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紫電 作品

第八十八章 摧毀

    一名正在搬動木門的塔尼里亞士兵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不遠處的草叢裡衝出來一排人影。

    塔尼里亞士兵先是一愣,然後慌忙地大喊示警。

    然而十幾米的距離,溫特斯幾乎是轉眼間就跑到了他們眼前。

    三個正在修復大門的塔尼里亞人轉身逃向炮壘內部,溫特斯情急之下把手中的彎刀像飛斧一樣朝著對方投擲了出去。

    彎刀旋轉著貫穿了一個塔尼里亞人的後背,將他釘在了地上。

    另外兩個塔尼里亞人大叫著逃進了炮壘。

    溫特斯大步衝到門邊,從趴在地上的塔尼里亞人拔出了彎刀。

    那個被彎刀貫穿的塔尼里亞人還沒有死掉,他痛苦地呻吟著,雙手扣著泥土,嘴裡吐著血泡。

    溫特斯咬著嘴唇給了塔尼里亞人一個痛快。

    “不要分散!先去找火藥庫!敵人如果要跑就放他走,誰敢抵抗就宰了他!”說完,溫特斯第一個衝進了炮壘:“殺!”

    維內塔人和赫德人喊著自己的戰吼,跟在溫特斯後面衝進了炮壘。

    剛剛血戰的走廊裡,無論是維內塔人還是塔尼里亞人,屍體都沒有搬走。

    十幾米長的走廊裡慘烈異常,躺滿了雙方的屍體,根本就沒有地方下腳,只能踩著屍體通過。

    溫特斯牢記著菲爾德中校說過的話“火藥庫永遠在離大炮最遠的地方”。

    帶領著眾人朝著和炮位相反的方向攻殺。

    炮壘中的塔尼里亞人猝不及防,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一小股敵人竟然如此兇悍,還敢殺個回馬槍。

    慌亂中,炮壘內的守軍沒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被溫特斯攻進了東側建築內。

    “找火藥庫!”溫特斯大聲喝令,挨個庫房搜查。

    然而此時,一隊齊整的守軍迎頭撞上了進攻者。

    當炮壘的指揮官得知敵人攻進了東側建築後,立刻意識到對方的目標是火藥庫。他立刻組織了身邊的守軍,前去攔截。

    “別讓他們接近火藥庫!”炮壘的指揮官抽出指揮刀:“殺光他們!”

    這隊守軍拿的都是兩米半的長矛,長矛在狹窄的走廊中並不好用,然而數人手持長矛齊頭並進時,牆壁護住了長矛隊的側翼,反而形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正面。

    此情此景,宛如兩鼠鬥於沙穴,沒什麼可多說,誰更狠誰贏。

    兩名赫德人立刻擲出標槍。狹窄的走廊裡,幾乎躲無可躲。帶著赫德人的肌肉賦予的動能,標槍如熱刀切黃油一般貫穿了人體。

    然而一個塔尼里亞人倒下,後面的塔尼里亞人就立刻補上,矛尖如林朝著維內塔人和赫德人逼近。

    見到對方救援,溫特斯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他朝著對方的指揮官射出一枚鋼錐,沒有命中腦袋而是打中了胸膛,然而卻發出了一聲脆響——對方穿了盔甲。

    長矛推進,短兵器根本沒有發動攻擊的空間。維內塔人和赫德人被逼得直往後退。

    再往後退就無路可退了,溫特斯從身邊抓起了一個桶蓋,擠到了最前面。面對著咄咄逼人的長矛林,溫特斯咬緊牙關用桶蓋把矛尖架高,迎著長矛衝向敵人。

    超長槍方陣互相廝殺時,會有士兵從槍桿下面爬過去,在超長槍的攻擊死角殺傷敵人,這種戰鬥被稱為鼠戰。

    溫特斯干的就是這件事,長矛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傷口,然而終究還是被他撞進了槍桿下面。

    溫特斯毫不猶豫,用彎刀朝著敵人柔軟的腹部狠狠捅去。被近身的長矛手們慌亂地丟下長矛,抽出匕首自衛。

    然而長矛陣型一破,其他維內塔人和赫德人立刻衝了上來。

    場面極度混亂血腥,後面的人推著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就像臺鉗一樣擠在一起,甚至連揮舞武器的空間也沒有。

    溫特斯被擠在下面,根本分不清眼前是誰,眼前有幾個人,他只是咬著牙朝著敵人的方向一下一下地捅、擰、捅、擰。

    終於,塔尼里亞人的士氣崩潰了,他們再也無法承受這種血腥的戰鬥。前面的塔尼利亞人哭喊著要逃走,後面的塔尼利亞人也直接當了逃兵。

    炮壘的指揮官憤怒的拉拽著想要逃走的士兵,親手砍死了兩個,然而所有人都想要逃跑,他已經控制不住止不住潰逃。

    正當炮壘指揮官想砍死第三個逃兵時,溫特斯攔腰撞翻了他。騎在炮壘指揮官上的溫特斯用彎刀刺向對方的胸膛,然而刺耳的刮削聲後彎刀滑開了——溫特斯忘了對方穿著盔甲。

    擋住對方試圖反擊的胳膊,溫特斯用彎刀配重狠狠砸向了炮壘指揮官的面門:“穿盔甲我就對付不了你了?!”

    炮壘指揮官的首級被挑在長矛上,然而在炮壘內部,塔尼利亞人的數量還是佔絕對優勢。

    “長官!火藥庫裡就兩桶火藥。”一名維內塔士兵慌忙和溫特斯彙報。

    “拿出來放火。”溫特斯來不及擦乾臉上的血,喝令道:“分散放火,別讓塔尼利亞人抱團!”

    得到了溫特斯的命令,眾人開始一邊清洗炮壘一層,一邊開始縱火。

    炮壘的主要結構是夯土,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木質結構。在火藥和瀝青的幫助下,木質結構迅速被點燃,炮壘內部頓時煙霧瀰漫。

    戈爾德得了巴德的指示,用長矛挑著炮壘指揮官的首級扯著嗓子大喊:“[塔尼利亞方言]敗了!敗了!著火了!基德船長死了!隊長死了!快跑吧……”

    解決了炮壘底層的全部敵人,溫特斯大聲呼喊著:“安德烈!帶我們去炮位!”炮壘上層,重炮仍然在轟鳴,讓溫特斯愈發急躁。

    這是一座兩層炮壘,為了保證射界,重炮在第三層,也就是夯土建築的最頂端。

    然而沒人回應。

    “別喊了,就我們倆了,都不知道散到哪去了。”巴德苦笑著說。

    溫特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該縱火。煙霧繚繞、烈火熊熊,不僅摧毀了塔尼利亞人的組織度,也摧毀了他的人的組織度。

    溫特斯的命令根本沒法傳達到分散在底層各處的士兵而中,他只好用擴音術大聲吶喊:“所有人!向上攻!去炮位!”

    “咱們倆可別走散了。”也顧不上命令傳達的效果如何,溫特斯和巴德摸索著向上層走去。

    二層,煙霧更濃,嗆得人喘不過氣。

    一片混亂之中,兩人終於抵達了炮壘頂層。

    因為是無牆、無棚的夯土建築頂端,這裡的煙霧反而不大。三十二磅的重炮就被佈置在這裡,在一門粗壯威武的青銅炮邊上,幾名炮手正忙活著重新裝填。

    溫特斯和巴德提著彎刀衝上去,幾名炮手頓時作鳥獸散。

    走到火炮邊上,溫特斯看向大炮火門,赫然已經被釘死!

    “安德烈沒說謊,這大炮被釘死了。”巴德百思不得其解:“那這大炮究竟是如何開火?

    此時另一側的牆面上,傳來了重炮轟鳴。

    兩人對視一眼,溫特斯握緊彎刀:“走!”

    貼著屋塔房的牆壁,溫特斯和巴德摸到了拐角處,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

    另外還有三門重炮佈置在這裡。

    炮手正在火炮邊上忙活著。

    然而除了炮手之外,火炮邊上還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人。

    一門火炮裝填完畢後,戴著面具的人走到火炮旁邊,不見火繩也不見燒紅的鐵釺,面具人只是把手懸在火炮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