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66章 生長期





最明顯的就是腰下不下去了。




但跑酷這個項目對柔韌的要求不高,他後來進行的多半也是競速比賽。不參加那種在空中進行高難度動作,最終算難度分的藝術類比賽。所以柔韌性消失這點給他帶來的影響並不明顯。




許鶴將厚厚一打紙翻完,看見了後面一系列包括協調、平衡、空間定位有關的訓練。




這些訓練和前面不同。前面的訓練一部分是為了維持他的現有技能,並且做正對性的提升。




這個就是完全的提升了,一點穩定舊技能的痕跡都沒有,協調和平衡就算了,他前世在其他教練手底下也訓練過這一類。




但是……




“這個是不是有點激進了?”




許鶴指著空間定位的部分,“目標是直接說出球場上精確小點的位置,並將手中的目標物投擲進10*10cm大小的框內。”




這是不是稍微有點不現實?




柏教練探頭一看,“哦,這個啊,我看過你的比賽錄像,空間感很強,我和你柏老師討論了一下,一致認為你最終可以做到。”




許鶴:……




謝謝你們這麼高看我。




柏校醫安慰,“做不到也沒事。”




許鶴猶豫一瞬,“柏醫生,您是不是在用激將法?”




柏函無辜,“沒有,我看你一臉為難,所以烘托一下氣氛。”




氣氛都到這兒了,是吧?




許鶴笑著說:“我會做到的。”




他算是知道徐教練為什麼對誰都叛逆唯獨會聽柏醫生的了。




不聽不行。




不聽有更狠的等在後面。




還是乾脆識相點比較好。




柏函和柏教練雙雙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雖然一個看上去很斯文,一個身上全是腱子肉,但莫名就讓人覺得這兩個肯定有十分親近地血緣關係。




自此,許鶴的訓練重心開始從校隊轉向了柏教練的訓練場。




柏教練十分感激許鶴將自己叛逆的侄子帶回“正軌”,雖然只是暫時的,但仍然對他十分感謝,說什麼也不想收私教課的錢。




柏校醫也無所謂許鶴交不交錢,許鶴一度陷入了有錢花不出去的窘境。




思來想去只好趁著兩位教練不在跑到前臺,自己給自己會員卡里又衝了一萬塊錢。




按照年卡3000塊,私教課500塊的價格扣,這種偷偷摸摸給教練花錢的扣法,這2萬塊錢還不知道要扣到猴年馬月。




傅應飛比許鶴還大一歲,許鶴的生長期開始之後,他的生長期接踵而至。




但生長痛這個東西因人而異,傅應飛堪稱鐵人,他的生長痛只在睡前持續十幾分鍾,而且經過他的描述。




許鶴感覺那不應該叫痛,那叫酸。




這位鐵人經過全面的檢查後被柏教練放歸,直言按照單子正常訓練就好,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不要過度就行。




許鶴滿臉嫉妒。




柏函看得好笑,“羨慕啊?想去高強度打球?”




許鶴連連點頭,“嗯嗯!”




“這位小同志,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你的生長期很迅猛,如果想要好好長高就給我在這裡泡著,又不是沒讓你打,每天不有一個小時讓你打球的麼?”




許鶴嘆了口氣,老氣橫秋,“一小時哪兒夠啊?暑假的時候都打7小時,哪怕是上學的時候,也能打2小時左右。”




柏函微微一笑,“還追憶暑假呢?馬上都快寒假了。”




許鶴又嘆了口氣。




是啊,有的人生長期只會持續一兩個月,有的人生長期會硬生生持續將近一年。




而他,就是那個長一年的大冤種。




傅應飛的第一個快速生長期在前兩天結束了,一共就持續了將近兩個月,一量身高,直接一米□□。




傅應飛的起點,他的終點。




悲傷,好大。




但往好處想,生長期長意味著他有可能比當初預測的高,只要他關節閉合地夠慢,痛得夠多,就有可能直接長到一米九!




隔壁法國隊甚至有211的巨人,如果他連一米九都長不到,這球還怎麼打!




想到這裡,許鶴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稍微痛一下也沒什麼,這不過是黎明之前的黑暗罷了。




他會怕這?




1月4日,元旦放假回校之後,許鶴將傅應飛帶來的小發熱貼捂到膝蓋上,爽得直抽氣,“太舒服了吧,我這段時間都痛死了。”




傅應飛好笑地勾起唇角,將自己做的奶茶倒進許鶴的杯子裡,“嘗一下,我感覺應該和外面買的差不多。”




少年進入生長期之後抽了條,縮在最後一排靠窗的椅子裡看上去有點委屈。




他手指纖長,握著杯子的時候帶著點別樣的氣質,傅應飛說不出來那種感覺,總之班裡的其他人沒有。




他身上還有一種極好聞的氣味,又甜又香,像是冬日裡路過蛋仔攤位邊才能聞到的那種味道。




和許鶴分開訓練之後產生的思念在這一刻宛如洶湧的洪水一般淹沒了他,直到許鶴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奶茶,才化成一句話,“好喝嗎?”




“嗯,好喝的。”許鶴都不太捨得一口氣喝完,一邊有一口每一口地喝,一邊翻英語閱讀,“你放的蜂蜜?好甜。”




“放了一點。”傅應飛抬起自己的杯子,將掛在裡面的最後一口喝掉,“還行啊,不算甜吧?”




許鶴笑著把自己杯子裡的倒了一半給傅應飛,“你再仔細嘗一下,真的太甜了。”




傅應飛如臨大敵,不疑有他,連喝三口,最後抿了抿嘴唇,狐疑道:“不是你平常喜歡的甜度?糖醋里脊裡頭的糖都比這個多。”




許鶴笑倒在英語閱讀上,“誰讓你全給我的,明明是你做的東西,你自己當然也得喝一半。”




傅應飛這才反應過來,“你演我?”




“嗯。”許鶴樂得眯起眼睛,帶著點得意看向右邊,“你真好騙,以後可不能被別的隊伍的二傳騙了。”




傅應飛把杯蓋一擰,覺得今天的奶茶確實是太甜了,他滾了滾喉結,將嘴裡的奶味全嚥下去之後才道:“我不是隻有你一個二傳嗎?你要去別的隊伍?”




許鶴愣了一瞬,“我是說攔網的時候不要被被的二傳演了?你怎麼老是覺得我要走?”




傅應飛不說話。




他不能說得太多,生怕像戳了一個口子的氣球,漏一個字出來就全漏了。




“放心吧,省隊肯定是不會退的,以後還要進國家隊呢。”許鶴一口氣將剩下的奶茶喝光,整個人頓時被暖意包裹,“馬上收作業了,你物理試卷寫完沒?”




傅應飛把想說的話全嚥下去了,拿著自己的物理試卷給許鶴檢查。感覺許鶴比他爹還認真負責,這難道就是網上說的那種爹系男友?




許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竹馬天馬行空的腦袋已經想到了哪裡去了。




他看了一遍傅應飛擦破了的試卷,無語凝噎,“好好一張卷子,被你寫得像打了補丁的被子。”




“考試的時候得用0.5黑筆,從今天開始你得用黑筆寫物理了,別這麼縱容自己。”




傅應飛乖乖點頭。




許鶴誇,“都寫完了,這次還算不錯。”




傅應飛還沒來得及笑,就聽見許鶴突兀道:“楚錦巖做的科普視頻播放量都到一萬了,下面全是討論問題的,我們的科普視頻評論好少,都沒什麼人說話。”




這幾個月,許鶴在度生長期的時候也沒閒著,每次都在柏函的監視下抽時間和傅應飛一起錄科普視頻。




頻率一般為一週一條。




視頻流暢,點贊轉發收藏也很多,唯一的缺憾是視頻底下說話的人很少。




僅有的幾個也很官方,不是就是




如果不是賬戶裡的錢沒有少,許鶴都要以為他買了五毛一條的小評論。




許鶴小聲試探,“你覺得……會不會是因為你看上去比較兇,所以他們不敢問問題?”




傅應飛:?




“可我在視頻裡一句臺詞都沒有……”




“這不是臺詞的問題,你根本不笑。”許鶴輕嘆一聲。




“你剛才不是笑得挺自然嗎?怎麼一到鏡頭前面就不行了呢?”




傅應飛哪說得出口,只能乾巴巴地說:“我可能天生就不愛笑。”




許鶴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最近和王一民關係不錯?電視劇臺詞都知道了?”




傅應飛尷尬,想起了許鶴之前叮囑的要和王一民好好相處的話,辯解道:“我也沒有每天都罵他,只是偶爾忍不住了才說一兩句,我跟他好不了。”




好像解釋了,又好像沒解釋。




好像說在點上了,但好像又沒有。




許鶴扁嘴,緩緩呼出一口氣,豎起手掌,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奶茶很好喝,想一想傅應飛的善良,情商低只是上帝為他關上的門,這不是他的錯。




許鶴的心情逐漸平復,他帶著慈悲的笑容,將傅應飛的物理試卷點在自己的試卷下面遞給前來收試卷的課代表。




傅應飛數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十分識相地沒有說話,他憋了十分鐘,還是沒忍住,絞盡腦汁地試探,“2014年了。”




許鶴不鹹不淡:“嗯?”




“新西蘭的跑酷比賽是不是馬上要開始了?”傅應飛輕聲提醒,“前年你說的,要跟我一起去。”




“哦,是啊。”許鶴瞥了他一眼,打趣,“可是我生長期誒。”




傅應飛:“哦……那怎麼辦?”




“問一問柏教練吧,他說能去我就去,他要是說不能去,我們就不去。”




其實他早就問過了。




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