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19. 毆打 愛罰就罰,低頭了算她輸!………

    她的表情十分嚴肅,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緊張,也不敢追問,齊聲應是。

    到了次日早朝,蘇喆這兩天的預感終於成真了!

    霍昱,他在朝上又放屁了!

    蘇喆聽霍昱細數她家的事,算出來蘇飛虎是嫡長子,人還活著,還有好幾個兒子,哪怕蘇鳴鸞暫代了,終究得回到蘇飛虎一脈手裡。漸漸將前因後果給串了起來。怪不得王鴻臚要到家裡來,怪不得這幾天阿翁總是把他們叫到一處,怪不得要對錶弟蘇晟說做官的話,怪不得昨天有那樣的叮囑!

    蘇喆的頭頸越來越紅,將手中的笏板握得死緊。趙蘇也忍住了,還抽空看林風,怕他暴起。

    王叔亮擔心地看著祝纓,祝纓倒不慌:“此事早有定論,二十年前,蘇鳴鸞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上表,當時朝廷準了的。”

    王叔亮也為她添了一句:“確有此事,鴻臚寺有舊檔,霍中丞調閱過的。”

    “此一時彼一時!”霍昱道。

    祝纓道:“怎麼能夠不講信用呢?他們已經是陛下的臣子了,對自己人和對外人,就不能用同樣的辦法。聽說,古之賢者,哪怕對敵人也以真誠相待,如今對自己人倒使起詐力來了!讓四夷怎麼看?

    中丞,不要做小人。”

    讀書人罵人,起手式就是君子小人,霍昱聽不得別人說他是“小人”。他的經義比祝纓強太多,扣著禮法講,誰也講不過他。

    祝纓也不與他辯經,只繞著“信”這一條,認為霍昱就是無理取鬧。又細數霍昱這些天干的事:“自冼相公往下,楊祭酒、我、乃至外藩你都不放過,攻訐大臣、攪亂朝綱,只為邀名。貪名比貪利更貪!真是個鉅貪!好大一個攪屎棍!”

    霍昱怒道:“你粗鄙!”

    他有些被說中心事的隱怒!此前,他從未覺得自己是邀名,冼敬不夠純粹,不夠君子,他指出來了,有什麼錯?學生難道沒有受到楊靜的逼迫?女子怎麼能夠襲爵繼承家業?

    哪一條說錯了呢?

    但是祝纓的話說出來,他的心裡不自覺地就憤怒!

    在這幾件事中,他確實收穫了名望與仕林的稱讚、追捧。

    不用他說話,已有人站出來幫腔了:“尚書身為大臣,如何避重就輕?不答中丞之問?”

    祝纓沒理他,只一味逼問霍昱:“你是何居心?”

    霍昱道:“我不過是為了維護禮義綱常!怎麼能為了你一時權宜之計,壞了禮法制度?”

    “怎麼不能?我的權宜之計免了朝廷徵兵征討,消耗財富。梧州羈縻,也是陛下之臣,也納糧納賦。壞什麼事兒了?

    這麼好研究禮儀,皓首窮經,還做什麼官?為官做宰,是要為民請命的,一點正事不做,不如辭官歸去,你想怎麼議論禮儀就怎麼議論,天下百姓是要吃飯的!朝廷官員,是要靠百姓的賦稅發俸祿的,不是靠你一張嘴,清談誤國。”

    這回連冼敬都點頭了,當年蘇鳴鸞的事兒他是經歷過的,有點懷念,又有些唏噓。鄭熹、陳萌更是要為祝纓說話了,陳萌道:“南方安定,為何要旁生枝節?”

    鄭熹更是說:“自己,如此邀名,實不可取。”

    越是這樣,霍昱越是不能退,仍然堅持已見,他跪地叩頭,腦門在地上碰得烏青。

    蘇喆等人被祝纓禁止出頭,越逼,幫霍昱的人就越急,反而往前站了出來。

    他們的品級都不算高,皆是著紅衣,這幾句話的功夫,又站出來兩個。七嘴八舌:“相公作誅心之語!所疑沒有證據。中丞所言,事事有因。”

    祝纓將牙笏插到腰帶上,打開了腰間掛的笏囊,抽出了竹笏,提著竹笏往下走去。幾個紅袍子都站在霍昱身後壯聲勢,祝纓不再廢話,掄圓了胳膊,一板子下去,抽歪了其中一個的臉,將他的牙齒也抽出兩顆來。

    轟!

    整個朝堂都震驚了!幾年了,又見著當朝打人了!

    祝纓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正反手一板子一個,“啪啪啪”三下,抽歪了三個人。這是毆鬥的竅門,一上來一定要下狠手,打頭,把腦袋打懵,這人接下來十成力就使不出三成來。否則被人圍毆,就是雙拳難敵四手。

    霍昱在地上也跪不住了,往一旁一歪,連滾帶爬地爬出三步再爬起來,指著祝纓:“你!”

    祝纓又是一板子抽過去!

    “啪!”

    此時,剛才被打的人也回過了神兒來,他們也有笏板,也要上前圍毆祝纓。一個個臉上掛彩,走路也搖搖晃晃的,喝醉了酒一樣,一看就不太能打的樣子。

    祝纓冷笑一聲,飛起一腳踹在霍昱的胸口上,又將他踹飛!反身旋踢,踢掉追殺過來離得最近一人手中的笏板。拔地而起,跳得老高,手中笏板當頭朝第二人劈下,打得他滿臉血光。

    朝上許多人都看呆了,鄭熹見她沒吃虧,索性旁觀,陳萌急得要命:“來人!住手!分開!啊!陛下!”

    祝纓一矮身,避開了背後的偷襲,又送了偷襲者一腳,將他踹出一丈遠。大步上前按住霍昱,手中的笏板一下一下地往下落!飛濺的血落在她的臉上、袍服上,染紅了她手中的笏板。

    直到此時,才有蒙召的禁軍過來,將祝纓與其他四人隔開。

    祝纓提著笏板,看著被禁軍攔在後面的霍昱,冷聲道:“事事有因,那麼果呢?!!!會有什麼結果?一群野豬,到莊稼地裡亂拱,拱完了揚長而去!你們是什麼畜類?!!!”

    竇朋終於忍不住了:“你是朝廷大臣!你!像話嗎?這是你會做出的事嗎?!你!回家閉門思過去!!!”

    她又不怕!

    戶部尚書還沒給她抹掉,只是閉門思過而已,怕什麼?全國的數據都報上了,接下來是籌劃如何解決兼併之類的問題。冼敬、鄭熹各有想法,皇帝需要一個能夠代表自己想法的人,討論的時候,還得叫上她。

    鄭熹也不會讓她在家關禁閉的,陳萌也會撈她。

    她等於給自己打出一個假期來,休息夠了再接著出來興風作浪,怕什麼?

    祝纓整整衣冠,慢慢地把竹笏裝回笏囊。

    愛罰就罰,低頭了算她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