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狸 作品

第 98 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3)

宋吟身上的癢意超過了可以忍受的範疇,他實在忍不住了(),一手按住桌子騰地站起來?()?[(),剛轉個身,又坐了回去。




蘭濯池進來了。




義莊的徒弟在這待了幾年,經驗豐富,知道怎麼躲避蟲子,身上早已不常備著紫雲膏,蘭濯池身上也沒帶,他叫了個跑得快的徒弟跑去後院拿,腳程上耽誤了些時間,所以現在才來。




蘭濯池目光撇過去,看到宋吟已經把胳膊撓破了一片。




他走過去按著,語氣不悅:“你不撓擦一次藥就能好,撓了,得擦三天,剛才沒和你說?”




宋吟被他按著也不動,小聲地辯駁:“但忍不住啊,你來去太慢,也沒說多長時間回來,我要想不難受只能撓。”




蘭濯池現在欲.火焚身,懶得多說:“皇上自便吧。”




他擰開紫雲膏的蓋子,味苦清涼的氣味頓時衝破束縛浮到空中,飄到了宋吟的鼻尖,宋吟看了眼蘭濯池,伸過手弄了一點膏藥出來抹到胳膊上。




三下五除二把冰片一樣的膏體全部覆蓋住了胳膊上的紅疙瘩後,宋吟又弄了一勺出來,扯開衣領的口子,往脖子上面抹。




蘭濯池本就不上不下的很是折磨,現在看於膠憐把領子扯來扯去,幾乎立刻要到達臨界點。




他有點後悔了,他應該早在於膠憐對他噓寒問暖的時候就不負責任地上手的,早吃了,現在哪至於一直要忍。




宋吟把起紅疙瘩的地方全塗了一遍,塗得很薄,但止住了瘙癢,他把紫雲膏重新擰好還給了蘭濯池,又看了看時辰,感覺沈少聿應該送完楊家人回來了,便要起身。




蘭濯池突然伸來一隻手把他壓過去,勾了勾唇,氣息不自然:“皇帝急什麼,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義莊,這麼早回去不可惜?”




宋吟不想和蘭濯池拉拉扯扯,後仰避開他的手:“我回去要很多摺子要看,下次再來。”




蘭濯池又按住了宋吟,宋吟被他按了兩次有些心生厭煩,剛要說話,忽然察覺蘭濯池摩挲了下他的肩膀,宋吟陡然一驚,模模糊糊感覺到了蘭濯池的意圖,趕緊伸手推開蘭濯池。




被推開的蘭濯池臉色很差:“於膠憐,你是什麼意思?”




蘭濯池不想再和於膠憐玩你拉我扯的把戲,於膠憐晃著屁股在他面前轉了幾天,就差撲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他現在應了於膠憐的暗示,於膠憐又突然擋開他?




推拉也要有個度。




蘭濯池被折磨得肌肉緊繃,衣袍裹住的身體繃在了一塊,他的下顎發緊:“前兩天在這裡的時候,你和我說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義莊老闆,更不是誰的寡嫂,不是誰的亡夫,我們就是兩個普通人,不是你說的?”




蘭濯池氣息很急,他握住宋吟的兩瓣肩膀,看著宋吟哆哆嗦嗦張開有些乾的唇,又想湊過去。




……




義莊石門上的白幡嘩嘩作響,沈少聿站在風中面色平淡,耳邊仍是小徒弟的苦心勸導,已經說了幾分鐘,他薄唇微動




():“別說了。”




他都知道。




從於膠憐那天把蘭濯池硬留在宮中時他就已經察出了異樣,但是他管不住於膠憐的腿,也管不住蘭濯池的身體,他們兩人要如何都輪不到他操心。




先皇當初把他送給於膠憐,只是讓他輔佐於膠憐的政務,其他的他沒資格管,他也並不關心,這是於膠憐的自由,也是蘭濯池的自由。




況且蘭濯池和他哥也只是幾個銅板的交易,兩人沒感情,更沒碰過一隻手,蘭濯池也不用一輩子守寡。




他哥死後,沈少聿一直是蘭濯池可以另找下家的態度。




雖然蘭濯池是被買來沖喜的奴隸,但他要更高,身材更威猛,照蘭濯池的條件,沈少聿原以為他會找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




而現在的……




只應了細皮嫩肉的形容詞,卻有不該有的東西。




沈少聿握緊手,指腹磨著虎口,他腦子不合時宜地回想起昨晚反常鑽進他身上的於膠憐,眉間又是一蹙。




他呼了口亂熱的氣,剛要站在小徒弟身邊,拋掉不該想的,突然眼皮一抬,看見從義莊門口慌里慌張跑了出來的於膠憐。




於膠憐一路跌跌撞撞彷彿有餓肚子的野狼在後面追的樣子,臉頰潤紅地跑過來,一把拉起沈少聿的袖子,拽著他往前跑:“快,右相,我們回宮。”




沈少聿看著把他袖子拽變形的一隻手,蹙眉。




兩人已經完了?會不會太快了,沈少聿想回頭看看後面的蘭濯池,但被宋吟拽著無法回頭,一路跑到了馬車邊。




上了車廂,宋吟馬上讓沈少聿驅馬。




宋吟把一個扔到角落的湯婆子撿起來,劫後餘生地抱到懷裡,連看都沒有再看後面的義莊一眼,彷彿在裡面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沈少聿平淡地看著他一連串動作,默了兩秒,啟唇問道:“陛下,義莊裡面有什麼?”




他還是沒抑制住,多問了。




於膠憐也沒責怪他問,似乎還沉浸在義莊帶給他的恐怖中。




宋吟看了一眼沈少聿,從沈少聿額頭上看到了蘭濯池小叔子五個字,他臉上頓生心虛,抖著微微起皮的唇:“沒什麼,就是想快點回宮,義莊蟲子多,陰氣重,待著不舒服。”




宋吟怕自己說的話沒有說服力,將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片覆著潮藥的紅疙瘩,還把幾個紫雲膏從手裡攤了出來:“你看,我以後再也不來了,實在難受。”




沈少聿唇線是平的,目光只輕微地一掃過宋吟露給他看的胳膊,而後就安靜地看向宋吟。




宋吟煎熬了一會,狠狠扣緊湯婆子,坦白:“好吧,其實是你嫂子誤會了我說的一些話,想錯了我的意思,我剛才和他解釋過了,不是那樣的。”




誤會?




沈少聿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反問:“誤會了什麼?”




沈少聿現在的神情,幾乎能一錯不錯地和蘭濯池的神情對上,不應該是誤會,於膠憐的暗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就是勾三搭四。




於膠憐怕冷,冬天總會讓尚衣庫給他多做幾件耐寒的厚衣裳,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裹成一頭熊,自從認識了蘭濯池,於膠憐就翻出了前幾年的衣服穿。




一是緊,能繃曲線,二是袖子短,總露白肉,蘭濯池每次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都會讓他洋洋得意。




所以不是誤會,於膠憐一開始就是奔著那種事去的。




宋吟欲蓋彌彰道:“誤會了一些事,你不用知道,不是大事。”




沈少聿沒再說話,他懂分寸,再問下去,這兩天於膠憐的好脾氣就要沒了。




宋吟抱著湯婆子慢慢平復下心情,義莊以後還是能少去就少去吧,主要是少點見蘭濯池,他以為前期的蘭濯池對於膠憐不感興趣,但現在看,根本是難以自拔,他要是逃慢點,今晚連皇宮都回不去。




宋吟用力抱緊湯婆子,把湯婆子又放到臉上暖了暖,然後他從窗外看了出去,看到一些叫賣的平頭百姓,看了會,他聽到沈少聿讓他不把頭伸出去的提醒。




“噢。”宋吟應了一聲,往回縮了縮,餘光看到沈少聿的側臉。




線條鋒利,帶著冷淡的一張臉。




宋吟仔細想了想,先皇對於膠憐這個嫡子很是溺愛,將皇位讓給他之前,還用了十幾年時間培養出了三個心腹,並且他親自撿來的三個心腹都又帥又高身材挺拔,學識也是整個皇城數一數二的。