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烏孤 作品

第 357 章 真實的慾望

熟練玩家的操作果然比一般玩家的操作絲滑一些。




對技能的使用到如臂使指的程度,很快就控住局面。




羂索的臉色微變,裡梅壓低了聲音:“怎麼會有兩個咒靈操術?”




這樣一來,計劃就無法再實施下去了,兩個咒靈操使——雖然不知道怎麼做到的,連咒靈都做到了百分百復刻,以至於他們花了大量精力和成本消耗掉了那些咒靈,現在顯得有些力有不逮,沒有足夠的把握贏得這場對峙。畢竟對方已經清楚了他們對待咒靈操使的方法。




“現在終於發現了嗎?”夏油傑微笑著說,“可惜已經太晚了。”




他不會放過這些在背後覬覦他的人。




一想到這些人成天想方設法地算計如何讓他死掉,好奪走他的咒術為惡,夏油傑就覺得背後發寒,畢竟他們也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羂索不打算在不利於己方的情況下再繼續堅持下去,她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不管往哪個方向,不管是不是想要不顧同伴金蟬脫殼逃走,都會被提前堵住那條路,這種彷彿被預知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冷,又突然醒悟過來——那個女人也許是預知類的咒術!只是通過五條家的秘術,借了夏油傑的咒靈操術,短暫地成為了咒靈操使,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跳入陷阱……




絢爛的冰之花以白髮少年為軸,輻射性向四周凍去,周圍的樹木,廟堂的破舊建築,地上零碎的磚石……很快就被凍成了冰碴子。




他並不覺得這樣就能困住咒靈操使,但至少能爭取脫逃時機,可是沒想到對方那麼快就召喚出了一隻火屬性咒靈,特級噴出的火直接燃化了地面上凝結的冰層。




遮擋被燒得一乾二淨,讓兩人逃走的身姿顯得有點搞笑。




“還有什麼招數,儘管讓我看看吧。”夏油傑眼神冰冷地看著兩人,“你們的陰謀,想要我的身體,想要我的咒術?現在就在你們面前,有本事的話,儘管過來拿走好了。”




“我就站在這裡,等著你。”




他張開手,無數的咒靈如煙火一般在他身後炸開,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四周溢出,黑壓壓地幾乎遮蔽了大半張天,如同一張細密的大網,密密麻麻地壓了下來,乍一看去毫無縫隙,簡直無處可逃,讓人頭皮發麻。




“不愧是咒靈操使啊,還真是囂張,”羂索有些狼狽地躲開迎面而來的咒靈攻擊,新找來的身體身上再次出現了傷口,“不過你就這麼自信嗎?我們籌備了這麼久,可不是一擊就碎的紙老虎。”




話雖如此,羂索很清楚大勢已去,無論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補救,但這一回想要再從夏油傑身上入手,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




不過,她最不怕的就是等。




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不怕再多幾年,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逃出去,不能再被他們強行留在這裡。




“那就更好了,”夏油傑的臉籠罩在咒靈圍成的陰影之下,顯得冰冷而陰鷙,“剛好我最討厭的就是無能的對手。”




他把身體的潛能壓榨到極致,釋放了身體裡的咒力,空氣裡的威壓感更強。




“……”羂索陰晴不定的臉上忽然綻開了一抹微笑,渾身血霧的紅衣少女,在暗光之中顯得詭異非常,“被咒靈操使如此重視,還真是我的榮幸,不過,在下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過路人罷了,與其把關注放在我身上,不如看看五條先生現在的樣子,再不管的話,恐怕他……就要永遠留在鏡子裡面了。”




她雖然沒覺得能用這件事直接把兩人的注意力調開,但也沒有想到對面兩個人在聽完自己說的話之後,居然完全無動於衷,夏油傑還稍微好一點,表情象徵性地動搖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表現,還是牢牢地守在陣眼。




至於另一個女人,羂索更加警惕防備,預知技能的可怕之處在於上限的無限可能,如果她的每一個打算,每一個想法,甚至每一個行為所聯繫的結果,萬千世界的無限衍生都能被窺見,那麼就可以不用再玩下去了。




“沒事,”江奏道,“反正你走了他也救不出來吧。”她嘆了一口氣,語氣堅決果斷,“既然沒辦法把他救下來,那就只能把你這條命留下來給五條報仇雪恨了。”




“悟,一路走好,”她略感憂傷地掏出一張照片放在地上,“希望在天之靈,你能保佑一下我和夏油,逢年過節,我會記得給你燒點大福過去的,希望天堂沒有牙醫。”




“r.i.p。”




羂索:“……”




所以這到底是從哪裡掏出來的照片……等等,這麼快就掏出照片嗎?就算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也想說其實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啊!




看來這次就只能到這裡為止了。




羂索閉上眼睛,突然捏碎了手中的水晶珠子。




與此同時,虛迷幻鏡也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嚓”碎裂聲,原本卡在神龕上,怎麼也扯不下來的鏡子,現在的基臺突然鬆動,直接從臺上掉落了下來。




在落地之前,鏡子被一雙手及時托住。




羂索神情一鬆。




果然還是賭對了。




他們對於五條悟的不在乎只是演出來的表面假象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誆她入局。




雖然毀壞這樣千年難得的至寶是極大的罪過,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為此下策。




虛迷幻鏡中的景象隨之發生變化,原本明媚的天氣突然變得陰暗無比。




***




“最討厭的就是夏天出任務了。”




白髮少年躺在廊下的陰影裡,頭枕著的枕頭很軟。




少女膝枕欸……




他翻了個身,已經長長的白色頭髮,自然而然地垂落遮住微微發紅的臉龐。




“因為……”




盛夏的陽光照耀在了長廊上,熱到有些刺眼。




他沒有情緒地眨了兩下眼睛,最後抓住她的手,擋在眼睛上遮住夏天灼人的日光。




“……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什麼事情?”




“是……”他有些不太確定,只是憑著心裡的直覺脫口而出。“傑?”




“為什麼這麼說?”江奏說,“最近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吧,夏油他也沒有什麼問題值得你擔心。”




“啊,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五條悟嘟嘟囔囔了幾聲,“一定是之前的任務太多,讓人有點神經兮兮的。”




他的直覺並非毫無根據,這段時間偶爾會做一個奇怪的夢。




也看不清楚具體畫面,卻記得夢境太過離奇血腥,甚至到了有些荒誕的程度。




“如果擔心的話,就去親眼看一看好了。”江奏對他說。




“嗯……也是。”五條悟爬起身,走了幾步,忽然又有些狐疑地回過頭。




“奏。”




“嗯?”少女溫和地朝他笑了笑,“還有什麼事?”




“沒,沒有。”他若無其事地說,“我先過去看看傑的情況如何了。”




總感覺……




這傢伙不應該對他如此溫柔啊?




應該更冷淡毒舌惹人嫌一點才對。




胸也沒有這麼大,雖然確實很符合他的喜好沒錯啦,可是……她踢踹他的動作,原本應該更利落一點才對。




這種想法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也不清楚自己從何而起的念頭,好像生來就在那裡,他從未懷疑過它的正確性,實在是有點古怪。




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多少有點討打的意思,又不是受虐狂,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雖然野蠻女友也很有意思,不過現在他還是想繼續享受一下超級難得的溫柔鄉啦!




然而五條悟出發之後沒能找到夏油傑,夏油突然出任務去了,不在學校。




他也沒有就此放棄,因為心裡那點奇怪的感覺,還是堅持找去了對方出任務的地點。




一個相當偏遠的小村莊。




五條悟的心臟跳了一下。




做過的任務這麼多,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咒靈的滋生和普通人息息相關,人員密集的地方,壓力越大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出負面情緒,如同蟻后的巢穴,即便不斷都在清理,也每時每刻都在產生新的螞蟻——四級咒靈幾乎遍佈人群,見縫插針,完全除不盡,反正對普通人也沒有太大妨礙,不會危及生命安全,最多也就是造成點頭疼腦熱的後果,因此也基本不在咒術師的正式工作範圍內,大概就是見到了,有心情就順手除掉,沒心情就假裝沒看見的程度。




但這也不絕對意味著人極少的地方就絕對安全,沒有咒靈。




相反,在現代文明難以觸及到的偏遠地區,原始的人性往往伴隨著天真的殘忍和野蠻,純粹的惡意更容易誕生出純粹而強大的咒靈。




偏遠的地方曾經誕生過許多造成過大量傷亡的強大咒靈,而現在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正在迫使著他迅速趕往現場。




好像速度再慢一點,就會發生什麼危險可怕的,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到底是什麼呢?




似乎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卻什麼都沒能抓住?()_[((),沒有記憶,就像海浪衝上沙灘又飛快地回到大海里,剩下的情緒如吉光片羽。




到達目的地之後,村民們熱情地招待了他。




“夏油?您是說那位黑頭髮小眼睛的先生嗎?”




村民們非常感謝。




“他現在就在山上幫忙處理異常呢,您要是想去找夏油先生的話直接從這條路上去就可以了。”




非常的平和。




這是他到了這座山上的第一感受,沒有太多咒靈的氣息,沒有受到現代開發的田園風光無比祥和,風景樸拙而自然,他有些急躁的心情,無意識跟著平靜了下來。




最後終於在山上看見了一抹令人熟悉而心安的身影。




“傑。”




黑髮少年緩緩回過頭。




仍然是那張臉,乾乾淨淨的衣服,乾乾淨淨的氣息,臉上還帶有些許困惑和意外的表情,似乎是不清楚為什麼本不應該帶這裡的好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會來這裡?”夏油傑意外之餘又有點高興。“你現在不是應該和奏君待在一起嗎?”




為此還賴掉了很多細碎的工作,雖然最後也還是生著氣罵罵咧咧地做掉了。




“你——”




白髮少年摘下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那雙蒼空之藍的眼瞳一眼不眨地注視著他。




“我?”夏油傑攤開手,順著他的視線,有些疑惑地把自己身上打量了一遍,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哪裡不對嗎?”




“沒什麼。”五條悟說,“跟我說說你這回的任務吧。”




夏油傑見他不願意說,也貼心地沒有多問,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地方,居住在這裡的村民經常會發現一些莫名其妙的現象,有時還會受到突發的意外傷害。”




一開始是在山上走著走著,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後用力一推,後來是下河游泳的時候,想要從水裡出來時,雙腳彷彿被水草死死纏住,無論如何掙脫不了,差點淹死在河中,可是出來之後再看,水裡什麼東西也沒有,腳上卻留下了被扯的痕跡。




“他們以為是同村裡的咒術師的後裔動的手,但其實不是,”他表情很平淡地敘述,“那就是兩個普通的小咒術師而已,雖然和村裡的人有些矛盾,不過都是些明面上的小打小鬧,也無傷大雅,我準備把她們兩個帶走——這樣以後高專又能多兩個學生了。”




他說完之後等著朋友的反饋,卻半天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轉頭看見五條悟顯得有些過度沉默的表情。




好半天才聽見對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