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19. 毆打 愛罰就罰,低頭了算她輸!………

    哼哈二將十分擔心,斜上前一步擋在祝纓的身前,就怕她做出什麼事來。祝纓默不作聲,安安靜靜上朝,然後去戶部辦公。

    趙蘇等人終於在她的督促之下,將全國的戶籍、人口等數據彙總了上來。戶部本就有全國特產、人口、地理等等的籍簿,祝纓又把戶部攪起來,讓人重新核對。整個戶部,包括混日子的人,都動了起來,天天累得兩眼發直,落衙回家後恨不得直接挺屍,幾乎沒有精力去參與別的事情。

    最後,祝纓拿著一撂彙總過的簿子求見了皇帝。

    這些日子朝上的爭吵皇帝看在眼裡,皇帝對這樣的情狀是又愛又恨。皇帝不希望所有大臣抱成一團,但是內訌得太過份也不行!過年了,四夷使者來了不少,得顯出氣象來。

    且黨爭誤國,皇帝正尋思著與鄭熹、冼敬等人分別聊一聊,在那之前,他想與陳萌、竇朋、祝纓先分別聊一聊,商量個主意。陳、竇是“老臣”,自不必說,祝纓在皇帝眼裡與鄭熹關係雖然近一點,但是“有公心”、“做直臣”這就夠了。

    祝纓求見的時候,皇帝突然有了一種“不愧是他”的念頭。

    怎麼就忘了呢?祝纓總是在需要的時候出現,她覺得應該出現了,自然會來,她認為時機不到,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皇帝失笑:“宣。”

    祝纓捧著厚厚的冊子進殿,皇帝沒讓她行全了禮便說:“這拿的什麼?過來坐,慢慢說。”

    祝纓上前,道:“這是之前說過的,臣暗中從部裡派人下去各地核實土地、人口,如今總算有個數了。雖不太精確,總之下面層層上報來的要準。”

    皇帝嚴肅了起來:“朝中紛紛擾亂,只有你還不忘為國操勞。”

    “為國操勞的人很多,只不過有的時候不得不熱鬧一回。臣小時候沒讀過什麼書,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就不插言了,免得露怯。閒著也是閒著,就弄了這個。”

    她雙手把冊子捧了上去。

    郝大方接了,放到了皇帝的手邊。皇帝隨意地翻了翻,他比較關切自己的天下,但不幸的是,他看不懂太複雜的內容。

    祝纓簡要地說了情況:“較之開國初,兼併嚴重了不少。除了侵奪百姓產業的劣紳,總有些用心經營而致富的人家,因此也不能一概而論。但無論鄉賢還是劣紳,他們拿得多了,朝廷有的就少了。因此賦稅吃重。這幾年用錢的地方多,要賑濟的地方也多。花費不小。”

    “是啊!”皇帝贊同地說,“虧得有你。”

    祝纓道:“陛下過獎了,臣也不是什麼事兒都能擔得起的,只盼著來年花錢的事項少一些才好。”

    皇帝苦笑道:“每逢祭天,我無不虔誠乞憐。”

    祝纓道:“上天的考驗只好由他去,人為的可以削減一些。先帝已然奉安,後宮冊封、公主、親王開府也都辦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事能否暫緩?”

    “那還有什麼事?”

    祝纓道:“修書釋經,花錢恐怕不少。”

    “那能花多少錢?”皇帝笑問。

    祝纓道:“如果陛下心中有定論,當然就很簡單,這一筆錢,也勉強能擠出來。如果陛下自己的學問沒一個定論,哪個儒生的話就都代表不了陛下,就需要博採各家之所長,就要廣集賢士,養著他們,那就不是釋經,而是要辯經了。

    臣雖讀書不多,但是知道,儒生們重視這個,就是因為它重要。既然重要,朝廷就不能掉以輕心,陛下就不能由著他們解釋。否則,一旦釋經完成,陛下也要受這一次釋經的約束。”

    皇帝不笑了。

    祝纓道:“那要花的錢可就不定數了。”

    “與錢的關係也不大,”皇帝說,“是人。你的意思,我聽懂了。你要是能經常來找我說說話,我該多高興呀。”

    祝纓挪得離他遠了一點:“臣與陛下每日相見。”

    皇帝又笑笑:“又是這樣。”

    “太過親近,容易失去冷靜。”

    “你是不會的。”

    祝纓道:“我怕陛下會。”

    皇帝哭笑不得:“你總是有理的。”

    祝纓相信屬於“皇帝”的本能。

    她說了皇帝最關心的兩件事之後,再提一句梧州的事情:“幾個孩子官話也學得差不多了,只是朝上太熱鬧,怕他們驚著。他們身份有些不同,恐怕有人拿他們作筏子,指桑罵槐,他們未必受得住。偏僻地方,單純,風俗又有所不同。想等朝上熱鬧過了,再安排他們。”

    皇帝點了點頭:“也好。”

    祝纓將自己關心的事也說了,便向皇帝辭去。

    留下皇帝翻兩頁她交上的冊子,又仰著臉想了一會兒,沒有馬上召丞相來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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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祝府的門又被叩響,卻是鄭熹派人來通知他:霍昱上表,認為蘇喆是女子,她的父親有兒有孫,輪不到女子繼承,如果蘇晟也在京中,看著也是一表人材,守法懂禮,祝纓把人教得不錯。所以,是時候撥亂反正了。

    讓祝纓做好準備。

    來的是甘澤,他說:“相公說,他必是會維護你的,可霍昱是條邀名的瘋狗,即便是丞相,也未必能令他屈服,他就是靠著這個博取仕林聲望的,三郎你不可不防。”

    祝纓道:“我知道了。”

    甘澤道:“相公還說,這個霍昱不能再讓他留在京城了,他與冼敬也是不和,相公想,將他調出京城,免得在京中整日挑釁。只是楊祭酒……”

    祝纓道:“相公想做什麼就去做。便是蘇喆她們的事,相公不便與霍昱相爭,沒得失了身份,我來就是。”

    甘澤向著她,說:“既然相公已經想動手了,你又何必?”

    祝纓道:“我要不動手,他們怕要當我是個木頭人呢。放心,我有數。凡事也不能都讓相公扛了呀。”

    甘澤心中感動:“這麼多年,只有三郎沒有變。”

    祝纓道:“相公也沒有變,還是很愛護大家的。”

    兩人說了幾句,甘澤帶了話回去。

    當晚,祝纓便將“自己人”如蘇喆、趙蘇等都召了來,吩咐了他們:“明天可能有事,你們都要沉住氣,不論發生了什麼,無論誰做了什麼,沒有我的號令,都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