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是草 作品

41.了局 朕以為你該知道。

 而且還不少。

 不是幫兇,也是一個助紂為虐的存在。

 整件事裡最無辜的便是龍胎。

 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小生命,還是皇上的親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怎麼忍心拿自己的孩子當誘餌!

 皇上這樣做,與穿越前她家裡的那些親戚有什麼分別!

 當初皇上扶植僖貴人,郝如月只以為皇上打算讓安貴人與僖貴人撕破臉,狗咬狗,從而撕開安貴人罪行的冰山一角。

 後來僖貴人懷孕,郝如月以為皇上會等一等,等僖貴人產子再行動,誰知皇上還是眼睜睜看著安貴人害了僖貴人的孩子。

 大約是養了太子之後心變軟了,明知皇上給出的是最優解,郝如月卻對做法並不認可,甚至有些害怕。

 今日見皇上主動提起,郝如月也沒有心情八卦,只想淡淡應一聲“聽說了”將話題終結掉,結果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皇上又失一子,節哀順變。”

 康熙就知道她想偏了:“僖貴人並未侍寢。”

 郝如月瞬間抬眸,與皇上四目相對,聽他說:“宮裡的傳言也不全是空穴來風,有些還是準的,就比如朕偏愛腰細的女子。”

 被皇上這樣盯著,郝如月下意識瞄了一眼原主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心裡安慰自己,腰細怎麼了,在這個傳言中,腰細前面還有一個年齡偏小呢。

 然後聽皇上又道:“也只是有些準罷了,什麼年齡偏小就是胡扯。”

 郝如月:“……”

 郝如月一時沒接上話,好在皇上沒有糾纏,及時轉移了話題:“僖貴人酒量不行,喝兩杯便醉了。”

 變相解釋了僖貴人為什麼沒有侍寢,卻總以為自己爬床成功的原因。

 竟然是被灌醉了。

 至於月事推遲、孕吐等一些列假孕跡象,根本不必問了,肯定是胡院政的手筆。

 難怪僖貴人派人去請太醫,當值的太醫都不在,居然將胡院政請了去,之後安胎也一直是胡太醫負責,從未假手他人。

 郝如月還記得惠貴人對她說起此事時,話裡話外酸勁兒十足:“胡院政老邁,這些年只給皇上和太皇太后看診,別說我們這些庶妃,便是先皇后都沒有這個待遇。真沒想到,皇上竟然偏愛僖貴人至此,也難怪人家看不上這個看不慣那個了。”

 原來胡院政也是局中人。

 劇中反派一般有兩種死因,一種是話多,一種是知道太多。郝如月並不想知道那麼多,這會兒聽了滿耳朵,心中越發惶恐:“皇上為什麼要告訴臣這些?”

 皇上似乎怔了一下:“朕以為你想知道。”

 “臣一心都在太子身上,並不敢打探後宮秘辛。”好奇害死貓,郝如月還真不敢好奇,現在更是恨不得重金求一雙什麼都沒聽過的耳朵。

 皇上哼笑:“朕以為你該知道。”

 “想”這麼快就變成了“該”,郝如月心說左右都是皇上您的道理,您高興就好,於是淡淡應了一聲是。

 眼看到了飯點,梁九功以為皇上這時候過來,多半要在慈仁宮用點心和水果,便吩咐人告訴御膳房,將皇上的午膳挪到慈仁宮來。

 結果午膳才挪過來,皇上卻要走:“去承乾宮。”

 這段日子忙著前朝還要兼顧後宮,有很長時間沒去承乾宮看大阿哥了。大阿哥隨了親額娘生得珠圓玉潤,貴妃也是個會養孩子的,不要把大阿哥喂成個球才好。

 等到了承乾宮,看見早已胖成球的大阿哥,皇上一臉苦笑,與貴妃打趣:“朕瞧著你與大阿哥,竟不知承乾宮的膳食到底如何了。”

 貴妃仍舊如從前那般瘦弱,甚至好像比住在慈寧宮時還要更苗條一些。

 大阿哥卻足足胖了三圈,從側面看只能看見紅蘋果似的臉蛋,連鼻尖都看不見了。

 因為養著大阿哥,再加上貴妃位份較高,承乾宮有自己的小廚房,平時貴妃和大阿哥的膳食都是小廚房在做,所以皇上才有此一說。

 貴妃聞言紅了臉,平時皇上過來只是看大阿哥,與她說話也都跟大阿哥有關。皇上問得官方,她也答得官方,很少有輕鬆玩笑的時候。

 “大阿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臣妾便由著他的性子來了。”

 貴妃想起小時候的事,含笑說:“從前額娘帶臣妾到宮裡給太后姑母請安,那時候太后姑母說皇上飯量漸長卻吃不胖,臣妾便以為大阿哥也是如此,沒想到吃成了一個小胖墩。”

 皇上記不得了:“還有這樣的事?”

 想起太子,又自顧自地道:“大阿哥更像惠貴人,還是太子像朕。”

 貴妃立刻聽出玄機:“皇上這是剛從慈仁宮給太后請安回來?”

 皇上點頭,想起什麼似的說:“慈仁宮後殿縫了很多沙包,你空了帶大阿哥過去玩,一來給大阿哥消消食,二來兩個孩子也有個伴兒。”

 畢竟滿後宮裡只有兩個小皇子。

 其實貴妃經常帶著大阿哥到慈仁宮去給太后請安,請安之後必定要去後殿串門。

 太子玩的那些彩色沙包承乾宮也有,大阿哥也會玩,只是皇上這陣子忙著寵愛僖貴人和她肚子裡的龍胎,並沒關注,什麼也不知道罷了。

 如今僖貴人滑了胎,皇上才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兒子。

 思及此,貴妃臉上的笑容就顯得有些勉強了,只應了一聲是,便沒接上話茬。

 都說皇上心悅赫舍裡女官,若皇上的新寵是她,貴妃心裡可能還好受些。可皇上偏偏要抬舉一個洗腳婢,就讓貴妃有些無語了。

 貴妃心裡彆扭著不肯接話,皇上自然感受到了,坐了一小會兒便離開了。

 邢嬤嬤擔憂地看向貴妃:“娘娘,皇上難得過來,您怎麼也不留一留?”

 貴妃冷臉:“嬤嬤想讓我怎樣留,像僖貴人那樣又是扯頭髮又是扯腰帶?”

 非得那樣的話,她寧願一輩子不得寵。

 僖貴人本來也不是小產,更沒有見大紅,而是在月事剛來的時候喝下一碗濃濃的墮胎藥,導致出血量比平時大很多,看起來嚇人罷了。

 養了一個月便能出門走動了。踏出永和宮門的第一站不是去各處請安,而是直奔景陽宮報仇。

 她本來一枝獨秀,寵冠六宮,位份噌噌漲,很快便懷上了龍胎。皇上答應她等龍胎坐穩便將她挪出永和宮,升為一宮主位,獨居翊坤宮,還承諾給她的孃家抬旗之榮。

 而這一切,都被安答應給毀了。

 自打她滑了胎,被胡院政蓋章再也無法生養,一個月過去,別說寵愛,她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

 她完了,這輩子全完了,都是拜安答應這個毒婦所賜。她不敢說皇上薄情,便將一腔怒火全都發洩在了景陽宮。

 只一天時間,安答應便被打得遍體鱗傷,精神崩潰。

 僖貴人打完安答應,轉頭看敬答應也不順眼,又讓人把敬答應給打了一頓。

 第一次是肉.體折磨,第二次便是精神折磨了,僖貴人給安答應帶來了祖母病逝的消息,冷笑著說:“可憐老人家才過完六十大壽,便聽說姐姐犯下大錯被打入冷宮的消息,當場急火攻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