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蘇葉 作品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湖大浪(8.338k)

七百里魯望,北瞻何巖巖。諸山知峻極,五嶽獨尊巖。

 

東嶽,泰山派。

 

這個年關,玉皇道場內極不平靜。

 

“兩位師叔,我看你們是糊塗了!”

 

天門道長兩眼含怒,幾欲冒火,麵皮紅得嚇人,“你們怎可輕信他人之言?”

 

“五嶽並派與我泰山派有何好處?”

 

“東靈祖師創派至今,本派香火豈能在貧道手中斷絕,兩位師叔方才那一番話,豈是為我泰山派考慮?”

 

“趙師侄天資不凡,你們要刻苦練功,否則下次見面,差距就更大了。”

 

餘滄海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了:“此人留暗勁打你們的穴道?中間隔了幾個時辰?”

 

屋內,任盈盈的臉上也露出無奈之色。

 

天門道長又安排大徒弟,叫他準備好一路上的傳訊信鴿,保證最快將消息送到衡陽。

 

大漢點頭:“正是。”

 

“我的那一罈酒,它是心甘情願留在衡陽的,當然不能帶走。”

 

外間的老篾匠早就不奇怪了。

 

很快,餘滄海就帶人回到松風觀,吉人通與曹象趕緊上前拜見師父。

 

“師兄,我沒想到你明日就會傳功,之前不是與我說等到春後嗎?”

 

……

 

“從明日起,為師便傳你紫霞神功。”

 

嶽屏雪嶺、石鼓江山、雁峰煙雨,遊者眾多。

 

“教主!”

 

天門道長雙眉怒豎,手朝香鼎一拱,“那便與魔教死戰。”

 

“屆時我再收禮,便多一個答謝還禮的幌子。”

 

“我們以此為掩護,按照各地福威分局遠近先後出動,一舉拿下福威鏢局!”

 

天門道長腦海中閃起一張少年面孔,“已至年關,那趙師侄應當已成掌門大師兄了。”

 

身著黑裙的少女悶倚半窗,幾縷沒紮好的青絲隨風飛舞,那輕紗揚起,隱約瞧見一雙剪水雙眸,如兩顆寒星,掛在明豔絕倫的臉上。

 

侯人英道:“師父,咱們滅了福威鏢局,在正道各派那邊,會不會惹出麻煩?”

 

這問路大漢長得極為壯實,顯是外地來客,他戴著斗笠,因為前幾日下了場小雨,身上還揹著一大一小兩件蓑衣。

 

趕上過年,嶽不群和甯中則也沒管他們鬧騰,遣散眾弟子後便返回房中。

 

“上官雲又派人南下。”

 

南嶽大廟香火旺,神峰腳下人拜伏。

 

平定州,黑木崖上。

 

她還是聽勸的。

 

“衝兒是除你我之外武藝最高的,我也盼他心思端正,沉心學藝。”

 

“即便你們沒有衡山派下邊的勢力推薦,此番也能得到機會。”

 

大漢與他們聊了一陣,這才帶著女兒入了衡陽城。

 

面對二人譏諷,天門道長並不上當,“掌門鐵劍是師父所傳,兩位師叔若有本事,就與貧道論藝,若敵不過,還請收了並派之心。”

 

……

 

餘滄海抱著劍,來回走了幾步。

 

便在外邊問道:“姑姑,可要叫畫師再畫一幅?”

 

“你們要有定力,為師得了你們師祖的遺願,知曉林家辟邪劍法了得,便熬死林遠圖,又熬死了林遠圖的兒子林仲雄,如今到了林遠圖的孫子林鎮南。”

 

當即再問:

 

建除的心情與翁大章一樣。

 

他又道:

 

“姑姑,衡陽那邊留不下消息。”

 

“這次年關,黑木崖上那些長老堂主,一個個都對我尊敬無比。如此一來,我處理教務便輕鬆許多。”

 

“你們書信上說,差點在江城丟了性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眾青城聽罷,全都興奮應和。

 

“此時遠離他,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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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怕死,但是.他並不甘心。

 

楊蓮亭表揚道:“你沒吹牛,武功果然厲害。”

 

餘滄海“嗯”了一聲,走向一眾弟子。

 

短槍漢子聽他是荊楚偏北口音,當即笑道,“在衡州府諸地,衡山派可是大大的有名。”

 

翁大章與建除心中踏實了一些。

 

兩位師叔祖走後,翁大章與建除趕緊上前。

 

“寨中剩餘寶酒不可再動,若寨中又出現你這樣的天才,我們也能有寶酒及時拿出來培養。”

 

“……”

 

“除了福州總局,各地分局一個不落,全部都要拿下。除了劍譜,這福威鏢局上下的財富著實不小,每一個分局,全部都要殺盡、搬空。”

 

他們雖然輩分大,但平日裡貪色貪杯,功夫自然不如天門道長。

 

大漢身邊,跟著一個正東張西望的小女娃。

 

玉音子與玉磬子各自冷哼一聲。

 

“弟子作為大師兄,應該向衡山派的趙師弟學習,領著師弟師妹們一道發奮練功才是。”

 

他心中想起當初趙榮對他說的話,果真沒有說錯。

 

畫中少年是那樣惟妙惟肖,尤其是那雙眼睛,神采奕奕,帶著一絲笑意,就像要活過來一般,彷彿隨時會從畫中走出。

 

一位少年身影,已在他腦海中舞出朵朵劍花。

 

“此刻還要防著劍宗與嵩山派的人,我早傳晚傳,幾月之差,也沒甚麼分別。”

 

……

 

建除問:“師父,要盯到什麼時候?”

 

天門道長盯著玉音子與玉磬子離開的方向,漲紅的臉上,也有一絲無奈之色劃過。

 

她一臉笑意,眼中閃爍著輕寒微雨,聲音那般嬌柔。

 

“怎麼啦.”

 

上船下船的,搬貨的,吆喝聲那叫一個響。

 

“這一點極不合理。”

 

松風觀內,一陣狂笑響起。

 

黑木崖上已經不是胡吹法螺了,不少教眾此時深信,東方教主真有一統江湖的能力。

 

一旁有路過的江湖人聽到他們的話也湊了上來。

 

綠竹翁會意了:“明白了,明日就讓文先生畫一幅哭的。”

 

那位東方叔叔,也與她印象中截然不同。

 

華山九功,紫霞第一。

 

表面江浪翻波,深處暗流湧動。

 

矮道人抱著劍思索,“從你們的描述來看,此人還使一手快劍,恐怕不是泛泛之輩。”

 

泰山派有四代四百多人,可是內部一團糟。

 

一位長臉瘦削老者道:“趙少俠年僅十七歲,衡山派恐怕要繁榮一甲子以上!”

 

寧女俠又朝嶽不群微笑:

 

青城四秀中的老二洪人雄也道:“五嶽劍派都是這個德行,一樣的可惡。”

 

他又猶豫片刻。

 

“是!”

 

“事後,可有人來尋你們麻煩?”

 

“哈哈哈!師父所言極是!”

 

從廬州回華山之前,他在三秦之地連收了八名弟子上山,收徒之意興,實在濃厚。

 

一間客棧小屋內,五毒教護法陶白正收拾屋內雜物。

 

林鎮南想打通四川鏢路,也求到他們松風觀。

 

洞庭湖畔,茅簷低廈,蕭索疏籬。

 

甯中則輕輕拍他後背。

 

“為師近花甲之年,終於不用再熬下去了!”

 

這聲音若叫那些從延津梅林逃出去的江湖人聽見,立時要被嚇死不少。

 

“江湖上有幾個管閒事的?”

 

二人滿臉怒意,甩袖而去。

 

“陶姐姐,我若從教中再拿一些酒,長老們會生氣嗎?”

 

長青子對餘滄海有大恩,故而每一年年關,餘滄海都來此地拜祭。

 

“遇他之前,有哪個男人能叫你多看一眼,更休提牽腸掛肚。”

 

“朋友就該平等相待,你這樣不好,對聖姑不公平。”

 

“就在觀內。”

 

“可是有人察覺到你們在調查福威鏢局?”

 

天門道長接信來看,上面寫著"天門道兄親啟"。

 

“但鮑大楚與桑三娘卻錯開廬州,帶人去了杭州。”

 

“教主,衡山那人下蠱手段比你還高明。”

 

“找準方向走,隨便打聽打聽就能尋見,”說話的人揹著一柄短槍,看向那小女娃,問道:“你們是過來拜師的吧?”

 

“向叔叔近來可能聯繫得上?”

 

華山派就如大海惡波之上的小舟,又處於沉沉黑夜,前路何其兇險。

 

“還有呢?”

 

藍鳳凰點了點頭,不再勉強。

 

“自他去了一趟延津梅林之後,楊蓮亭在黑木崖聲勢大漲。似天河幫之流,已不敢有絲毫違背之心。此刻便是姑姑下令,只要與楊蓮亭相左,他們必會虛與委蛇。”

 

“敢問兄臺,這衡山派在城內什麼位置?”

 

如同一位被丈夫誇讚後的妻子,那樣心花怒放。

 

“弟子往日裡懈怠,叫師父師孃失望,想來便後悔得很。”

 

但滿臉虯髯,魁梧不凡的楊蓮亭卻沒當一回事。

 

綠竹翁:“向左使本就在逃亡,如今東方不敗突然下崖,他也躲了起來。”

 

那般年紀便能贏過商素風,卻沒怎麼聽聞過。

 

“分明是他給你下了蠱,你還一點不知。”

 

她喊了一聲,沒人應。

 

“嗯。”

 

她面色連變,眼中閃爍著急切,迫切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