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56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沒見過屍油,他估摸不同的屍體燒出的屍油,配合不同的死亡原因跟不用的用法




,回達到不同的效果。




“我想問女鬼能不能放過我,無論哪種條件,我都可以幫她實現。”




輪椅咕嚕嚕往前滾著,蘭翕的聲音藏在夜風裡。




陳子輕熱得脫下大衣用手拿著: “沒用的,她什麼都不說。”"你不是告訴我,你們對話了嗎?"蘭翕刷地回頭, "你騙我的!"陳子輕心虛地望著夜空。




蘭翕氣哭了。




陳子輕給他紙巾,被他抓走扔了出去。




那紙巾被風吹起來,此情此景,無端就籠了層詭異的味道。蘭翕拽住陳子輕的毛衣袖子: “微玉,我好怕。”陳子輕心說,我也怕啊,我還不是屁顛屁顛地跟你來了這裡。




兩人被保鏢們護送到屋裡。




蘭翕拉著陳子輕的袖子走,陳子輕把大衣給傅家的保鏢,他任由蘭翕在他身上找安全感。




雖然他完全不懂,在面對鬼魂這件事上,他哪裡有安全感了。




難道是因為他總是主動打聽,一副敢跟鬼較量,又兩次身處鬼殺人現場而活下來,命很硬的樣子?




陳子輕跟著蘭翕進電梯,在他的示意下按樓層數字“3”。該問的陳子輕都問了,夏子什麼都沒回答。




任務是問婚姻是什麼,要她先生嘴裡的答案,這是確定的信息。所以先要找到她先生,或者先生的轉世。




看這情況,她自己都找不到,只能靠屍油味搜尋,挨個戴帽子收割。那他怎麼找呢。




電梯門打開,陳子輕推著輪椅出去: "蘭少,屍油散味的時候,都有誰在場?"蘭翕先說不清楚,過了會,他又說: “基本都在吧……”陳子輕悚然一驚:“那你害人不淺啊。”




蘭翕一下就被戳中要害,情緒失控地尖叫: “是我害的嗎?鬼又不是我殺的!”陳子輕的耳膜發疼,他從來不知道蘭翕這隻白天鵝能叫這麼大聲。




"你把屍油挖出來的總沒錯吧。"




“你知道什麼!”蘭翕撐著輪椅扶手慢慢站起來,他比陳子輕高一些,傲氣地站直以後視角就變成俯視,帶著少年人的來勢洶洶, “那麼多符紙肯定是為了鎖魂,我給了那個鬼魂自由……應該感激我。"




陳子輕不慌不忙地說: “你這是人的思維




,鬼有鬼的那一套,再說了,那已經不是靈魂了。”




“那是什麼?”




“怨氣吧。”陳子輕說。不然怎麼認不出自己的先生,要藉助外物。




蘭翕感覺怨氣比鬼魂還要恐怖,他白著臉坐回輪椅上面,一隻手彆扭地伸到後面,抓住陳子輕的袖子: “去書房,直走,拐個彎,最裡面就是。”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陳子輕繼續推著輪椅走, “電梯裡那次,她說她叫夏子,哦對了,以前叫夏小川,家鄉就在黑帽子的民俗之鄉夏家村,她的死跟她先生有關……"




蘭翕屈辱地紅著眼打斷道:“剛才你都不敢看我眼睛,一副心虛樣子,現在你又知道這些了?微玉,你怎麼這麼會騙人!"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嘴上十分真誠地說: “蘭少,你誤會了,我跟她確實沒對話,她是自己說自己的。"




蘭翕的呼吸稍稍平復了點,他誤會人了也不道歉,傲嬌地冷哼了一聲。陳子輕穿過幽靜的長廊: “她先生叫裴遠知。”




蘭翕一愣: “這個名字……”




陳子輕立馬把腦袋探到前面,扭著臉看他: “你聽過?”




蘭翕好像聞到了什麼香味,大概是錯覺,但確實太近了,他不自在地後仰一些跟自己的情敵拉開距離,硬邦邦道: “沒有。”




情敵的臉上鋪滿肉眼可見的失望。蘭翕不假思索地開口: “但是我好像見過。”




書房一塵不染,裝修風格年輕化,牆上有個相框裡是一雙芭蕾舞鞋,顯然這個書房是蘭翕本人使用。




蘭翕找東西的時候,陳子輕四處打量,一無所獲。他把視線放到背對他的人身上: “蘭少,你在哪見過我說的那個人名啊?"




“我在找。”蘭翕把書架上的東西全往地上扔, "你別催我,你催我,我就不找了。"




陳子輕: “……”真是惹不起,他刷起了手機,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沒想起來,那應該不重要吧。




書架前劈里啪啦的混亂嘈雜持續了一陣,停了。




陳子輕立即收起手機,蘭翕翻開一本書,把夾在裡面的老照片拍到亂糟糟的書桌上面: “裴遠知。"




是張合照,上面有兩排穿西服戴禮貌




的男士。




"這是我祖輩珍藏的照片。”蘭翕累了,他懨懨地靠著輪椅的椅背, “背景是南洋,做生意的時




候拍的。"




陳子輕一聽到南洋後背上的汗毛就豎起來了: “裴遠知是這照片裡的……”問到一半,陳子輕猜到了答案,他把照片翻過去。背後是兩排人名。




裴遠知,裴遠知……陳子輕很快就找到了那三個字,他迫不及待地按照名字的順序,手指著合照裡的人臉,找對應的位置。




找到以後,陳子輕的指尖一抖,裴遠知的鼻子眼睛嘴巴明明都不像夏橋正,離奇的是,他的腦中沒來由地蹦出了夏橋正的模樣。




這太不可思議了。




陳子輕先用手機拍下來,他面泛紅光: “蘭少,你聽沒聽你父親說過祖輩做生意的事?”"這個時候我的祖輩不得志,沒發達起來。”蘭翕伸手, “照片給我。"




陳子輕把照片遞過去。




蘭翕沒有對著名字找過人,這次才找了一下,就是個小白臉模樣,比不上名字那麼行雲流水溫潤如玉,他沒說出自己的評價,怕被女鬼聽到。




"原來這就是女鬼的先生啊,人跟我家祖輩一個時代的,早就死了,只能找他的後代。"




“我讓費萊爾查過裴遠知,生前的事查不到,死後的事也查不到。”陳子輕說, "八成跟夏子一樣,改名了。"




蘭翕焦躁地抓了抓一頭黑髮: “那怎麼找。”




陳子輕跟蘭翕,他不知道啊,他的任務進度條就卡在這,卡了不少時間了。蘭翕咬牙: "沒辦法幫她找到先生了,只能把她送走。"




"怎麼送走?"




蘭翕說出三個字:“請道士。”陳子輕的嘴唇動了動,這沒用的吧。




蘭翕真的請了道士,他花高價把師徒倆恭恭敬敬地請到了島上。




老道是白天到的,說要等到晚上才能施法。蘭翕只能小心伺候了一個白天。




當晚明月掛空,被抽乾的水池邊上,草隨風動,一張古樸的木桌擺在水池的中央,夜風中,兩根蠟燭忽明忽暗。




陳子輕和蘭翕站在木桌的前方,他們東張西望,神情不安。本來陳




子輕料定不可能招出夏子,但是現在的氣氛一烘托,他就有點慌。




木桌後面的老道鬚髮皆白,他兩手連連掐訣,一身破舊道袍無風自動,而他身邊的胖道童很是忙碌,不斷地把一些符紙和供果擺在法壇上。




"刷!刷!"




老道拔出身後的桃木劍,瀟灑地舞了個劍花,挺身而立道: “徒兒!升壇!”




“是!師傅!”胖道童笑呵呵地一個躬身,然後將一把符紙散向空中。




老道左手掐訣,右手握劍向空中連刺了幾下,幾張符紙被竄在劍身上,木劍在蠟燭上一晃悠,符紙被點著,胖道童連忙遞來了一個碗液體,老道喝了一口。




然後“噗”地對著火焰一口噴出,一條驚人的火舌瞬間出現,空氣的溫度隨即升高,耀眼的火焰映紅了在場幾人的臉。




蘭翕額頭冒汗,緊張地看著老道的一舉一動,眼中滿是混著擔驚受怕的期待。




“天府、天機、七殺、天相……”老道口中念詞, "諸星看來!"




說著老道便是一個轉身,突然衝到蘭翕面前,張口道: “弟子凌雲子乘稟,現有惡鬼亂世,陰魂索命,諸位仙君在上,借弟子無上法力……"




"急急如律令!"




老道忽然一掌拍在了蘭翕的額頭上,就在蘭翕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老道迅速咬破指尖,用血在他的額頭上畫了個符字。




“天星匯聚,道符已成,大膽惡鬼!還不快快現身?”說完,老道便一臉威嚴地負劍而立,平靜等待……




夜風淒冷,荒草沙沙作響,蘭翕一臉驚懼地掃視四周,樹影搖曳,影影綽綽,彷彿隨時都會有什麼可怕東西撲出來。




連陳子輕都繃緊了神經末梢,不敢大聲出氣。過了許久…




“啊嚏!”




胖道童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噴嚏,他連忙擦了擦鼻涕,歉意道: "對不起啊,師傅。"老道一臉不快,等了這久竟然沒有任何動靜,感覺很沒面子,再一次冷哼道: “惡鬼現身!”沙沙……微風徐徐,月色迷離。




老道的臉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生氣地喊道: “徒兒!”“弟子在!”胖道童一挺腰桿。“取為師的法器來!”




胖道童領命就轉




身在木箱裡一陣倒騰,過了一會終於找出了一個灰撲撲的鏽鐵鐘,老道木劍歸鞘,接過鐵鐘後迅速返回了桌子。




"李天師……"見似乎是做法失敗了,蘭翕更加焦急起來。




“蘭少爺不必慌張,這惡鬼或許是被本天師的金光嚇到了,不敢現身。”老道淡淡微笑, “沒關係,蘭少,看貧道將惡鬼給你抓來!"




說著他便一揮道袍,桌上隨即整齊的出現了三張黃紙,老道提筆就寫,邊寫邊唸叨著。




"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念爾事出有因,本不想動粗,既然爾不知感恩,那就怪不得貧道




符紙寫完後,用火點燃,黃紙的殘燼飄蕩飛起,沒入無盡的夜空中。老道左手執鍾: “五方鬼眾入我壇,茅山祖師仙界還,再請地府陰兵將,鍾內惡鬼再逃難!”




說完他便悄悄的看了旁邊的胖道童一眼,師徒倆對視瞬間,道童立刻心神領會,屁顛顛的跑向了一邊的草叢。




"鐺!"




老道猛的一敲鐵鐘,喝道: “招魂鍾顯法!”




大家等了一會,依舊什麼都沒發生,老道頓時急了,怒視了遠處的道童一眼,胖道童面露尷尬,連忙蹲下身子,像是在檢查什麼東西了。




接著他面色一喜,一腳踩下,頓時圍著水池的四周狂風四起,枯草亂飛。老道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裝出淡然的表情道: “孽障,你終於出現了!”




此刻的蘭翕全部注意力都在老道身上,而陳子輕卻疑惑地看向胖道童,這師徒倆剛才的眼神交流,真巧被他給逮著了。




幹嘛呀這是。




陳子輕邁步走到了胖道童的身邊,他想要蹲下來察看,一邊的道童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及時阻止: "這裡是死門,生人勿近,你趕緊離開。"




“死門?”陳子輕抽抽嘴,心想這裡怕不是“電門”吧?




陳子輕這裡的動靜顯然也被老道看見了,眼看自己要敗露,老道頓時心中一急,又是猛地一拍鐵鐘: “鐺!”。




清脆的鐘聲在夜空中迴盪,老道迅速喊道: “請招魂鍾顯法!”




已是被唬得不知東南西北的蘭翕覺得風忽然又變大了,也變冷了,呼呼的冷風吹過他的身體,這讓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生怕夏子會突然從他背後蹦出來,捂住他的耳朵,他開始轉著輪椅在原地打轉,十分的神經質。




"爾可是夏子!"老道指著空中,冷聲喝問。




這句話嚇得蘭翕連喘息聲都停了,他正要鼓起勇氣抬頭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個幽幽的聲音在空曠的某處傳來。




“是。”




"好!驗明正身,魂來!"老道哈哈大笑,一抬手中的鐵鐘。




接著蘭翕就驚駭地看見,一道觸目驚心的鮮血從鐵鐘裡面,緩緩地向外流了出來。"徒兒!拿碗來!"




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平息了,胖道童跑了回來,手裡還舉著一隻白瓷碗。老道接過碗,把鍾裡的鮮血倒進碗裡,然後對蘭翕微笑道: “蘭少,這就是夏子的冤魂了。”




說著,他便點燃一張符紙丟進碗裡,碗中的鮮血瞬間燃燒起來,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惡臭。"好了,現在夏子的冤魂已經神魂俱滅,蘭少你已經沒事了。"




"夏子死了……我真的沒事了?"蘭少看著碗中的灰燼,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當然!"老道一臉自信, "被貧道招魂鍾打散的冤魂,再無返陽的可能。""太好了!太好了!"蘭少聞言一臉激動。




"太感謝李天師了!"




看著蘭少一臉天真的模樣,陳子輕無力吐槽,原本到嘴的話也全都收了回去。這算是花錢買個心安吧。




誰知道蘭少是真的單純好騙,還是自己要自己信呢。




半個小時後,大家收拾好東西返回了住處。




就在回去的路上,胖道童打開了一下箱子,想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很快的,他就疑惑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發現,箱子裡竟然多了一頂,從來沒見過的破舊帽子,黑色的。哪來的啊。胖道童隨手就給丟了。




第二天,傅傢俬人飛機入島,傅延生風塵僕僕地走下飛機。




提前收到通知的陳子輕已經在等著了,他剛抬腳,蘭家保鏢就快速推著蘭翕走到了他的前面。陳子輕乾脆裝作蹲下來檢查鞋子,給蘭翕時間。




蘭翕痴痴地望著望向別人的傅延生,他引起所有事的根源: “傅




少,沒事了,都沒事了。”




傅延生置若罔聞,他朝不遠處低吼: "還蹲那幹什麼,是要我去請你?"




陳子輕慢吞吞地站起來,慢吞吞地向那邊走。




蘭翕被無視了,自尊受挫,他沒放到臉上: “傅少,我坐輪椅是因為得到了你的“愛”,你的太太以後會不會遭到類似的經歷?




傅延生嗤笑: “他也配。”




被舊情人或者對手綁架傷害是種殊榮,是作為享受他特權的證明。蘭翕握緊手指: “你太太不配嗎,傅延生,你騙誰啊!”




傅延生按著輪椅扶手,彎下腰背湊到他耳邊,彷彿是耳暨廝磨的愛人: “禍從口出,蘭大小姐,別因為自己一時嘴快,連累了父母家人。"




蘭翕不寒而慄。他連鬼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有,傅延生比鬼還可怕。




拖拖拉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傅延生直起身,從蘭翕的少年氣息中抽離,他催促他的太太快點。陳子輕想到蘭翕送他過來前的請求。




蘭翕說: “微玉,能不能請你幫我隱瞞真相,既然事情都解決了,也就不用說出來了是吧。”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提心吊膽的人,我不想他體會到我的心情。"




一向驕傲的人只是低了一點頭,就顯得驚心動魄。




陳子輕答應了,儘管他覺得以傅延生的控制慾,恐怕早就在都知道了,只是不信。不過傅延生殺南亞那老頭倒是殺得挺快的。




蘭翕跟陳子輕道了謝。




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們接觸的次數不多。蘭翕只在包間害他磕疼了腿,圈子裡那些富家公子就….




而且..…




而且什麼,陳子輕沒有往下想,他拋開雜亂的感慨,被傅延生拉上了飛機。蘭翕望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喃喃自語: “活著就好了吧。”等到下個月他就出國,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免得觸景傷情,又不滿足現狀,心生貪念。




飛機載著沉悶的空氣慢慢升空。




陳子輕沒有心情把傅家的私人飛機跟蘭家的私人飛機放一起做比較,他在自己的世界梳理思緒。




一條腿架在了他的腿上,沉沉的肌肉壓著他的腿骨,他動了動,聽見對面




的傅延生說: “我讓你到地方就給我打電話,不打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