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是草 作品

40.收網 抓到了!還真是她!

 最後賣慘:“皇上,嬪妾知道自己出身卑微,與曾經的舊主住在一個院子裡,凡事忍讓,並不敢招惹她。安貴人卻嫉妒嬪妾得寵,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若不是這一次差點傷及龍胎,嬪妾絕不敢因為這點小事煩擾皇上。”

 說完便嚶嚶嚶地哭起來。

 這段時間皇上沒有召幸僖貴人,僖貴人一心養胎,也沒怎麼出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腰身胖了足足兩圈。

 而衣裳還是原來的衣裳,哭的時候抬胳膊都費勁,腰上的贅肉隨著哭泣的動作一顫一顫,康熙被膩得挪開了視線。

 他也知道這樣的身材好生養,可他真是喜歡不起來。

 懶得聽僖貴人嚶嚶嚶,康熙命人將安貴人叫到僖貴人面前訓斥。安貴人全程謙卑,甚至還親自給僖貴人賠禮道歉,卻暗暗在死亡筆記上劃掉了僖貴人的名字。

 哪怕僖貴人主僕藏得再好,安貴人也猜出僖貴人大約是遇喜了。不然以僖貴人閒不住的性子,怎麼可能在正得寵的時候老老實實縮在窩裡。

 皇上去過一次景陽宮之後,便沒再去第二回,也沒有找她問話,安貴人惶惶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本來她還想等一等,等僖貴人生下孩子再動手,畢竟對付襁褓中的嬰兒,比對付成人容易多了。可讓僖貴人這一鬧,安貴人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掐死她。

 聽惠貴人講完永和宮發生的事,郝如月聲音淡淡:“僖貴人如此得寵,遇喜還不是早晚的事。”

 “延禧宮靠外,緊挨著太監宮女常走的甬道,非常吵。”

 惠貴人並沒接郝如月的話,而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語氣酸澀:“當年我懷著大阿哥,快生的時候總是被吵醒,睡不好,便求皇上給我換一個清淨點的住處,求了幾次都沒有結果。僖貴人遇喜才不過三個月,就因為小宮女的一盆洗腳水,皇上便答應等她月份再大些,讓她搬去翊坤宮。”

 皇上的寢宮是乾清宮,皇后的寢宮是坤寧宮,天為乾,地為坤,皇上是天,皇后是地。翊坤,顧名思義,有輔佐皇后的意思。

 輔佐皇后,便是協理六宮,正是惠貴人現在做的事,難怪她心中不平。

 專房之寵,坐火箭晉升,不問是非的偏愛和一個孩子。別說僖貴人曾經的舊主安貴人,便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惠貴人都酸起來了。

 郝如月真心覺得皇上下的血本有點大,安貴人也是真能忍。

 誰知洗腳水事件之後,安貴人也就忍了七八天。在一個黃昏,夕顏跑進來稟報:“姑娘,僖貴人的孩子沒了!”

 郝如月一驚,示意保姆將太子抱到裡間去,這才問出聲:“大人呢?”

 夕顏搖搖頭:“這個不知。外面都在傳孩子掉了,沒說僖貴人怎樣。”

 是了,這裡是皇宮,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是龍胎,是皇上的孩子,而不是孕育龍胎的那個女人。

 龍胎沒了是大事,那個女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龍胎掉了便可定罪,郝如月沒有再問。弄掉一個豌豆大小的龍胎比直接殺了僖貴人的罪名都大,接下來只等乾清宮那邊的消息吧。

 翌日才用過早膳,惠貴人便到了,進屋就神秘兮兮地對郝如月說:“抓到了!還真是她!”

 皇上佈下好大一個局,一面等南邊的捷報,一面與安貴人比耐心。郝如月猜這時候安貴人孃家的父兄應該都被皇上換下來了,便是處置了她,也不會對南邊的戰事產生多少影響。

 畢竟吳三桂曾經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確實挺嚇人。

 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的是心愛的姑娘。聽說安貴人在家中也是掌珠,不做好萬全的準備,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收網。

 可這些都是郝如月的猜測,她並不打算與惠貴人分享,於是明知故問:“出了什麼事?”

 惠貴人便把僖貴人昨日落胎之事又講了一遍,惠貴人協理六宮,知道的自然比郝如月的情報人員多多了。

 僖貴人差點滑倒受了驚嚇,胡院政給開了保胎的方子,僖貴人喝了幾日保胎藥無事。誰知昨日的保胎藥被人動了手腳,喝下當時沒事,半夜才鬧起來。

 這一鬧龍胎沒了不說,還見了大紅,人差點跟著去了。

 見郝如月把狐狸眼都瞪圓了,惠貴人這才笑著揭開謎底:“動手的人正是僖貴人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而這個小宮女與安貴人的心腹宮女碧桃是表姐妹。”

 按照她們之前的猜測,安貴人和敬貴人蟄伏後宮多年,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都沒被發現,作案手法必然相當隱蔽。

 便是如今敬貴人成了敬答應被無限期囚.禁,安貴人孤掌難鳴,以她之前的經驗,當不至於做得如此明顯,這麼快便被人查到了碧桃。

 除非……

 果然惠貴人接著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安貴人不可能這樣傻?”

 不等郝如月回答,惠貴人又道:“她當然不傻。她讓人給保胎藥里加的那一味藥與胡院政所開的其中一味藥材是姊妹花,外形非常相似,氣味也相似,就連被倒掉的藥渣都很像,藥效卻是大相徑庭。一個保胎,一個滑胎。”

 是啊,她再聰明也終究是獵物,哪裡逃得出皇上佈下的天羅地網,郝如月心道。

 惠貴人停頓片刻,再開口酸溜溜的:“這回皇上是動了真怒,把胡院政和太醫院裡幾位國手全都傳了來,讓幾人將僖貴人所有入口之物細細查驗一遍。不能只用眼睛看,還要用鼻子聞,用嘴嘗,這才將那味藥品出來。”

 這些年夭折了那麼多孩子,有孕滑胎的也不在少數,天知道有多少小生命折在了這樣一味藥上。

 若不是皇上寵愛僖貴人,見她出事雷霆震怒,幾乎將整個太醫院搬來查驗,這一回恐怕又會如從前那般不了了之。

 若不是僖貴人見了大紅,命都要沒了,還能靠在皇上懷中一口咬定是安貴人害她,字字血聲聲淚地求皇上調查對面,也很難追查到安貴人身上。

 皇上對僖貴人的寵愛,和僖貴人對安貴人的瞭解,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少了一個都無法對號入座。

 “僖貴人現在怎麼樣了?”郝如月問。

 惠貴人嘆口氣:“命是保住了,可傷了胞宮,今後再難生養。”

 郝如月也嘆口氣,什麼都沒說。

 藥膳空間裡倒是有藥可醫,奈何價值不菲,現階段她買不起。

 便是買得起,藥膳空間裡一種功效的靈藥只有一樣,以後說不定會用到,她才不想浪費在僖貴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