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蘇葉 作品

第一百四十三章:劍為明燈!(8.266k)

緩轡歸來看夜城,千門燈火照街明。自疑不是乘槎客,卻傍銀河星斗行。

 

衡陽的元宵夜煞是熱鬧。

 

各家燈燭輝煌,好事者扎龍燈遊行街市,或到親族戚友家舞弄,名曰耍元宵。

 

街邊偶能瞧見紮成十字形的稻草,各被大石壓著,以禳風虐,正是前幾日“忌風”習俗留下的。

 

“榮哥,過幾日你又去五神峰?”

 

“嗯。”

 

“我悟了神峰之勢,這些時日照著神劍劍譜練劍,略有所感。”

 

“是,爹爹。”小女娃點了點,她可沒她老爹那般多心思。

 

“因嵩山派被魔教牽扯,對華山派的行動要延後了。”

 

此地頗為雅緻,有翠竹梅樹掩映道旁。

 

趙榮微微一怔。

 

“論及傳功,她是本門的大行家。”

 

興許真是久不箋侯,他竟然寫了半個時辰。

 

戴正仁默默聽他們說話,只覺得像是登上了天柱峰,身處雲裡霧裡。

 

“苔枝綴玉,玉龍哀曲,總知道白石道人吧?”

 

衡山派駐地門口,戴正仁領著自己的女兒跟在馮巧雲身後,穿過聽風臺朝藏劍閣方向走去。

 

通過入門考核,新拜入山門的弟子,全都要查驗身份。

 

“阿青,你別喊。”

 

如今正邪亂鬥,江湖動盪不休,小門小派都沒了安全感。

 

忽然腦袋一沉,將友人之言聯繫上眼前這位馮師姐的話。

 

阿寶簡直是娃娃誘捕器。

 

本已塵埃落定,忽聽阿飛道:“大師伯,我拜師時曾瞧您出了一劍。”

 

“屆時左冷禪反要用你的算計來算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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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娃旁邊,還有一個魁梧漢子。

 

“苒苒幾盈虛,澄澄變今古。”

 

趙榮忽聽“阿青”二字,不由一笑。

 

幾頁紙寫下來,感覺都能當故事看了。

 

眼見快到藏劍閣,馮巧雲停下腳步。

 

這可把戴正仁嚇得不輕,以為見到“山中精怪”!

 

白熊與人待久了,便會模仿人的動作。

 

趙榮便從之前各脈中抽調熟手,組成衡山傳功堂。

 

馮巧雲柔聲道:

 

傍晚。

 

“好。”

 

難道

 

衡山大師兄的劍法,已經超過瀟湘夜雨莫大先生!

 

如此一想,戴正仁頭腦通透了。

 

這才得知,金眼烏鴉是練功練急了,出了岔子。

 

魯連榮也信遞了過去,又說:“這信是封不平寫的,轉述了左盟主的意思。”

 

全按照考核標準來。

 

衡陽這邊,二月忌鳥雀。

 

趙榮往前抬劍,馮巧雲叫女娃子伸手。

 

“玉字輩想必會與中條山劍宗一道。”

 

“又憶天山之下,雲霧繚繞,三尺秋水,一身劍氣.”

 

“我倒要領教一下左大師伯的高招。”

 

這個元宵夜,鈿車驕馬錦相連,香塵逐管絃。

 

這次收徒,幾乎不經莫劉魯三位長輩之手。

 

二月二,龍抬頭。

 

金眼烏鴉冷笑一聲:

 

“你離開衡陽當日,老夫便殺盡嵩山耳目。”

 

只是

 

“要等到暮秋時分?”

 

“既然左盟主的消息朝中條山中轉了一下,決計不會有泰山派的消息來得快。”

 

趙榮露出"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姜夔誰不知,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

 

五嶽年輕一代第一人強過同代同門是必然的,但這位馮師姐,明顯話裡有話啊。

 

趙榮又去澹真閣尋魯師叔。

 

只見院內一隻白熊握著一根竹竿,兩頭擺弄,模模糊糊,竟像武人在用兵刃。

 

等劍影消散,三尺秋水之上,一同停了九瓣梅花。

 

因此才會留意衡山派的消息,知道有開山門收徒這回事。

 

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

 

“我沒收到泰山派傳訊,那說明此信內容有所誇大。”

 

看到神峰之勢的盡頭,根據神劍劍譜創出一招包一路並非難事。

 

“大師伯也該給師妹點上一盞燈。”

 

“師父說,那一劍是我的指路明燈。”

 

讓他吃驚的是

 

金眼烏鴉又用白布將自己右眼蒙了起來。

 

趙榮笑了笑,來到她身旁頗多人圍聚的猜燈謎處。

 

“這說明,你已經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這就是你師兄所說的明燈。”

 

自元宵節開始,衡山派上下便極為忙碌。

 

可是

 

關於衡山大師兄的傳聞,怎得那般收斂?

 

好在這是整個門派的大事,大家群策群力,總歸能將大麻煩化成小麻煩。

 

“若是叫琴館的人聽見,準要笑死了。衡山派掌門大師兄,竟是個自誇矜詡的浪蕩人.”

 

“不可,”魯連榮聽罷直接搖頭,“你對泰山派不瞭解。”

 

“罷了。”

 

“她是頗有天賦的。”

 

趙榮指了指他的眼睛,魯連榮卻不提此事,轉而道:“你來問中條山之事?”

 

穿過阿寶的院子,便見一處高亭。

 

魯連榮拄著柺杖,在澹真閣內走了兩圈,他微有一絲落寞。

 

“……”

 

那些飛起來的梅花,

 

這分銳芒伴著劍影,瞬間成了他此生最深刻的江湖記憶。

 

“榮哥,我們上去瞧瞧。”

 

不過

 

一路上有不少衡山弟子見了這位後,便上前喊“師姐”,顯然不是簡單人物。

 

適齡弟子,能通過考核的也極少。

 

門派對外收徒之事不用趙榮操心,他有空便帶著劍譜去五神峰。

 

他的眼神純真無比,說話時面帶笑意,還有一絲期待。

 

下一刻.

 

只這一劍,忽然幻化一片劍影在眼前交錯閃爍!

 

竹簡中,還夾著幾瓣來自龍泉的梅花。

 

時節如流,到了二月底。

 

世間同名之人何其多。

 

一曲琴聲悠揚動聽,古韻繞耳。可惜啊,隔著珠簾紗幕,隱隱綽綽,難見撥絃人真容。

 

“能拜入馮師父門下,已是阿青的造化。”

 

手中的燈籠晃個不停。

 

在趙榮面前,他沒好意思提。

 

抬眼瞧見她身後跟著兩個娃娃。

 

趙榮嗯了一聲,又看向魯連榮,想聽聽他有什麼安排。

 

“另外,離開衡陽之前,提前三日告訴我。”

 

趙榮略微思索,“入了夏,至少要比你們之前約定的期限早上一月。”

 

但一聯想此人功力,只覺悚然,世間哪來這般奇才?渾如"妖孽"。

 

以一個“泉”字破了“銀川”字謎,白嫖到一盞小花燈。

 

本是普通的梅花,像是一下子貴重了許多。

 

若是往年,他們絕不會這般瘋狂。

 

“不止是咱們,其餘四派也在年關時開山門收徒,規模都超越以往。”

 

又等了十天,艾根才主動過來喊趙榮,魯連榮終於等來了中條山來信。

 

俗雲:可黏鳥嘴,不致毀傷谷種。

 

平日裡傳授拳法,女兒學得很快,打起來有模有樣。但他不通劍術,也不知她有無學劍天賦。

 

女娃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飛師兄,不明白怎麼點燈。

 

有了這般念想,趙榮每每登神峰練劍,只是更多地領悟五神峰之勢。

 

戴正仁更是用袖子朝眼睛上揉了揉,企圖擦得更亮一些。

 

魯連榮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阿飛也趕緊見禮:“大師伯!”

 

以往衡山派招收弟子,多是下屬勢力推薦。對了幾位師父脾性,就能入門。

 

他往日裡尋親訪友,闖蕩江湖,也曾見過不少大派弟子。

 

“天門道長那些師叔雖是貪色貪杯之人,但他們在門中頗有勢力。”

 

出了澹真閣不久,趙榮朝艾根才打聽。

 

“這入門考核很難嗎?”

 

“他要滅華山,我便保華山。”

 

趙榮暗暗點頭。

 

戴正仁聽著這話,心思微微恍惚。

 

比如很輕鬆地掰開一節翠竹,卻故意齜牙咧嘴,和人一樣露出吃力表情。

 

此刻算是心安了。

 

天門道長雖然脾氣爆,有時候不明事理。

 

魯連榮謹慎詢問:“你還有什麼佈置?”

 

“沒有。”

 

她將趙榮胳膊一拉,就朝遠處跑,嘴中匆匆念著:

 

又聽清脆的嗓音細細問:“榮哥,你知道這琴館奏曲之人是誰嗎?”

 

今年的這個時候,趙榮又收到一封竹簡封裝的信。

 

緩解片刻,他吐出了壓在心上的一口氣:

 

戴正仁連忙推了推自己女兒。

 

“……”

 

馮巧雲摸了摸女娃腦袋,方才外邊人多沒有明說,此刻道明來藏劍閣的意圖:

 

“若論衡山劍法,自然是本派掌門大師兄最為高明。”

 

“已致暮春,”趙榮隱隱覺得不對,“師叔,左盟主恐怕已經懷疑你了。”

 

"若是女兒未來能跟著這位學到本事,真是難以想象啊~!"

 

“又說這姜大家與曲相融,是個清空婉約的美貌姑娘。”

 

“戴兄,”馮巧雲望了那扎辮女孩一眼,“阿青這十多天能將基礎考核劍招學個八成,可見與我衡山派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