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狸 作品

第 125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30)





蘭濯池兩隻手搭在身側,只用一垂眼就能看到於膠憐的脖子,還有那兩條胳膊。




宋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蘭濯池似乎也看不明白,他只看了身前人兩眼,猛地伸手捉住於膠憐的手臂,將他拉進屋裡。




宋吟被塞進被窩裡時,只看見蘭濯池緊繃起來的肩頸,還有混著許多複雜情緒的神情。




半刻鐘之後,小徒弟急匆匆地抱著一碗感風靈走進來。




他剛才見到師父突然走進房間,身上重新注進了能思考、有人情味的魂魄,就隱約猜到了什麼,沒想到還真是那位小皇帝,師父從哪裡帶回來的?




小徒弟頭腦簡單,有什麼都寫在臉上,蘭濯池接過他手中的碗,沒理會,抬眸看向縮在被窩裡不斷打噴嚏的於膠憐,舀起一點水放到他嘴邊:“吹點風就受涼,不進屋待著,還蹲在門口,陛下,你是想給我演苦肉計?”




“我哪有演,”宋吟下意識張唇喝了一口,臉立馬皺起來,“好燙!”




蘭濯池皺了下眉,手端著那一勺水,刻意放了會才又放到於膠憐唇邊。




新燒出來的水放一會也沒涼到哪裡去,還是燙,宋吟被燙得身體微抖,那勺水就被碰灑了,沾了半個下巴。




蘭濯池眉頭皺更緊,拿出帕巾捏住於膠憐的下巴擦,他手勁大,於膠憐被他捏著,兩邊的臉被掐疼,下巴也被擦得彷彿要起火。




就這麼一會功夫,宋吟彷彿被蘭濯池折騰得沒了元氣,裹著被子往外退:“我不要你餵了,換別人喂……”




別人。




屋裡只有一個小徒弟,蘭濯池向後瞥一眼,淡聲:“陛下喜歡男的,兩個男的授受不親,這點道理也不懂?”




於膠憐離譜地抬眼:“那你不也是男的。”




蘭濯池面色平常,伸手掐住於膠憐兩邊的臉,食指順著臉頰輕蹭,拂去一點汙漬:“我收留陛下,讓陛下免於被官兵追捕,讓陛下有東西吃,有地方睡,有衣服穿,是男是女重要?”




宋吟打噴嚏打得嗓子疼,不想順著這個話題說。他想起一時辰前來義莊,見義莊這向來死氣沉沉只做白事生意的地方也掛上了紅燈籠,貼上了對聯,放起了鞭炮,抿抿唇有些高興地小聲問:“馬上就是年三十,你們有沒有包餃子呀?”




蘭濯池沒說話




,後面的小徒弟看看蘭濯池的臉色,有些猶豫地說:“還沒有,今年……”




往年都要包的,還要在其中一個裡面包上銅錢,誰吃到,說明這一年都要走大運,是個好彩頭。但今年蘭濯池明顯沒有興致,連對聯都沒提要貼,還是他們自個就去攪了漿糊貼的。




蘭濯池出聲打斷:“想包就包。”




小徒弟聽出弦外之音,頓時喜出望外,實話說他們根本不管於膠憐是不是皇帝,外面的事和他們這一處小義莊無關,他們只管每天會不會快樂。




現在小皇帝來了,師父心情轉好,今年過年又能好好過了。




小徒弟蹦跳著出門要和其他人放鞭炮,前一刻剛想著果然小皇帝來了師父就能恢復正常,後一刻屋子裡的氣氛便又急轉而下。




宋吟將碗裡放涼的感風靈分幾次喝盡,抬手背擦了擦唇角,就聽蘭濯池面色平常地問:“陛下這些天一直藏著不露身,哪都找不到,今晚突然出現,就是專門來找我的?”




宋吟搖搖頭。




他這次出來本來是要找原劇情的那個情人,但宋吟過不了和陌生人同住一屋的那關,系統說可以換人取代,他才轉去找蘭濯池。但是這些,好像不能和蘭濯池說啊……




宋吟回過了神,才想起剛才應了什麼,再抬起頭看,蘭濯池臉色已經浸了寒霜:“是嗎,那陛下原本是要找誰?”




宋吟張了張唇,又不能把這些告訴面前的人,就埋進被子裡敷衍說:“你不要管了。”




蘭濯池嗤笑出聲,他捏緊了碗,根根細長手指連著的青管在手背上繃起來,聲聲呼吸都冷得不尋常。




“砰砰砰!”




大門忽然被響了幾下,月色凜冽,義莊門外站了一個約莫三四十的婦女,腰間戴著一圈粗布腰帶,左手拿著一罐精心熬製的糖水,笑眯眯站在門口又敲了兩下門。




她開口叫了聲蘭濯池的名字。蘭濯池認出那是附近住著的王夫人,早年沈少聿他哥還在時就與他們義莊交好,每逢年過節都會請他們義莊所有人去家中吃飯,沒有異心,是位平易近人的鄰居。




“我們今晚做了一桌子菜,你叫上那些小徒弟來家裡吃吧,”王夫人把糖水放在門口,隨後便直起身拍了拍手,“我把糖水放你門口了,記得來啊。”




王夫人似乎還有事要忙,只隔著門撂下一句,沒等蘭濯池說去不去就走了。




門外的腳步聲慢慢走遠,過了一小會,宋吟才把下巴上的被子拉下來,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糖水是別人的心意,放在門口晾著不太好,蘭濯池站起身,準備去門外把糖水拿進來。




他剛站起身,宋吟猛地拉住了他:“你不要去。”




系統給他的支線任務裡明確畫紅線強調,大年三十那天不準讓人出門,現在雖然還沒到大年三十,還是廿二十九晚上亥時,但蘭濯池出去以後,年三十前一定回不來。




於膠憐的手嫩皮豆腐似的,動一下似乎還會晃,從尾指開始一直攏到他無名指,攏在一起死死握




著,腦袋仰起看著他。蘭濯池眯了眯眼:“別人請我,為什麼不要去?”




宋吟舔唇,他也知道拒絕別人好意有些說不過去,但他說不出所以然:“你們都走了,會留我一個人在義莊,燈籠晃來晃去的,我害怕。”




蘭濯池垂眼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就一起去。”




宋吟頓了會:“我不想去。”




蘭濯池挑了下眉,正欲轉身,床上本來裹得密不透風的人忽然掀開被子下床,一口氣走過他攔在門口。




蘭濯池眼皮微垂,眉梢唇角很平,不上挑不下垂,總體生出無情的氣息,他看著門口的人說:“別人辛辛苦苦做好糖水,亥時親自送到我門口,表現出十足的誠意,我明明沒有事,但卻沒有去,道德上過不去,還會在別人心裡形象倍降,別人會生出我不想和他們深交的誤會,我可能會失去一個朋友,我為什麼要為了陛下冒這樣的風險?”




他看出於膠憐想出聲嘟噥,面無表情捏住於膠憐的嘴,捏成了小長方形:“但不是不能商量。”




……




過了最後一刻鐘,舉國上下的人迎來了大年三十,剛到子時,不少地方響起了熱鬧的鞭炮聲。




有兩隊鐵騎裹著披風出現在了義莊,陸卿塵和皇帝新封的郎中令下了馬。




這幾天安清拷問了於膠憐之前身邊的人,從嘴不嚴的口中得知於膠憐前不久常去義莊,便叫陸卿塵和郎中令一起去義莊一趟。郎中令是安清的人,辦事還算牢靠。




郎中令讓其他人留在原地,他和陸卿塵徒步進了義莊,他攔住一個義莊的徒弟,詢問他們師父在哪兒。




那徒弟認出了陸卿塵,以為是蘭濯池的好友,就抬手指了指義莊後面的屋子。




陸卿塵面色淡淡跟著郎中令,剛踏進那院裡,郎中令便眯起眼發出耐人尋問的聲音:“也不知道那於膠憐到底在不在這裡。”




陸卿塵抬眼在前面掃過,薄唇輕啟:“我認識這義莊的師傅,我去問不會讓他感覺牴觸。”




這意思是讓郎中令在這裡等著,他一個人去問。




郎中令對上陸卿塵能凍死生人的眼神,忌憚地抖了抖袖子:“好吧,我在此處等左相的好消息。”




大寒天,陸卿塵身子半分不抖,穩穩來到屋子前面。前不久他才剛來過,那時於膠憐還是皇帝,而僅僅只隔了幾日,身份便大為不同。




陸卿塵低垂著眼,他曲起手指剛要抬手敲門,忽然聽到一聲熟悉到手骨發麻的聲響。




陸卿塵抬眸,嚐到一股冷颼颼的將四肢百骸都凍住的冷風,他收緊手指,沒有敲響門,直接上手推開,只推開半條縫,正好阻隔了郎中令的視線。




屋內他們要找的義莊師傅蘭濯池就坐在床邊,兩隻手握著兩邊腰,用把尿姿勢抱著一個人。




那人咬著一點唇,分明沒有力氣卻硬要並緊雙腿,後背靠著有力的胸膛。




他穿了一條紅豔豔的褲子,一直保守地裹到了腳踝,中間卻露出白團,放蕩和守舊交織。




他一動不敢動,兩條白腿中間夾著紫紅,將兩邊的肉壓出誇張的弧度,他不知道這樣努力地夾了多久,後面的人身子繃緊,從他腿間飛出了一道水。




蘭濯池按住懷裡想要動的人,青筋暴起的手掌捉起他的手:“動什麼?不是說好五回過後我才答應你今晚不出去?數數,還有幾回。”




於膠憐一開始的手掌是攤開的,現在折下去兩根,蘭濯池從後面又好心地幫他再折下去一根,問他,還有幾回,他迷迷糊糊地向下望了一眼,說,兩回。




蘭濯池笑了,誇他很聰明,下一刻聲音又沉下來:“夾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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