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57章 逼王集中營





雖然厲正拙到目前都沒怎麼表現出來,可陳子輕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他的,十分強烈。陳子輕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他往沙發裡一倒。




門口傳來金屬聲,夏橋正扣動打火機點菸,沒有一絲要解釋的跡象。“側臥是我的房間。”不是徵求意見,是陳述事實。陳子輕知道這是厲正拙的意思,他沒說什麼。




這會兒他跟夏橋正身份變換,從綁匪不像綁匪跟肉票不像肉票,轉變成主子不像主子跟下屬不像下屬。




原主多多少少也算是實現目標了吧。




陳子輕這麼想著,冷不丁地聽見夏狗來一句: “厲正拙知道我對你有意思。”他又震驚又惱怒地瞪過去: "你這麼不聲不響地說這個,想幹什麼?"




夏橋正繃了繃清瘦很多的臉頰,雙眼隔著煙霧看過來: “他依舊給我機會,給我們創造機會。”"這是他跟傅延生的不同。"




陳子輕一愣,傅延生?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聽夏橋正這語氣,厲正拙比傅延生大度?陳子輕抽抽嘴,也不知他是真的看不出厲正拙的瘋勁,還是忽略了。




陳子輕抓抓清爽的短髮: "你一開始就是厲正拙的人?"夏橋正語出驚人: "不是。"




陳子輕追問: “那你是為了什麼把我出賣了?”




夏橋正把菸蒂送進齒間含著,凌銳的目光深深地盯著他。“你看我幹嘛!”陳子輕兇巴巴地問。




“你在我面前不再軟弱小心翼翼,”夏橋正唇邊的煙隨著他說話,上上下下地輕動, "厲正拙給了你倚仗,你騎我脖子上來了。"




陳子輕蹙眉: "關他什麼事,不是你喜歡我嗎?"




夏橋正愕然。




陳子輕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說: “你喜歡我,我不就有底氣了。”




夏橋正垂下來的手微抖: “倒也是。”




陳子輕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他紅著臉朝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忽然問道:“傅延生死了嗎?"




夏橋正夾開煙: “他在跟你的玉雕做夫妻。”




陳子輕匪夷所思,傅延生竟然沒死?!他從仰躺坐起來: “那蘭翕呢?”




夏橋




正說: “在精神病院。”




陳子輕吸了口氣,蘭翕也沒死,怎麼會這樣。他有種坐火車面臨脫軌的感覺: “垡城那群富二代們,我走後死了多少個?"




“沒幾個。”夏橋正不好奇他為什麼關心這些,隨意就講了那幾人的名字。




陳子輕有些恍惚,這不對啊,這不對。




難道那老道真的把夏子送走了?不可能吧,那麼不靠譜……




陳子輕心神不寧地在公寓住了下來,他要找份工作,下意識就撿起老本行,送外賣。於是他就讓夏橋正給他買電動車。




夏橋正不同意,說是厲正拙指定他去一個叫“壹”的餐廳當鋼琴師,月底去報道。陳子輕: "……"彈什麼,彈棉花嗎?




厲正拙讓他去,那他就去吧,他在這裡沒家人沒朋友,丟的也不是他的臉。不過做鋼琴師的話……




陳子輕想,戴口罩可以嗎?那眼睛的顏色也遮不住,要不再戴一副墨鏡?




他的腦中突然冒出一道亮光,厲正拙會不會是故意要他露面,被拍視頻到網上,最終吸引傅延生來譙城?




可能性很大,就說那是個瘋子了。




陳子輕習慣性地理長髮,理了個空,他舉起右手看看,婚戒在他醒來時就不見了。無名指上沒有圈過東西的痕跡,脖子上也沒有。他是自由的。又不自由。原主從來沒有離開過厲正拙的勢力範圍。




夏天的清晨有點悶,陰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陳子輕用被子蒙著腦袋,不想起床。




"叮鈴鈴……"




床頭的手機響了,這手機是厲正拙丟給他的,能有誰給他打電話?陳子輕慢吞吞地摸索到了手機,直接掛斷了。




牆上的鐘在一分一分地走著,滴滴答答,就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不止,這讓睡意朦朧的陳子輕一陣煩躁。




陳子輕從被子裡伸出腦袋看了一眼房間,換下的衣服還在床頭,喝一半的水杯在桌上放著,一切都很正常,他呼了一口氣,翻身跪趴著起床穿衣服。




"咕咕……"




陳子輕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漱。他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用查線索做任務了,接下來是不是能讓他休息休息了啊,他這樣安慰自己。




/>"嘶!"




就在這時,陳子輕的下巴倏地一痛,他的大腦瞬間清醒,連忙看向鏡子。




只見在下巴連接脖子的位置,出現一道猩紅的傷口,而他手裡原本拿著的牙刷,竟不知為什麼,變成了一把剃鬚刀。




"這是什麼情況?"




陳子輕懵逼地看了看手裡的剃鬚刀,是他的剃鬚刀沒錯,可他剛才不是明明在刷牙嗎?難道是自己睡昏頭了?




好在傷口並不深,陳子輕用水洗了一下傷口,找來一個創口貼蓋上,然後照了照鏡子,感覺不留意看的話,也不是很明顯。




啪嗒!




陳子輕點燃了煤氣灶,今天他不想出來,準備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給自己吃,他從身後的冰箱裡拿了一些食物,然後跟米一起放進電飯鍋裡煮成粥。




熱氣升騰,電飯鍋的出氣口漸漸散發粥的香氣。




陳子輕端著一碗粥出了廚房,等他放下粥,用燙到的手指捏著耳朵回頭看一眼廚房的時候,他愣住了。




"冰箱門怎麼開了?"




陳子輕走進去,一把關上冰箱門就離開了廚房,他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挖一勺粥吹吹,下意識地扭頭衝向廚房方向,恍然看見,冰箱門竟然又開了。




怎麼回事,冰箱是公寓自帶的,有點舊,出問題了?




陳子輕不耐煩地只能再次起身,正當他準備去關冰箱門的時候,他震驚地看見.一隻蒼白的手緩緩從冰箱裡面伸了出來,抓住冰箱門,把冰箱給慢慢關上了。




陳子輕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再清醒一點。他提著心走到了冰箱跟前,神色緊張,猶豫了很久之後,他猛地拉開冰箱門,西紅柿、土豆、生菜……裡面放著蔬菜,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叮鈴鈴……"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




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您好。”陳子輕手比腦子快,沒反應過來就按下了接聽鍵。“噬……”耳朵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好似一臺老舊的收音機。"喂?"




"嘟嘟……"




對面已經把電話掛斷了,陳子輕想重新打過去,卻發現根本打不通。




/>此刻的陳子輕有些不安起來,他不知道連續的反常是不是意味著什麼,雖然他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但是事情本身卻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




坐在桌前,陳子輕完全沒有心思再吃早飯了,他在努力盤算著,下一步到底該怎麼打算。




空氣更悶了,雨還沒落地,陳子輕越想心越煩,身邊連個討論的人都沒有,別的宿主也不能跟人透露任務,他們都孤孤單單地走著。




陳子輕走進衛生間,捧了一把冰涼的水衝在臉上,心情和思維都輕鬆了不少。




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任務失敗了,他當然可以選擇放棄,夏子呢,夏子會放棄嗎?或者說,夏子會放過自己這個已經參與其中的人嗎?陳子輕覺得,選擇權好像並不在自己這裡。




"嘩啦啦……"




池子裡的水已經快要滿了,陳子輕關閉了水龍頭,就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按住他的脖子,一點點地向池子裡靠去。




"咕咕……"




陳子輕的頭被按進水裡,無法呼吸,這股力量很大,讓他怎麼反抗都抬不了頭。他現在的心情既震驚又恐懼,全身戰慄,就在他的頭被摁進水的前一刻,




通過水麵的倒影,他看見了一個在網上搜到過的身影——李家小少爺。




第一個被夏子帶走的李少!




陳子輕想不通李少為什麼要殺自己,他也沒有時間去想,他已經快要意識模糊了。




他的脖子動不了,手臂卻還在瘋狂掙扎,他的右手艱難地微微抬起,抓住了水龍頭邊的水塞開關,用力一按。




"咕嚕嚕……"




水塞抬起德那一瞬,池子裡的水譁一下就流了下去,陳子輕憋紅了臉,直到水流了大半,他才能張口呼吸。




“喻——喻——喻——”




清新的空氣進去體內,陳子輕如獲新生,按著自己的那股力量也隨之消失了,他大聲喘息著回頭看去,背後什麼都沒有。




脖子上的創可貼因為泡水已經掉落了,露出了一條醒目的傷口,雖然不深,卻剛好經過自己的動脈。




陳子輕到這時才反應過來,不是自己拿錯了剃鬚刀,而是那個在包間劃破動脈的馮少爺想要殺自己,用一模一樣的死法




……




那通電話呢,鍾少打的嗎?




陳子輕抖著手看通話記錄,沒有了,不見了。




家裡已經不能再待了,他想快點逃到樓下去,當他跑到外面的電梯口時,身形頓住了。他想到了那個紅毛路克,畢竟對方就是在電梯裡死的,如果自己現在進去的話,會不會..陳子輕不敢冒險,他趕緊轉身去了樓道,走樓梯下去。




幽靜的樓道里光線暗淡,陳子輕才走了一會,就隱隱約約聞到了一縷氣味。人剛聞到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挺香,可多聞一會,就會有種臭得想嘔吐的感覺。隨著怪味的越來越濃,陳子輕知道——是夏子來了!




陳子輕的心頭狂跳,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有種將要大難臨頭的感覺,並且這感覺越來越強烈。“夏子!”陳子輕嚇得撕聲大喊。




"是夏子嗎?"




“我知道你想找你的丈夫,我也想找,但最近實在沒什麼線索……”人為刀俎,陳子輕沒辦法只能一狠心的說道, "你再給我點時間!"




"我幫你找!"




四周陰冷的氣息逐漸散去,陳子輕有種去了一趟黃泉路的感覺,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就是陸系統提到的架構師私設,走完劇情線吧。強制性的,非要他給夏子指路找到先生問出婚姻的答案,把劇情走完。




行吧,走吧。




哦對了,還有感情線,也不知道是怎麼個走法。陳子輕掉頭回了公寓。




等到夏橋正外出回來,陳子輕就對他說: “我想去資料館,就是那種放老報紙的場館,譙城有的吧。"




夏橋正頭髮裡滴著汗: "拳館,武館我熟,資料館你找厲正拙。"




陳子輕已經在門口穿鞋了: “那你彙報給他。”




燥熱的氣息從後面攏上來,像兇猛的海浪,也像灼燒的火焰,混著年輕人的血性和亡命之徒的狠色。




“看來你並沒有弄清楚他的意思,我負責你的安全,不做其他事。”陳子輕的頭頂響起一聲清俊略沉的聲音: “我只是你的狗。”他一隻鞋正要往腳上套,聽到這話手一鬆。









鞋子掉在了地上。









橋正半蹲著撿起那隻鞋,握住他的腳踝,將鞋給他穿上去: “如願了,開心嗎?”




陳子輕要把腳放下來,圈著他的五指沒送,他只好金雞獨立地扶著鞋櫃: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




夏橋正譏笑: “要不是我,你還在傅延生的手裡攥著,毫無尊嚴地做他的傅太太。”




陳子輕氣道: “我是說我的頭髮!”




夏橋正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聽到老男人咬牙說: “我的頭髮在我不清醒的時候被厲正拙剪了,還染黑了。"




他以為是老男人太愛美,不能接受自己沒了那頭過於耀眼的銀色長髮,於是生澀地哄道: “你光頭都照樣能到處勾引人。"




陳子輕: "……"真是好高的評價,謝謝你啊。




下午夏橋正帶陳子輕去了譙城的一家資料館,提前打過招呼了,他們直接穿過展覽廳去儲藏室。整個儲藏室立了很多架子,上個世紀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期的報紙都有。




架子對著過道的那邊都貼著年代的標籤。




陳子輕按照標籤找過去,他一路找一路走,還能分出一點注意力探究夏橋正的側臉。沒來由地,陳子輕想起一直被他遺漏的一個細節,夏橋正的父親不是活著的嗎?夏橋正要真是裴遠知的後代,那他父親不也是。而且他父親說不定知道些什麼。陳子輕口乾舌燥: "夏橋正,你父親呢?"




夏橋正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去: “在國外維持生命,昏迷不醒,怎麼,你想買水果去看他?"




陳子輕不敢問了。




夏橋正俯視他一眼,轉身去了一邊。




陳子輕自己找,他找到大概年代就在那個架子上一層層地翻起來。




這都是備份,原件在展覽廳,所以陳子輕不用做什麼措施,他把報紙翻開看完按照摺痕復原,轉戰下一份。




陳子輕翻了一個下午,終於在一期報紙上得到了收穫。




那期報紙的A板左下角有一小塊報道,內容是方先生捐贈了一大筆錢建女子學校。報道上貼了張黑白照片。




陳子輕把報紙捧到眼前,聞著濃重的灰墨味湊上去瞅了又瞅,他瞪直雙眼,這不就是裴遠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