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77章 那你能一直做我的二傳嗎





傅應飛:?




他呼吸幾乎停滯,像那個被迎面打來的直球砸中腦袋後摔倒在球場上的攻手。




‘配你這樣好的接應。’




配你這樣好的接應!




“不過二傳和接應不一樣,接應一般會在二號位、四號位或者後排打攻。接應在二號位的時候如果用的是左手,那麼因為左手離標誌杆較遠,所以用左手扣球時可以選擇的落點更多。”




許鶴頓了頓,一邊折磨碗裡唯一一個油麵筋一邊說,“二傳左手扣球一般是因為一傳失誤了,一傳飛得太高即將過網,此時傳不如扣,而右手扣球需要轉身,但是左手可以直接扣。可是我們的一傳足夠穩定,我滯空能力也不錯,轉身扣球也能做得很好。”




許鶴歪著頭看向一直板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傅應飛,“我先陪你把你的左手扣球練好,以後你教我好不好。”




“可你已經很累了,左手扣球對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也不是必要的……”傅應飛對上許鶴眼巴巴的表情,拒絕的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終沒能說下去。




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認命點頭,“知道了,教。”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藏私。”許鶴熟練誇誇。




傅應飛這人其實和小學生也沒什麼區別,聽到誇誇的時候會喪失一點理智,變得幾乎有求必應。




當然了,從小到大也沒什麼人敢走到傅應飛這種看上去就會搶零花錢的小朋友面前誇他。




許鶴深諳這時候誇一句就差不多了的道理,飯一次也不能給人吃太飽,他熟練地將話題接了回去,“吃完飯我們去訓練場看看吧,反正今天沒什麼事,時間也比較多。”




“好。”




兩人一起來到訓練場館,場館裡的燈沒開,許鶴躊躇了一會兒,伸手戳了戳傅應飛,“你去開燈。”




太黑了,邪門的東西會在不經意間突然出現在腦海。




傅應飛習以為常地進去開燈,等白熾燈全部亮起才道:“好了,進來吧。”




如果被子是保護罩,那白熾燈就是聖光。




許鶴放心走了進去,拿了個排球丟進傅應飛懷裡,“先對牆扣一下我看看幾球角度。”




傅應飛二話不說,將球往上一拋,抬起左手就是一個紮紮實實的扣球。




對牆扣球光聽聲音就能知道質量。




這個扣球紮實極了,一聽就知道是全手掌接觸,力度和慣用手不相上下。




許鶴抱住反彈到他這裡來的排球,表情裡帶上了一些恍惚。




這力度……




他現在用右手和傅應飛的左手掰手腕不會掰不過了吧?




“怎麼樣?”傅應飛問。




許鶴穩住臉上的表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羨慕,“還不錯,看你這個擊球的熟練度,你是不是也練了左手發球?發一個我接著試試。”




傅應飛神情猶豫,“打疼了怎麼辦?”




許鶴:?




打排球還有不疼的時候?




你在說什麼鬼話?




他輕哼一聲,“少廢話,發幾個給我試試。”




“喔。”




許鶴站在後排,隔著網看向站在底線處傅應飛的眼睛。




做隊友的時候不覺得,但是一旦成為對手,就能設身處地地感受到傅應飛所產生的壓迫感。




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




傅應飛把球一拋,跳得十分綿軟無力,發過來的球不能說非常好接,只能說是能看出該攻手的控球能力爐火純青。




畢竟有的人用左手也能把球喂到他懷裡讓他接起來。




哈哈。




許鶴冷著臉將球拋回去。




什麼雄獅,就是個橘貓!




“再來!剛吃過飯不會有點力?”許鶴大聲道,“我要看全力的,意大利18歲接應長得又好看,又是天生的左撇子,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意大利留學!”




反正他會說意大利語,以後打甲級聯賽也是首選意超,這話算是半真半假。




傅應飛:?




你吃飯的時候才誇我是最好的接應,現在就變臉了?




不行!




傅應飛站在底線,橘貓氣勢猛得退下,他認認真真後退了幾步,將球高高拋起。




接著壓低重心助跑,跨出第一步的時候膝蓋幾乎貼地,三步過後帶著衝勁一躍而起,左手重重按在了排球的上半部分。




排球似乎在他的掌心停留了一瞬,接著宛如一顆上了旋轉的子彈,帶著勁風彈射而出。




帶著風,從恰到好處的距離擦過許鶴的耳廓。




在他震驚的神色中落在了球場的角落。




可以肯定,這球在界內。




許鶴站起身,看向球網對面有些喘息的傅應飛,從網下面鑽過去,跑過去抱住了他,“太牛了!天哪,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但我沒想到你15歲就能做到!你是15嗎?還是16?哦你快16了!”




“天啊,你以後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接應!”




“訓練的時候你一定要把這個打給徐教練和謝教練看!他們會高興的!”




傅應飛看著許鶴的臉,感受著他的雀躍腦海裡一片空白,一句話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那你能一直給我傳球嗎?”




許鶴愣了愣,一時心如擂鼓。




他不清楚這種激昂的情緒從何而來,只以為是看到傅應飛的扣球導致的激動。




他承諾,“在能力範圍之內,我會一直給你傳。”




當然了,如果以後他們的聯賽目標不一致,還是有可能分道揚鑣的。




許鶴潛意識裡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我對你的扣球角度和扣球距離大概有數了,下面來做一點傳球扣球的練習試試。”




然而有數和能配合上是兩回事。




剛開始幾球,傅應飛甚至連球都摸不到。




許鶴提醒他專注跳躍集中扣球,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調整上之後才逐漸好轉,配合上了幾個。




晚上。




訓練前的那一記左手發球甚至出現在了夢境裡。




這一球應該能被稱為傅應飛的人生分界線。




次日,砸在許鶴身後的這一記左手發球,以同樣的力道砸在了徐教練身後。




徐天陽看了看落點又看了看傅應飛,含在雙唇之間的哨子掉了下來,“你怎麼會練左手發球?啥時候練的?”




怎麼又偷偷練?




傅應飛看向許鶴,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撓了撓腦袋,實話實說,“去年全運會的時候,許鶴想吃扇貝,我知道他過敏所以沒給他吃。他沒吃到,有點生氣,讓我練這個,我覺得確實該練,所以就練了。”




許鶴:……




不是讓你這麼說!!!




徐天陽反應半晌,注意力從傅應飛的左手扣球轉移到許鶴明知過敏但還是想吃扇貝上,他捏住記錄板,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對著許鶴招了招手,“鶴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