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匹夫 作品

第422章 劉琦:袁譚你一個姓袁的,憑什麼喊玄德公叔父?

 這說明什麼?說明玄德叔父對我的支持態度,已經為其他盟好諸侯所共知了呀!

 劉備的封地就在武昌縣,江夏郡對劉備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地盤。雖然江夏的實控權如今以長江為界,江南江北分治了,劉琦只實控新建才四年的漢陽城。但玄德叔父肯公開承認他這個名分,也足夠展現友好了。

 “原來是張別駕,益州果然也是人傑地靈,使者必是能言善辯之士。”劉琦禮貌的回應,對張松的感官便一下子好了很多,覺得這個乍一看很矮的傢伙,似乎也沒那麼不討喜了。

 張松也是頗為感慨:“偏遠之人,實在沒想到荊州的景升公,果然比我主……更有魄力,竟讓大公子親自為使,共襄盛舉。松身為蜀人,本不該以臣議主,但公子高義,著實堪稱楷模。”

 張松這番感慨也確實有幾分真心,並非全是客套。

 劉璋和劉表互相敵對,曾經交戰過,這確實不假。

 但張松現在已經潛意識裡覺得自己該為劉備出力,他在內心公允對比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劉表敢讓親兒子來劉備這裡觀禮,可比劉璋只派個別駕大氣多了。

 這也愈發證明,劉備的號召力非同凡響。

 至於荊州內部、去年才逐漸激化的劉琦、劉琮矛盾……這些事情,張松在益州,因為封關絕道,消息不夠靈通,所以至今還不知道。

 他也就不理解劉琦此來的真實原因,只當純是被劉備的道義所感召。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的,外人卻不知道其他家的經具體為什麼難念。

 諸葛瑾刻意安排這些人提前互相點到即止接觸、也是在製造一種機會,一種卷。

 好讓這些諸侯使者產生危機感,覺得“別的諸侯抱車騎將軍的大腿,抱得比我們還勤快,還積極。我們要是不再上趕著示好,以後就算抱上了大腿,也沒現在這麼好待遇了”。

 首義者受最重的賞,這是自古皆然的道理。

 就在沛郡府衙門口這短短几百步的路上,諸侯使者之間爭寵互卷的種子,就先潛移默化埋下了。

 劉琦、伊籍、張松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入了府。

 以他們的身份,劉備當然也不可能讓他們等候,所以侍從都是直接往裡領,剛走到二門,劉備就談笑風生地親自迎了出來。

 劉琦、伊籍都是見過劉備的,立刻上去拜見。張松雖然才剛到還沒見過,看劉琦、伊籍反應,他也知道該怎麼做,禮數上絲毫沒敢怠慢。

 劉備也非常禮貌地親手拉著眾人入內落座,對張松隨口禮遇:

 “這位必是益州張別駕了吧?千里遠來,舟車顛簸不易。昨日剛到,今日便要勞別駕應酬,都是備操切了,累別駕勞苦。”

 張松受寵若驚,連忙遜謝:“今日貴客盈門,松一介偏遠之士,車騎將軍還是先招呼要客,不可因松怠慢了其餘。”

 劉備也沒怠慢劉琦,只是另一隻手自然而然拍了拍劉琦的肩膀:“琦兒便如我親侄,他們早到了,我已款待多日,歇緩過了氣力。不比別駕剛到就要做事,自然勞苦。”

 張松又連連謙虛,表示他完全不累。

 他也確實談不上累,劉備又沒讓他做什麼費神的事情。儘管是昨天剛到,但這幾天的應酬也就是吃吃喝喝看看熱鬧,能有什麼辛苦的?

 而就在劉琦和張松等人寒暄見禮畢後,他們才注意到,劉備身後還有一個年近三旬的公子哥兒,也是一身華服,金印紫綬,穿著州牧級別的服色。

 眾人都沒見過,下意識便有些驚疑不定。

 心說劉備治下文官,能穿到如此服色的,莫非是諸葛瑾?徐州牧關羽的話,肯定不長這樣,要威武得多。至於諸葛亮就更不可能了,伊籍和劉琦都見過好多次,是老熟人了。

 而以劉備的情商,原本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在跟來客寒暄了三五句後,都遲遲不介紹自己身邊的人?

 所以自然是有原因的。

 此時此刻,劉備也是等三人的疑惑稍稍發酵醞釀了幾秒後,才恰到好處地假裝想起:“哦,看孤這記性,又失禮了,竟忘了為諸位介紹——

 此乃青州牧袁公,此番也是來共襄盛舉,一起參加奉祀梁孝王陵、譴責曹賊的典禮。袁公也是前日剛到,還帶來了文名播於天下的陳孔璋先生,為此番譴責曹賊的盛舉,又寫了一篇後續檄文。”

 聽到“青州牧袁公”幾個字時,劉琦、伊籍和張松明顯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尤其是“袁公”,他們下意識就會代入袁紹,心說袁紹都死了兩年了。

 後來才意識到,這是劉備給面子,把袁譚也加上了“公”的尊稱,理論上人家也是大漢的州牧,大家平級,這麼抬一下倒也沒什麼。

 果然袁譚也非常識趣,連連拱手遜謝:“玄德叔父在上,小侄忝列方伯之位,又豈敢當這個公字?若無叔父慷慨仗義、援軍助我守住渤海,小侄如今,怕是已經跟那不知孝悌的逆弟一般下場了。叔父還是莫折煞我了,呼我名字便是。”

 劉備已經達到敲打荊、益諸侯,顯示肌肉的目的了,也借坡下驢,抓著袁譚的手背拍了拍:“顯思賢侄還是這麼謙虛,罷了,那為叔就當仁不讓了。”

 南方荊、益來的使者,這才從震撼中漸漸回過神來:原來袁譚袁大公子、作為袁家最後的傳人,居然都親自來觀禮了麼?這重視程度,卻是比劉表派嫡長子來,更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