我說了,該做的我已經全部做完,叫我外公也不要來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