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狸 作品

第 57 章 詭異債主(24)





震驚雲城的一場車禍轟轟烈烈地傳了好一陣,最後也隨著時間的長流,被人慢慢遺忘。




眨眼到了一九年末,陳家富商幾口人,再一次,重新降臨到這個世界。




……




楚越講到最後屋內已經沒了聲,倒不是別的,艾克和沈懷周這種人本來就很難和別人共情,他們只是怕出聲被宋吟討厭。




楚越抬起眼皮,看見宋吟站在前面,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宋吟說話,於是開口道:“我今天除了告訴你這個,還有一件事要說。”




宋吟:“什麼?”




講到陸長隋身世都沒有變臉色的楚越,在這刻突然皺緊了眉,他那副模樣落在宋吟眼裡好像是在為什麼人厭煩:“是陳銘,他回國後你有見過他嗎?”




“有,”宋吟被他那副臉色弄得惴惴不安,“前天晚上……碰到過他一次。”




楚越臉上的一點不解頓時變成了然,他語氣不明地:“陳銘盯上你了。”




“什麼?”宋吟臉色茫然,聽不懂楚越在講什麼天書似的,陳銘那天連看沒看到他都不一定,哪來的盯上?




楚越聲音淡淡道:“他那天一定看到了你,不然他回去以後不會命令他手下那幫血羊,說見到你就活捉。”




陳銘有病吧??




宋吟滿臉訝然。




他被楚越說得出了一背汗,本來外面就是三十多度的日頭,熱和緊張一起湧上來,他那身白皮都變得黏黏的,空氣流過他衣服,裹著一身香冒出來。




沈懷周分神看了眼他的領口。




宋吟壓根沒看他,抿抿微肉的嘴唇:“那他知道我在這裡嗎?”




“不知道,”楚越剛給一顆定心丸,緊接著就道:“但遲早會找到。”




宋吟眼中的微光暗了下去,他不會懷疑羊頭男的能力,住在這個地方並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楚越不就找到他了?




低頭思考了一陣,宋吟看向屋內的三個人:“你們走吧,我要一個人想想。”




逐客令下得一清二楚。




沈懷周瞥了瞥他,一聲不吭跟著艾克走了出去。




宋吟還當他走得這麼暢快,隔天才知道沈懷周在樓上租了間房,宋吟得知的第一秒就上去問他,讓他不要住這裡,沈懷周盯著他,說這是華國公民的權利,他想住哪就住哪。




氣得宋吟一天沒和他說話,而且陸長隋有兩天沒回自己消息,宋吟總感覺有些不安。




不過這份不安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緊接著宋吟就發現,楚越也住進了這棟樓。




……




每月一百五的房子有種獨特的味道,宋吟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翻來又覆去,頭髮和衣服翻得亂七八糟。




臨到晚上,他被敲門聲吵醒。




“宋吟




(),我有東西要拿▔(),開下門。”




宋吟從床上騰地起來,以前要用很久才能回神的腦子瞬間清醒,他看向門口,急匆匆地起床穿鞋,動作中有種對即將發生事情的惶恐。




他犯了錯誤。




沈懷周住進來的這幾天,很敏銳地發現宋吟不想讓楚越住在這裡,但他又沒理由趕走,於是沈懷周向他提議:“要不要和我假裝接吻。”




宋吟:“?”




沈懷周面不改色:“如果有人經常在我面前接吻,我會犯惡心,楚越是個正常人,不會例外。”




宋吟聽出幾分道理:“這樣……有用嗎?”




沈懷周:“試試就知道了。”




於是宋吟被騙著和沈懷周開始了皮肉交易,他能這麼爽快答應,完全是因為前提是假裝,沈懷周前幾次也確實不真的來,直到有一次,沈懷周好像有點上癮地動了真格。




宋吟從那以後就總是被沈懷周親。




楚越不止一次碰到他們接吻。




這天他從樓上下來,剛轉個彎就停下,目光幽暗地看著下面的兩人。




宋吟抬著下巴,臉上因缺氧一點點暈出薄薄的紅,漂亮的眼尾自然上挑,洇著瀲灩的水霧,纖長的眼睫被一嘬一吸弄得猛顫不止。




楚越站在樓道上面,視野有一定的阻隔,沈懷周寬闊的肩背也擋去了一半的窺伺,但他仍然能看到宋吟的舌尖是怎樣被吸出去的。




沈懷周按著宋吟的後頸,兩指輕輕捏住他的脖子,迫使宋吟抬著臉蛋,只能和他臉頰擠著臉頰,像個漂亮的洋娃娃似的被他抱在懷裡。




宋吟帶著哭腔地喘息了幾下,他被男人捉著兩個腕子,面頰酡紅,眼眸含水,水淋淋的舌尖被可憐地吸出唇縫,晾在半空中,被男人色/情地一點點舔,再全部含住。




沈懷周很喜歡磨他的唇肉,總是會把宋吟磨得吃痛哭叫。




宋吟被吻的這幾次感觀都不太好,所以他總覺得接吻是不堪的,每次沈懷周親他,他第一時間都會嫌髒眼睛般閉上眼,怎麼叫都不肯睜開看。




但這次沈懷周吻得很用力,宋吟緩不過來地吸了吸鼻子,睜開眼想擦一下臉上的口水,不要滴下去弄髒衣服,手剛抬起來,餘光就瞥到右邊樓上的楚越。




宋吟愣了會,一下子夾緊腿,臉色漲紅。




沈懷周口中的“噁心楚越”好像有點成效,楚越見他看過來,繃著蒼白的臉下樓,和他擦身而過。




楚越緊緊捏著手機,飛速走出單元樓,等到黏膩水聲不再出現在耳邊,他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緩了緩陰沉的臉色,接起一通電話:“陸總。”




腦中還是剛剛的畫面,楚越指骨用力攥緊,許久之後才回復手機那邊的人:“我不會送他回去的。”




“你以為他為什麼跑到西環住,不就是因為知道跟著你很危險。”




“陳銘沒有回國之前,他是你陸家護著的小侄子,沒有人可以越過陸家去碰他一根頭髮,但是陳銘回國了,你有你的復仇大計,你捫心自問




()你可以做到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他身邊?”




“他跟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意外。”




“這幾天機場停飛,如果明天還下暴雨,我會買船票讓他輪渡出國。”




楚越冷聲說完,掛了電話,大步踏進雨中。




……




另一頭,陸長隋握著死寂的手機坐在車上,下頜線條蒼白又無力,脖子上的凸起很輕地在滾動。




許久之後車門大開,降下來的急雨被一把傘隔絕開,陸長隋就像外界傳的那樣喜歡獨來獨往,一個人下了車走進破舊的筒子樓。




停在宋吟住的那棟樓下,陸長隋似乎都不用刻意去找,抬頭就看到了二樓窗戶裡纖細的身影。




陸長隋眼裡的微光隨之閃了閃,接著又在窗戶出現第二道出現身影后,黯淡了下去,他抿唇無聲地換了口氣,明明胃痛沒有發作,卻又有點難以忍受。




也許是突然見到陳銘,陸長隋這些天總是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想來想去,發現自己討了一輩子嫌,實在是個很差勁的人。




雖然他厭惡陳銘,但陳銘沒有說錯,這個世上沒有人真的愛他。




宋吟那樣鮮活明亮的,就應該配一個年齡相當能讓宋吟喜歡的人。




那些骯髒禁忌的心意,應該就此停止,葬送在這一天的暴雨中。




雨下得越發龐大,陸長隋在雨中僵站了一會兒,終於抬起腳步走進筒子樓,只是他沒有敲宋吟的門,不過兩分鐘就重新走了出來。




男人沉默地走進雨裡,背影很快消失,一如他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沒人知道他來過,暴雨沖刷了一切的痕跡,只有宋吟門口的地板上,放著一張去往別國的輪渡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