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行之 作品

古穿文(28) 嬌弱太子被迫躺平……

 天色漸暗,有內侍來稟告宴會即將開始,賀明雋就沒再多說,同賀峻一道去了。

 這場宴會,除了品級不夠的后妃和年紀太小的皇子公主,其餘人都來了。

 溫昭儀看著賀峻,眼神滿是不甘和指責,這是她養大的兒子。因為他,陛下不常來她宮中,害得她沒有親生的孩子,現在他出息了,卻一腳把她踢開,去孝順皇后去了,真是個白眼狼!

 賀峻回望過去,目光銳利如刀,嚇得溫昭儀差點驚叫出聲,她忙掩著唇側臉看向別處。

 賀峻亦移開目光。

 他沒把溫昭儀放在心上。

 其實原本他也是恨溫昭儀的。

 在他幼時,溫昭儀為了爭寵任由他病重,後來發現父皇絲毫不在意他時,她又覺得他無用甚至生了怨懟之心,雖沒有明面上欺凌他,但在吃穿上都是能剋扣就剋扣,他只是表面光鮮、勉強看得過去罷了。

 再後來,溫昭儀見後宮沒有孩子出生似乎是認命了,又想籠絡他。

 她放任內侍宮女欺負他,在他無助時替他出頭,以為他會感激涕零。

 可是,他不傻,幼時的一些事他記得或是通過別的途徑瞭解到。

 真正幫了他的人是皇后娘娘,儘管皇后娘娘也不喜歡他,只是在履行後宮之主的職責而已。

 他原本想著,等他長大後,一定要報仇讓溫昭儀付出代價。

 但如今他有了能力,卻發現溫昭儀好似一個跳樑小醜,根本不值得他耗費心神。

 賀峻很快就將思緒轉到別處。

 他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完成兄長交代的事情。

 賀峻並不是長袖善舞的人,可這場宴就是為他而辦,眾人怎麼會冷落他這個主角?

 后妃們出聲表達著關懷,弟弟妹妹們也上前打招呼。

 就連三皇子都說了幾句場面話,言辭聽起來還頗為誠懇。

 賀峻只得揚起笑臉應對。

 比起賀峻這邊宛如眾星捧月,賀明雋就顯得有些形單影隻了。

 目前嘉樂帝和皇后還沒到,賀明雋就是在場身份最高的,沒人敢對他視若無睹,但也就行個禮接著便在他略顯冷淡的頷首中告退與別人寒暄或是言語交鋒。

 他一貫如此,在許多場合都不熱絡。

 眾人都習慣了,也不過多打擾。

 一來是礙於賀明雋的身份,此外就是他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氣場。

 但這次顯然不一樣,大家即便沒說什麼,可眼神都忍不住覷著賀明雋的神色,想看他見了如此受重視的辰王可有異樣。

 可令他們失望了,太子還是神色淡然,甚至還有些神遊天外,完全看不出喜怒。

 實際上,賀明雋的心思還真不在宴會上,他腦子裡在“上網課”。

 這本就不是他習慣的時代,又因為身體原因很多事都做不了,所以他還是趁這些時間學點別的。

 他一直沒有放棄揪住系統尾巴的打算,現在主要在學習腦科學和計算機。

 誰也不知道,賀明雋的和腦中所想與現實處境如此割裂。

 不多時,嘉樂帝和皇后帶著懷寧公主一起到了,各人都回到自己的席位,行完禮,宴會正式開始。

 賀峻在落座時才發現女眷的席位上有一個略眼熟但不屬於皇家的身影。

 他擰眉思索,想起那是他從渝陽帶回的女子,名叫趙晚枝。

 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皇子側妃?但不管從她的衣著打扮判斷還是理智分析,都不大可能。

 賀峻本想問一下兄長,可皇后卻適時開了口:“辰王這兩年在邊關可能不知道,本宮認了個義女。來,晚枝,見過你二皇兄。”

 趙晚枝拿起帕子擦了下嘴,順勢把剛塞進去還沒來得及嚼的食物吐出來,她忍不住腹誹著:若不是想來宮中蹭飯,她真不樂意參加這樣的宴會。

 但她面上卻沒顯出來,而是擺著明媚的笑,得體地行禮:“二皇兄好。”

 賀峻也笑道:“我不知多了個妹妹,也沒備見面禮,改日補上。”

 嘉樂帝沒說什麼,心裡卻是滿意的,看辰王的表現,應該是真不知情,辰王在宮中沒什麼人手。

 賀峻又寒暄幾句,向賀明雋求問:“母后怎麼會……?”

 他原以為兄長對趙晚枝多少有點另眼相待,若有一日兄長願意成家或許會考慮她,可現在他們成了名義上的兄妹……

 賀明雋言簡意賅道:“母后在宮中無聊,不時召她進宮,且她獻方子有功,就給她封了個縣主。”

 其實皇家認義女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但架不住皇后真的挺喜歡她的。

 趙晚枝本就是個事故體質,不是遭人嫉妒,就是有機遇,再加上這個時代娛樂也少,她就有些八卦,總是知道很多新奇事。

 別說皇后了,就連嘉樂帝都很樂意她入宮解悶。

 某次,嘉樂帝還問起賀明雋有什麼趣事可以分享,然後賀明雋就被嫌棄性子悶、不關心民眾了。

 而趙晚枝一個和皇家毫無關係的女子若總是入宮,容易遭人議論、猜測——皇后打算將她許給太子,甚至是和嘉樂帝有什麼不清不楚。皇后認她為義女,就免了這些麻煩。

 其實比起趙晚枝的那些功勞,皇后的喜歡才是她能被封縣主的主要原因。

 趙晚枝要做生意,其中很多還是女子的生意,也樂得與皇后交好。

 趙晚枝在被封縣主之前就在宮中與三皇子有過接觸,不過她清楚自己算是太子這一派的,而太子貌似和三皇子關係不好,她自然會和三皇子保持分寸。

 如今她又算是三皇子的義妹,除非三皇子不在意名聲,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賀明雋除了一開始“威脅”趙晚枝,之後並未再刻意算計,但那兩人會走到這一步,其實是早就註定的。

 *

 宴會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之後,賀明雋回了東宮。

 他只見到歸來的杜松,還以為蘇木戰死沙場了,結果一問才知道蘇木在北地娶了妻,又傷勢未愈,才沒有一起回來。

 賀明雋就道:“他若不願回,就留在北地吧。”

 給蘇木安排個合適的職位便是。

 他又對杜松道:“你身上也有不少暗傷,等論功行賞結束,去莊子上養一段時間。”

 杜松一聽,雖不知殿下意欲何為,還是應下了。

 兩年未見,其實賀明雋並不清楚杜松是否如原來那般可信,不過也不重要,最終的結果應該會是他想要的。

 安排好杜松,賀明雋就開始盤算著將手中的人手和權力,準備慢慢過渡給賀峻。

 另一邊,賀峻在熟悉完自己宮中的人、又宴請了一同回都的將士,之後便總往東宮跑。

 東宮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就連那兩頭老虎都還在。

 “兄長不是說去年秋天就要把他們放歸嗎?他們再長大,容易傷人。”

 去年八月,金團和雪團滿三歲。

 老虎一般三四歲性-成熟,雄虎會晚一些,去年他們還沒進入發-情期,賀明雋就打算先放他們回野外適應一下。

 誰知,他們被養得太親人了,只想放棄自由也要好吃好喝。

 他們大概不知道,若想被繼續養著,要放棄的可不止自由。

 只能等今年再試試。

 賀明雋就解釋道:“放了,只是他們又回來了。”

 賀峻擔憂道:“可是,到底是野獸,他們又這麼大的體型……”

 那老虎的頭圍都比兄長的腰還粗。

 “再說吧。”賀明雋滿不在意,隨後就轉移話題,談起朝政。

 幾年過去,官場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新的學子進入朝堂,也有老臣致仕,當然還有升遷或被貶的,比如,嘉樂六年的探花楚毓外放了六年,成就斐然,兩年前回來,已經入了戶部。

 目前沒看出他明顯的站隊偏向。

 賀明雋大致介紹了一些,就道:“林中書雖已經致仕,但他的身體,教個學生還是富有餘力的,你若有政事不懂的,可去請教他。”

 賀峻喪喪地答:“知道了。”

 之後賀峻就把大多心思放在朝堂上。

 四月的尾巴很快過去。

 五月一日,賀峻的十八歲生辰。

 賀明雋給賀峻的生辰賀禮是一個較為複雜的魯班鎖。

 這對於別的十八歲男孩來說有些幼稚,但賀峻依舊錶示出喜歡,他不是假裝的,他自小沒什麼玩具,其實比起名貴之物,他更喜歡這枚魯班鎖,哪怕他並不擅長解這個。

 賀明雋:“裡面還有個別的禮物。”

 聽到這話的賀峻:“……”

 他可以不要麼?

 等賀峻把魯班鎖解開,已經是七月了。

 裡面是半枚令牌。

 “兄長,這是?”

 賀明雋:“我養了三千私兵,除了我,他們只認令牌。”

 賀峻霎時睜大了眼睛,壓低聲音喊道:“兄長……”

 在賀峻看來,兄長的儲君之位是很穩的,沒必要冒這個險,若是被父皇發現了,便是兄長沒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都說不清了。

 再說,兄長把這個給他是什麼意思?

 怎麼有一種臨終交代後事的感覺?

 賀明雋道:“只是以備不時之需,你先拿著吧。”

 賀峻其實有許多話想問,但他知道兄長沒多言就是不願解釋,而且兄長的性子也不是他能勸動的。

 他只能好好做事,若真有朝一日……他反正是會站在兄長這一邊的。

 不只是賀峻察覺到賀明雋的異常,連嘉樂帝都覺得他不對勁。

 在賀明雋又一次把差事推給賀峻做,嘉樂帝就壓著怒氣質問他:“你這是在向朕表示你的不滿嗎?”

 賀明雋不解道:“父皇何出此言?兒臣沒有什麼不滿的。”

 嘉樂帝並不信:“那你為何如此懈怠

,朝也不上,事也不幹……”

 “兒臣本就不是勤勉的性子,有人分憂還不好麼?”

 他的理所當然讓嘉樂帝有些手癢。

 “分憂?只怕他想分的是權!”

 賀明雋依舊沒任何動搖:“用人不疑,兒臣相信辰王。”

 嘉樂帝被氣得不行,拍著桌子道:“好!好!你們兄弟情深,倒是朕枉做小人。若真有一日他反咬你一口,看你怎麼收場。”

 賀明雋:“那也是兒臣應該承擔的,多謝父皇費心了,只是兒臣的身體註定不能過多操勞,若不用辰王,難道要用三皇子嗎?”

 “你還是怨朕……”

 賀明雋誠懇道:“兒臣能體諒父皇,也希望父皇能尊重兒臣的選擇。”

 只是他這麼說,不僅沒讓嘉樂帝放下心,反而讓他火氣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